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赵嘉月与陆骁提起了几日后在揽月阁里即将举行的活动。
陆骁对这场盛会表达出浓厚的兴趣，并且同赵嘉月提到了自己经商的事。
看得出他很想加入选品。
陆骁的言谈举止都还不错，赵嘉月在心里对他有所改观，他并不是空有美貌的纨绔，而且他说话风趣，待人大方。
他在初见面时，给赵嘉月送上了一颗来自东海的夜明珠。
听闻这东西在婺州很是寻常，陆骁说那里的人擅长做一些做工精巧的小商品，比如琉璃球、木雕马……
当地的商户卖的东西价格低廉，而且都很有趣，可以放在家中做藏品，有些东西还很实用，听闻有万花筒、藤编椅。
在陆骁的口中，有很多打动人的小玩意，赵嘉月很想见识这些她不曾见过的东西，“看来婺州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原来不用到遥远的现代，在她的世界里就有很多让她震惊的见闻。
尤其是听到陆骁与父亲经商时，走南闯北，在边塞茶马互市时看到的奇人异象，她很难不生出向往。
“如果有机会——”
“我想邀贾二姑娘到婺州游玩。”
“我定会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
陆骁谦逊有礼，给人一副翩然贵公子的气质，但是他又自带桀骜不驯的风流，比那些自幼拘在京城里的纨绔，多了一份潇洒坦然，他的真诚很是可贵。
赵嘉月见过很多京城的纨绔，都是仗着家大业大横行霸道街市，他们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很是让人生厌。
也是因此，她第一眼看到长相风流的陆骁，没有半点好感……
眼下——
她倒是有点愧疚。
刚刚以貌取人的她有点过分了。
不过对于陆骁提出加入揽月阁的“甄选商户”时，赵嘉月依旧很是果断的拒绝了，“此次是揽月阁第一次办这般的活动，选品甚是谨慎，我可能帮不上陆公子的忙……若是有下次，定会主动相邀。”
她准备在揽月阁初次试水“直播”，开启她在昭国的购物狂欢节，每一个入选的商户，都是她千挑百选的。
从产品质量到上市口碑，以及对后续的售后服务，她都有着严格的把控。
虽然她看得出陆骁有着诚意，但是他是婺州人氏，产品并没有在京城售卖，若是起了售后纠纷，她也很难为客户维权。
从各个维度去看，陆骁都够不上她眼中的甄选商户，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值得她为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冒险。
尽管他还出手大方。
陆骁对聊了这么多后依旧被拒绝的事并不恼火，面上露出温煦的笑容，“那是自然的，若是有下次……还请贾二姑娘好好斟酌，要将陆某考虑在内。”
“那是自然的。”
“陆某觉得你说的那个购物狂欢节蛮有新意，昭国眼下各个行当都不太好，有这般活动，许是能改善眼下的形势。”
“若是此次办得好，日后还有双十一、年货节、双旦庆典等活动，届时定然会请陆公子捧场。”
赵嘉月微笑着回应陆骁，陆骁跟着一同笑了起来，他的眼里忽而溢满星子。
陆骁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在一位女子的口中听到这般清奇的东西，偏偏还很勾他的遐思，让他想听她继续说话。
茶马互市很多年，他见过风情万种的西夏姑娘，豪放洒脱的塞北姑娘，圣洁神秘的南诏姑娘、温婉动人的琉球姑娘、耿直泼辣的巴蜀姑娘……
他见过的姑娘万般风情，却少有赵嘉月这般豁然开朗，有着经商之才的。
陆骁一直觉得昭国姑娘保守，可是赵嘉月像极了大漠里自由翱翔的鹰，不像是养在闺中，没有见过世面。
他真的想将她拐到草原上，带她一起领略另一番景色，这京城属实束着她了。
赵嘉月正准备起身，此时感觉到陆骁的眼神正愣怔着，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注意到一脸气鼓鼓的霍光。
“你让我在外头跑了一整天，我忙得一口水都没有喝，你倒好，居然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喝茶？”
霍光的脸色阴沉，明显是有怨气的，不过他有受过良好的家教，“花里胡哨的男人”几个字，他是愤愤的含在口中的。
但是赵嘉月很难听不明白，她扯了一下他的衣裳，笑着同陆骁赔笑道：“陆公子，眼下我还有点家事，就先走了……”
“好。下次见。”
“不过刚刚的事，还请你再斟酌一番，我觉得这事，只有你能帮上我。”
霍光见赵嘉月望着陆骁的眼神是直直的，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
平日里见赵嘉月和梁恒亲热也就算了，毕竟梁恒是明媒正嫁的，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眼前的男人可是外来客。
虽然外头说陆骁是婺城有名的盐商，可是没有实地考察，谁知晓他不是骗子？
“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你也敢上前招惹，还是上次被抓……不够吃教训？”
霍光领着赵嘉月出了茶馆，一路上絮絮叨叨个不停，赵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那人家刚刚见面，就送了我一颗很大的夜明珠，我总不好冷着他？”
“什么夜明珠，能收买你？”
这绝对是拐子的招数，哪里有人初次见面就送贵重的东西，此人目的不纯。霍光还没回头，便啧声道：“非奸即盗！”
