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里恩冷静下来：【……】
系统还在他脑子里余音回荡。
亚德里恩：【我喊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我一起喊呢？】
系统停下鬼哭狼嚎，咳咳两声清理嗓子，小声蛐蛐：【那个……我也怕呀。】
亚德里恩的脑袋冒出个问号：【你一个系统还怕鬼啊？】
系统一字一顿：【……系、统、怎、么、了！】
不出意外地，两人又偏题地吵起来。
引发这一场小学鸡吵架的某黑漆漆本人：【……】
他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意识清醒却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听着这个篡夺了自己身体使用权的少年，和他脑子里的某个自称系统的生物吵架。
吵架的内容非常无趣，并且幼稚。
布鲁斯感到困惑，他们怎么能在这种危险不明的地方就这么随意地吵起来？
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吗？听见他的声音竟然第一反应是大喊“鬼啊”？
少年一系列过分天真的举动，让布鲁斯因意识清醒后，发现身体控制权被夺走的暴躁愤怒有了些许冷却。
布鲁斯已经发现，他的身体从瘫痪的状态恢复到了原有的健康状态。
他不确定这是否是这个少年的功劳，对现状更是一头雾水。
布鲁斯依旧能够借助自己的身体观察外界的环境，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将身体的控制权夺取过来。
于是他决定暂时不再出声，只以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的姿态观察这个少年，以此确定他篡夺自己身体的目的。
蝙蝠侠向来都是谨慎的。
亚德里恩和系统还在吵口水架，你一言我一语，非常稳定的回合制。
布鲁斯听了几句感觉麻麻地，明明他的脑子现在正被另一个人使用，可他却有了种脑子嗡嗡响的错觉。
这是段毫无意义的争吵，这个少年和他的系统甚至没有抓住他这个隐藏在背后所谓的“鬼”的重点，就好像完全将他忘之脑后，真把他当做了一个“鬼”。
这是个毫无警惕性的小鬼，布鲁斯忍不住在心里评价。
好在这段毫无意义的争吵终于要结束了，布鲁斯看见一个管家式的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格雷修斯恭敬地半弯着腰，万分歉意地说：“卡斯德伊少爷，原谅我刚才如此无礼的举动，实在是庄园的女仆粗心大意，导致了一些我不得不亲自去解决的问题。”
“再次向您请求原谅我的无礼，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卡斯德伊，您要相信我的忠诚。”格雷修斯无比恳切地说。
亚德里恩眨了眨眼，停止了和系统无意义的争吵，被面具白膜遮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位态度诚恳，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管家。
“啊，没关系。”亚德里恩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属于蝙蝠侠的冷硬气质一扫而空，这个笑容让直播间某些观众疯狂截屏。
他出乎意料地把手搭在格雷修斯的肩上，无视这位忠诚管家的惊讶，亲切地说：“格斯，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来解决啊。”
“毕竟这里是卡斯德伊庄园，而我是这里新的主人，有理由和我忠诚的管家一起解决庄园里的任何问题。”
格雷修斯唇边的笑凝固在脸上，他被亚德里恩搭住的肩膀僵硬的好似一块石头，“卡斯德伊少爷，这、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您是这里的主人，并不需要为这种杂事操心。”
亚德里恩耸了耸肩，不赞同道：“格斯，你不能这么想，庄园是我的家，也是你为之奉献一生的地方。”
他强调：“当然要你和我一起才能让庄园变得更好，所以任何事都不该被认作是我不该操心的杂事，作为这里的主人，我明显更应该上心嘛。”
“还有，格斯，你可以对我用更亲密的称呼。”亚德里恩尽可能地展现自己温和亲切，但他不知道自己顶着蝙蝠侠的壳子表露出来的笑容有多么诡异。
蝙蝠侠——温和？亲切？这真是一个可怕的事故。
亚德里恩还在继续顶着这副温和可亲的蝙蝠侠面孔对格雷修斯说：“尽管我是第一次回到庄园，但我已经认可了你的忠诚，你将是我未来最重要的伙伴。”
格雷修斯大概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卡斯德伊少爷这么能叭叭，他起初因为亚德里恩一长串的话愣住。
然而很快他就用一双浑浊的棕色眼睛紧紧注视亚德里恩，冰冷如蛇类猎食者般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亚德里恩脸上的面罩。
格雷修斯的唇角缓慢上扬，僵硬的脸皮被扯动，颧骨显得格外凸出，他的笑有些阴森森地，嗓音低沉：
“卡斯德伊少爷，您只需要享受您忠诚的管家和仆人们为您缔造的安逸奢侈的庄园生活。”
“噢，感谢您的信赖，我亲爱的约翰少爷。”对亚德里恩展现出的亲近他回复道。
亚德里恩听见怦怦直跳的心脏声，他这才发现阳光下格雷修斯的脸部皮肤是灰白的，像死人一样。
这让他搭在格雷修斯肩上的手略显僵硬，而格雷修斯刚刚的笑又让想象力丰富的他瞬间联想到《小丑回魂》中的小丑，毫无疑问，又是他的心理阴影。
“啊，这样啊，行吧，格斯，感谢你的付出。”亚德里恩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被凯夫拉手套包裹的手藏进漆黑的披风里。
