“陛下身边还会有其他人吗?”江幼宜定定看着谢怀川的眼睛。
谢怀川认真道:“不会,珠玉在前,我再看不见其他人。”
“天下之大,人外有人,总会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
“那自然也会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届时,你也会离我而去吗?”
江幼宜轻轻摇头:“不会。”
“你说了,我就会当真,如果哪天你抛弃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千万不要离开,好吗?”
江幼宜没有说话,手搭上谢怀川的脖子,微微踮脚,印上谢怀川的唇瓣,微凉却柔软,很像他这个人。她本想轻轻一碰就离开,下一秒,一双大手从她的脸颊包裹到耳后,两人的气息彻底交缠在一起,谢怀川的舌头舔开她的唇缝,趁虚而入,攻城略地。
一只手逐渐移到后脑勺,另一只手按在她腰上,两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谢怀川的所有反应都被她第一时间捕捉。
“呜……”快要喘不上气了,她伸手推了谢怀川的肩膀一把,后脑勺的那只大手总算松了一松,江幼宜趁机把脸移开,埋在谢怀川肩上不肯再抬头。
太疯狂了,初吻就这么激烈,江幼宜从脸颊到脖子的皮肤都很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她忍不住又锤了谢怀川肩膀一拳,这大冷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谢怀川把脸埋在江幼宜颈间,将人搂得十分紧,口中低声呢喃:“幼宜,谢谢你,我好幸福。”
江幼宜的手从披风两侧钻进去,同样紧紧搂住谢怀川:“陛下,我也是。”
充满爱意的拥抱真的让人幸福感满满,浑身充满力量。不论谢怀川以后后宫里会不会出现其他人,那都是以后的事,她现在完全想明白了,人生苦短,想做什么就要去做,就像她义无反顾踏入朝堂一样,她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也能接受可能并不如意的结局,但人生本来就是一个体验的过程,如果事事都只奔着完美的结局去做,会失去很多宝贵的体验。
有得有失,才是完整的人生。
两人相拥着依偎在河边许久,脚下的寒气逐渐蔓延至小腿,再浓厚的情谊也无法打败严寒,江幼宜终于发觉自己找了个糟糕的地方。
“陛下,回去吧。”
“叫我的名字。”谢怀川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江幼宜抬头,对上谢怀川的双眼,低声道:“阿川。”
谢怀川笑起来,很明媚,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他快速在江幼宜唇上啄了一口,笑意通过这个简短的吻传递,江幼宜的嘴角也不自觉翘起来。
原来,恋爱是这种感觉。
两人十指相扣回到客栈,谢怀川先给江幼宜倒了一杯热茶暖身。
江幼宜甜甜道谢:“多谢阿川。”口中略带涩意的茶水都变得清甜起来。
“郡王那边已经料理完了,沿线的官员也已经派钦差大臣和锦衣卫一起协同调查,少了郡王这棵大树,这些蛀虫被揪出来想必难度不大,科举书也已经推行出去,我们是时候该回京了。”谢怀川转头,看向江幼宜,“同我一起,你怕吗?”