直到赵嘉月将夜明珠递到他面前，霍光的眼睛忽而放光了，“这般大……得有鸵鸟蛋大小了？这东西他怎么会有？”
“我也觉得他兴许是个骗子，不过能拿出这般大的夜明珠诓骗我，也算是有诚意的，和他聊几句不痛不痒，姑且就多和他说几句了，你还不放心我？”
要不然——
她收下这颗夜明珠也不踏实。
赵嘉月自幼就精的很，岂能随便被人收买，出身世家的她，有什么好东西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区区夜明珠自然是收买不了她。
但是这般大的，赵嘉月是初次见。
不得不说还是南方人有钱。
像陆骁这般长得好看、出手阔绰的朋友，赵嘉月不介意再多几个。
府里多一盏夜明珠是好事，这古代不比系统所在的世界，他们的照明可差了。
夜明灯勉强能当灯凑活用。
这般大的夜明珠，应能当二十瓦的灯泡用，算是个实用且精致的小东西。
赵嘉月对免费的东西不嫌多。
“我还以为你同姜如意那般垂涎男色……”霍光哑声嘟囔着，这些日子与姜如意同住，他没有少听姜如意提及陆骁。
姜如意的眼珠子都能拉出丝，偶尔被她趴过的桌子都是黏糊的，让人觉得可怕，他担心赵嘉月也是这般肤浅的女子。
“不过——”
“你白日里让我去寻那些布行的工人，做什么？”
“那池氏，你识得？”
白日里，霍光在院子里睡得好好的，忽而有人上门给他送信，见是赵嘉月的字迹，他就顺着赵嘉月的意，带着那些工人到京兆府给池莹做证。
那些工人起初是不同意的，不过有着楼员外在银号出示的记录，显示他们这几日收了一笔不薄的银两。
他们面对铁证在前，于是乖乖照做。
霍光平日里虽然唯唯诺诺的，但是和赵嘉月在京城里混迹多年，也是识得一些道上的人，他们见霍光生得貌美，平日里对霍光很是照顾。
有这些人出马帮衬，那些工人不敢不说实话，要不然可要悠着家里人的安危。
这桩事，赵嘉月点名是不能用银两解决的，要不然霍光直接自掏腰包了。
何苦出卖美色？
今日织造司的人也出动了，听闻是因着揽月阁的面子，这让霍光很是不解，“莫非你与揽月阁也有关系？”
赵嘉月装作听不明白，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池姑娘可怜，想着你有门道，便想让你见义勇为一次……”
“那女首领今日见我去找她，居然摸我的手，又同我提了那个想法，可是我清白三代，怎能做压寨夫郎？”
霍光一脸正色的开口，神色很是委屈，赵嘉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心，我瞧那女首领还蛮好的，她对你动心多年，也没有过逾越之举……”
“她摸我手，还不叫逾越？”
“不算吧！”
赵嘉月忽而抬手抓了一下霍光的屁股，“动这里才算呢？”
霍光的面色难为情的臊红起来，“赵嘉月，你过分了！”
只见赵嘉月一溜烟的跑走，霍光满是愤怒的追上前去，非要让她给自己认错。
今日——
他们的小船看来是要翻一次了。
茶馆里，陆骁的目光看向楼下，赵嘉月与霍光正勾肩搭背着离开。
陆骁从怀中掏出一块金手钏，指尖摩挲过上头的纹路时，他的唇角露出微笑。
·
官宣了好几日的活动，终于到了要启动的日子，赵嘉月穿着小厮的衣裳，藏在人群中央，听着旁人的热烈讨论。
果然如她所想——
眼下昭国虽然有“金融危机”，可是对于这些寻欢作乐的人，丝毫不受影响。
昭国臣子为了自欺欺人，将难民全都赶到了国都十里以外，不容许任何人进城，这几日城中百姓略有耳闻，可是出不去，也见不到真正的惨状。
只是嘴里慌张，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梁恒整日在京兆府里忙的焦头烂额，他明白一直压着事绝不是办法。
赵嘉月身为可靠的贤内助，自然是要为他想出解决对策，既然户部一直叫嚷着国库空虚，不肯拨款赈灾……
那么她就自己来！
届时在用梁恒的名声将这笔筹来的善款发出去，给梁恒再买一波美誉。
看着小厮扛来的红色横幅，她点了点头，“今夜，她要让人看看……这京城贵族们的韭菜好不好割！”
此时有一群人看着揽月阁前的告示，主动往里走，“贾二姑娘要在今夜给人直接设计妆容？这可是好事啊！”
“我也去！”
人群中虽然有许多贵女不屑于这种活动，觉得是自掉身价，不过还是拦不住有几位自告奋勇上前的。
这可是为皇后、柳先生设计过妆容的贾二姑娘，她们何必在意区区名节呢？
赵嘉月目视前方，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她蹙起了眉头。
——据说昭国有这个野史——
“号外号外——
揽月阁免费放出五个素人改妆名额。
由京城美妆大师主笔，让你从素人变妆爱豆。”
一群人拥到揽月阁门口，看着上面告示写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一群姑娘们被戳中了：我要报名！
今日挤破脑袋，也要让贾二姑娘给她们设计一次妆容？
这可是给皇后、丽妃、柳先生、长公主等人设计过的明星化妆师。
——预知后事，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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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打工第四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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