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烦恼归烦恼,生意还要继续。

梅潜以前天天嚷嚷不想上班,觉得当老板肯定就轻松了。但上辈子的钱都用来全款买那没享受几天的复式别墅,毕竟没有什么比一个漂亮的家更让她开心。

现在她真正当上老板了,却觉得好像还是有操不完的心。

比如她现在手指搓算盘仿佛要起火,心里第一万次吐槽为什么没有计算机!一边还要维持着庄重的形象免得叫梅过担心。

……梅过一度因为自己不会用算盘而恼火。

说来惭愧,梅潜只顾着教他们一些管理人才与店铺的技巧了,居然一直没给他们请老师!以后还是得给他们两请下算术老师,这大好的青春时光可不能浪费了。

正午时分,店铺里的人稍微少了些,梅潜本来要去工匠铺取轮椅的,梅过一听便自告奋勇地先过去了,只留梅潜梅宋两人在载珍阁二楼。

“梅姐姐,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啊?”在店铺里忙了半天的梅宋好不容易歇息下来,瘫坐在椅子上,还不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正按珠宝成色分门别类的梅潜:“明明你也才十六!”

梅潜眼睛还落在手上的玛瑙手持上,闻言笑了笑:“不用着急,你和梅过才十五呢,你到了这岁数绝对比十六岁的我厉害!”

反正她十六岁的时候还在餐厅洗盘子赚学费。

说完之后没听见梅宋的声音了,梅潜转过去,就看见她一张嘴巴翘起仿佛可以挂上水壶,眸中尽是不信任的神色,梅潜不由失笑,想了想道:“你不要把我当目标呀,你只要比昨天的自己更优秀,就已经很棒了!”

“比如说,你昨天看向客户…人的时候还有些无所适从呢,今天也能够正常与他们交谈了,站着的姿态也放松了些……这不都是进步吗?”

梅潜轻眨眼睛,语气变得有些俏皮:“况且,这么可爱的梅宋还这么有决心,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旁边的梅宋听到一半就有些脸蛋微微泛红,听到最后几乎要爆炸。

梅姐姐总是这样,语气永远不疾不徐地说出一些让人心里痒痒的话,配合上那张清冷漂亮的脸……

霎时间,梅宋感觉脚下踩着的地板也变得让她无所适从起来,于是突兀地站起:“我……我休息够了!楼下好像来客人了,我要下去了。梅姐姐你继续做事吧!”旋即好似脚底抹油般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梅潜看着她的背影挑了挑眉,这孩子难道不喜欢喝这种鸡汤?

终于一天的工作结束了,梅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路走到窗边。

载珍阁的位置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坐北朝南,站在窗前感受不到冷风,可以隐约看见一个远处的角楼与繁华,据人介绍,那便是京城。

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偏偏小小的镇子居然跟京城离得这么近,她当时颇有些不可置信,这穷得有些不正常了吧。

不过也可能是她视觉距离的关系,说不定实际是很远的。但不妨碍她这铺子说不定能沾沾京城的财气。

忽然她眼睛余光撇到了下方一道墨色身影上,是梅过,他手里正推着一个堆满各种东西的轮椅。梅潜的脑子里冒出很多疑惑,她没叫人买东西吧。

现在店铺已经关门了,梅潜下楼刚想从后门出去,就看见梅过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几分难得的稚气笑意。

“梅姐姐!这轮椅推货物可方便了。我去买了好些东西放上头居然推着也很轻松。”他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想到梅过居然还喜欢这个东西。

“这跟马车原理也差不多,只是小了些,所以看着方便。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再帮你做一个。”梅潜说。

这样说起来,她前世好像刷小视频刷到过有人做出木质自行车?之后联系工匠问问,说不定也可以做出来呢。

梅过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你现在要用这个去接那男人吗?”

“什么那男人,他叫梅渡。”梅潜提醒道,然后抬头看了眼天色,犹豫了下还是觉得算了:“明天吧,今晚先不过去了。”

她不喜欢未知,因此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那真是正正好,已经七日了!梅宋今早还提醒我去买些东西煮火锅,你一道去吗?”梅过的声音好像透露出了他的期待。

梅潜扶了扶额头,她怎么忘了这茬,自从意外教会他们煮火锅后就天天心心念念的嚷嚷想吃,被她说过一周顶多吃一次后便天天掐着日子数。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透过他们沉稳的外壳瞥见里头的一些孩子心性。

“好吧好吧,去去去。”梅潜看了看椅子上的大堆食材,又说了句:“今晚叫上周叔一起吧。去我那如何?你们也许久未去了,周叔也很想念你们。”

由于私宅离店铺近,为图省事,梅宋梅过自愿留在这边,因此与周叔也许久未见面了,今晚关铺子早,现在这个时辰周叔应该也还没来得及烧菜。

梅过听到一下子喜悦溢于言表,脚下开始变得急匆匆的:“那我先去叫上梅宋!梅姐姐你慢点走!”