半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没有丝毫热意，反而感觉浑身发凉。
他能感受到手上没有一丝汗意，要是换做他自己的身体现在多半已经冷汗淋漓了。
“没关系，约翰少爷，都是我应当做的。”格雷修斯微微颔首，又望了望天空，温和地笑着，“天色不早了，约翰少爷，您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我现在为您安排洗浴和晚餐，希望您回到卡斯德伊庄园的第一天能休息的足够好。”
亚德里恩不大自然地点点头，这次没说什么，也没问格雷修斯还会不会给他讲卡斯德伊庄园的历史。
他安静地跟着格雷修斯的身后，任由他带领自己去庄园最奢华精美的住宅。
只要亚德里恩不言不语，蝙蝠侠自带的冷酷大佬气质就重新显露出来，肩宽腿长，紧身衣裹八块腹肌，引得弹幕一波狂舔。
倒是有几个观看过【卡斯德伊庄园】副本内测的观众冷冷评价：【这个新人完了，绝对挺不过今晚。】
提姆和一众超英们敏锐地注意到这几条弹幕，他们不约而同地担忧起来，因为他们都清楚直播间里的这个“蝙蝠侠”并非真正的蝙蝠侠。
亚德里恩对直播间的弹幕一无所知，他冷静镇定的外表下藏着一个狂啸的灵魂：【啊啊~呜呜~好可怕好可怕~】
亚德里恩悲愤道：【一想到接下来几天我都要和一群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待在一起，我就好崩溃。】
系统缓过刚刚格雷修斯的惊吓，现在倒反过来锐评起自己的宿主：【脆弱！少年，你得支愣起来呀！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无限世界的TOP1在等着你。】
亚德里恩继续哭唧唧：【我不行，我不能，好可怕，腿软了~我只是套了个蝙蝠侠的壳子，又不是真正的蝙蝠侠。】
布鲁斯成功捕捉到第一个关键性线索，这个少年知道他的身份，并且也知道自己占据了他的躯体。
以及这个少年和他的系统，来到这个诡异地方的大致目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布鲁斯心里首先升起这个疑问。
他不知道亚德里恩是怎么来到这座诡异庄园的，也不知道正有一个直播间全程监控着亚德里恩。
不过布鲁斯敏锐地察觉到，占据他身体的少年，对这座诡异庄园的本能抗拒，以及提到蝙蝠侠名号时语气中的丝微崇拜。
布鲁斯一边抽丝剥茧，一边完整地听完了少年对系统哭哭啼啼地抱怨。
一个天真，家境优越，备受父母宠爱，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少年，布鲁斯暂时性地评价篡夺了他身体控制权的亚德里恩。
布鲁斯不免有些担忧，即便是占据了他的身体，但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很难从这座诡异的庄园脱身。
他看得出来，为了那个所谓的无限世界TOP1的目标，亚德里恩不得不在这座庄园继续待下去。
布鲁斯沉默地思考着。
而亚德里恩此时也在思考。
由于庄园太大，格雷修斯作为一个优秀的管家，当然不可能就让庄园的主人步行至自己的住房。
一架非常有30年代感的、时髦的、两人座的代步车就停放在路边。
代步车棕绿色的车身在半下午的阳光照射下锃亮，车座是完全敞开的，黑色皮革也在光照下泛着微光。
格雷修斯温和地提醒亚德里恩，登车时要小心脚下，他就在亚德里恩的身后护卫着。
亚德里恩坐在皮革车座上，格雷修斯驾驶着这辆代步车，穿行在通往住宅的平坦大路上，微风轻轻吹起。
这是座标准的欧洲式贵族大庄园，拥有几代人的历史。
它的建筑保留着许多欧洲传统古典风格，不过是古希腊和古罗马风格杂糅在一起。
而骚粉色的建筑外表则让亚德里恩对这座建筑的内部装潢产生些许担忧。
但这些古典并不体现在庄园的基础设施上。
庄园里的每一条道路都宽阔平坦，干净整洁。
道路的两旁是修剪齐整的绿茵草坪，随处可见的白蜡树和遍地盛开的紫色香根鸢尾。
亚德里恩的目光凝聚在香根鸢尾上，他记得，香根鸢尾这种花在法国有着特殊的意义。
格雷修斯与他的对话都是使用英语，出于刻板印象，亚德里恩下意识把格雷修斯当做英式管家。
因为全世界都知道英式管家的名头，就连漫画里布鲁斯·韦恩的管家也是英国人。
这导致亚德里恩最开始没有发现问题，但他现在意识到，格雷修斯的口音带有很浓重的法味。
再想想格雷修斯是如何称呼他的——约翰少爷。
亚德里恩有了一个大胆地猜测，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身份，他的姓名组合或许是约翰·德·卡斯德伊。
一个法国贵族取了一个很常见的英国人的名字。
呃……有点怪怪的，亚德里恩猜测这个角色的身份应当是破局的关键。
很像那种侦探小说里的第一人称，跟着“我”的视角来揭开一个尘封的真相。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系统，最后补充：【如果猜错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系统鼓励好大儿：【别谦虚，分析的很棒。】
亚德里恩还是谦虚：【过奖过奖。】
系统继续鼓励：【快，趁着你脑子还在转，再分析分析，之后呢？什么行动？】
亚德里恩：【……不知道。】
系统提醒道：【你不还有一个直播间吗？拉出来看看，看观众怎么说。】
亚德里恩眼睛一亮：【对啊，我还有个直播间，差点忘了。】
他欢欢喜喜地点开直播间页面。
默默偷听的布鲁斯：……什么直播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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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卡斯德伊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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