意图造反的藩王已死,与这桩案件相关的官员被下只是时间问题,如此大案,被谢怀川一人解决,替换如此多官员,想要瞒过朝中世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有人已经意识到,高位上的傀儡皇帝并非傀儡或是不甘愿继续当傀儡。
相比藩王造反,科举书发行或许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总会有敏锐的聪明人能将两者联系起来,意识到皇上南下选妃只是个幌子,他们此番回京,面对的将是已有防备的世家大族,且是手握权势的世家大族,而谢怀川的头号对手,就是当朝首辅,他的外祖——顾松涛。
“我不怕。”她只是担心,顾松涛毕竟是谢怀川的外祖,血脉相连,而且顾靖川也在朝为官,靖川是她的好友,到时候只怕很为难,他们几个都为难。
但无论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现在朝堂上的形势,普通人几乎没有出头的机会,底层百姓的生活没有盼头,非常不利于整个社会的安稳,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要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女子互助协会。
能活到被救出来的,大都是性格坚毅之人,但多年被伤害的异国生活难免会让很多人失去融入社会的能力,女子互助协会不单要帮这些人找到适合谋生的技能,还要对这些人进行一些心理疏导。
陇西这边肯定要建一个,她这次去西戎一趟,带回来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这里不像现代,身份信息可以一键查询,失踪了也有人到官府报备,这里更多人都是无声无息就消失了,她没有所有人的名单信息,也不是超人,不能创造一次就把所有人都救出来的神话。
但西戎换了一个能合作的国王,有了这样一个掌权者,两国共同合作,相信贩卖人口的事肯定会越来越少,而那些已经被带到西戎,还没被发现的人,有了西戎朝廷的帮助,也能更快被送回大宁。
陇西这边的互助协会交给了赵婉蓉负责,互助协会是以官府的名义成立的,每年以救济款的形式给互助协会拨款。国库本就不丰盈,江幼宜成立互助协会的本意也不是想让朝廷出钱直接养着这些人,而是让无路可走的女性有一个暂时遮风避雨住所,在协会的帮助下成长起来,所以拨款数额定得不大。
在这里,大家除了利用自己各自的专长织布绣花,还与榷场达成合作,包揽了守卫们的饭食,这个主要是给一些暂时没有一技之长人的过渡工作。而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除了靠卖自己的专长赚钱,还能在协会里开课,协会也会给报酬。
等大家认为自己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之后,可以选择离开协会,无论是成亲还是经商都可以。
规划好协会运营的章程,陇西这边的事总算收完了尾。与江幼宜同去西戎的几位女子带着谢怀川的谕旨和陇西协会的章程,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去到其他州府,成立另外的互助协会。
当然,除了协会运营的章程,每个协会还必备一套科举参考书,这个朝堂,不能只有她一个女子,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还需要千千万万人同她一起,女性的声音才能被更多人听见,她们的付出才能被人看见。
此时,那些女子才知道,原来救下她们的女子居然是起居舍人,原来女子也能读书,原来女子为官并不比男子做得差,只是朝堂上没有江幼宜的名字。
“陛下,你明白我想做什么对吗?”看着女子们和锦衣卫一同离开,江幼宜回头望向谢怀川。
“你选的路比我选的更艰难,你想清楚了吗?”
“当然。”其他的事她可能猜不到结局,但这件事一定会成功。那些人不会知道女子有多大的潜力,即便被压制几千年,但一旦有了突破口,她们能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追上几千年的差距。她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那她就来创造这个机会。
陇西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一行人踏上回程的路线。
行经临西府时,江幼宜叫了停。
“阿川,我想去见个人。”她看着马车窗外覆着浅浅白雪的小麦田,突然开口。
天气正在慢慢变暖,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柳树发新芽,石缝里的小草也开始冒头。
时隔不到两年,江幼宜终于再次见到小草,不是在刘财主家,而是在一个小餐馆里,她在后厨替人烧火、洗刷碗筷。
刘财主死了,几个成年儿子争夺家产,那些刘财主晚年纳过的小妾,无论有孩子没孩子的都被赶出来了,包括小草。
小餐馆给的工钱不多,小草虽然过得落魄,但她的精神状态却比她在家时还好,见到她开心地迎上来,喊她“幼宜姐姐”。
“幼宜姐姐,多亏了你给我的字卡,我才能在被赶出来的时候看到这家餐馆张贴的招人告示。”
江幼宜摸了摸小草的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回傅家,那家人从没有把小草当作家人,不回才好。
“小草,你愿不愿意跟我进京啊?”表哥还在稷下书院,她要上值,姨母一个人在家十分孤单,如果小草能进京陪陪姨母,那再好不过了。
“幼宜姐姐,如果不是你,我怕是早就寻死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愿意跟你进京做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小草挺着瘦条条的身体,十分认真。
江幼宜笑笑:“傻小草,你的命从来就在你自己的手中,是你自己坚强,与我无关,进京也无需你为我做牛做马,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我经常不在家,姨母一个人在京城怪闷的,就辛苦小草多帮我陪陪她了。”
小草住在开小餐馆的夫妻俩家里,她没什么行李需要收拾,只有一身衣服,对于小草要跟着江幼宜离开,夫妻两个没什么别的表示,只是笑着让小草好好的。
载上小草的马车重新上路,江幼宜道:“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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