这两姐弟怎么都这样急冲冲的,梅潜无奈,看着梅过的背影喊了一声:“慢一点!别滑倒了!”

三人回到家中,周叔果然刚准备开始搞菜。几人齐齐喊了声“周叔!”给背对着他们的周放吓一跳,回头看到梅宋梅过的时候又变得特别惊喜:“你们俩孩子,还知道过来看我啊。”

梅潜看到他们两个脸上挂着的依赖笑容,也跟着不自觉笑了笑,感觉他们还要再聊会儿,干脆就先去厨房将菜洗干净。

等他们吃完已经快要酉时了,梅潜本想着让梅宋梅过留宿一夜,没成想居然被拒绝了。

“明日还有很多事呢,今夜回去好办事。周叔叔、梅姐姐,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梅宋说道。

梅潜有时候觉得他们的事业心比自己都重,强留不下来干脆放弃:“你们回去可小心些。”

“嗯嗯。”

*

与这边温馨的气氛相反,此时另一边的医馆里头充斥着怒气。

大夫正在前台裹着块毯子昏昏欲睡,在他后头,明明只有一个病人的隔间中隐约传出两个人的交谈声。

梅渡,也就是当朝摄政王贺秩,昏暗的烛光照亮了他锋利的下颌,此时正神色不明看着手中的密令,语气与跟梅潜说话时的温文尔雅不同,显得十分冰冷:“你确定派出杀手的是那个人?”

一道黑影正单膝跪在他身前,沉闷回答:“是。”

贺秩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追杀他的会是当朝皇帝,他的亲侄子。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安排都没说,只摇了下手让人先退下。

靠在对他而言略有些窄小的塌上,贺秩的目光投在旁边摇曳的烛光中,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贺家世代武将,贺秩早在幼年时就随着父母去了边疆,而唯一的姐姐则嫁给了皇上成了皇后。五岁时父母去世,他便一直跟着叔叔伯伯学习武艺浴阵杀敌,直到十八岁的那又一场变故。

帝后病重,一张加急的封他为摄政王保朝纲的圣旨从京城火速送到他手中。他以为自己起码能看到姐姐最后一眼,然而等他返回京城时,他唯一的亲人已经下葬。

当时即位的皇帝仅十岁,以贺秩的眼光来看他还太幼稚,天天都想吃零嘴。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从自由的边疆踏到如同牢笼一般的京城这个过程居然会这样艰难。

他从小便不喜欢看书,但看到那还在流口水的侄儿、那些浑身似乎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朝臣,他不能露怯,只能强装镇定开始学起那些晦涩的知识。

一直这样如履薄冰地支撑了四年。

然而一次从养心殿回府的过程中,他忽然全身无力眼前晕眩,见识过很多腌臢手段的他一下便意识到自己中招了,顾不得计较是因为什么,他催促着马车快些,却意识到外头已然安静。

习武之人的直觉提醒他外面很危险,潜伏在暗处的暗卫居然也一下没了动静。电光石火间,贺秩从衣袖旁一处很私密的口袋中拿出一瓶药,将里头的药丸吞了下去。

后面再有记忆时他周身已经躺满了尸体,自己也浑身是伤。他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本来想驱着马车回府,潜意识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最终选择了反方向离开京城。

直到临近昏迷时遇上了那个名为梅潜的女子。

暗卫是今天才找上自己的,结果一来就跟自己说了这样惊人的消息。这些暗卫都是他从战场带回来的老兵,不会说谎。

可是为什么?那个十四岁的孩子是被人蛊骗了吗?为什么要做这一出。

贺秩想不明白,他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他本应该是属于辽阔大地的战士,却不得不被搅进这名为权力的深潭。他以前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他想活,他要争。

但是……贺秩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左腿,他做不到以一个瘸子的姿态回去,他更需要休息。

思及此,他的耳边似乎也响起了一道女声:“你要保护自己啊,大夫跟我说你身上还有许多旧伤,你爹娘看见会心疼的。”

贺秩瞬间从迷茫的状态中抽离,揉了揉眉头,他去年心梗的次数都没这几天多。一想到那个女子,不知不觉地仿佛又听到她在耳边喊那个难听的名字。

他在心里评价梅潜:长得很好看,眼睛亮晶晶的,言行很怪异,十分好心。

他身上原本的能证明身份的配饰都在逃亡中扔掉了,唯剩那枚玉佩。

等回京城后再多给她些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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