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从灵隐寺回来之后,白知安终于没有再做那些梦,只是偶尔也会想起了尘说的话,他不相信一名脱离凡尘的僧人真的能通天事,但他想起上次慕云阳的欲言又止,心中不知为何有了隐隐不安。
听闻大伯母最近为慕云阳张罗了好几个联烟对象,都被慕云阳拒绝,理由简单明了。
年纪还少。
二十八岁,谈婚论嫁确实过早,但不知为何,大伯母却执意为他寻的良缘。
白知安想起许诺的话,看来小丫头说的没有错,大伯母这是想变相削弱慕云阳的势力。
每次看到餐桌上慕云阳被大伯母苦口婆心的唠叨毫无还击之力的模样,白知安都在一旁忍笑不襟。
只不过高兴不过几天时间,不知从何时起,大伯母居然没再提给慕云阳相亲之事,姑姑他们又把精力又放在他的身上,拿他的头发说事,说他坐没坐相云云。
于是我们的白三少爷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歪点子,想让奶奶出面给慕云阳添堵。
只是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白晚意和桂姨的谈话声。
白晚意:“你说云阳这孩子不愿意结婚,是不是有其它什么想法。”
桂姨:“老夫人,云阳才二十八岁,不想结婚也是情理之中。”
听到这,白知安敲门的手缩了回来。
白晚意:“说实话,这些年也多亏有他,但他现在越走越远,远到我都快要掌控不了,阿澜的顾虑不无道理,如若再让他寻到显赫家势的岳家,那来日必是白家阻力。”
桂姨:“你推他上位也是为了制衡许家,待到三位少爷成年再定继承人,但现在少爷们都还小,许家还在蠢蠢欲动,如果贸然把他踢走,我怕集团会出乱子。”
白晚意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关键是阿音也是个耳根子软的,我本意原是把位子让给她来坐,但你看看她对许季阳有求必应的态度,现在是越来越过份,上次要不是阿木提醒,他指不定要给集团招来多大的负面新闻,但,如若云阳有了异心,自是不能留他…”
白知安不动声色转身离去。
慕云阳敲了敲桌子,白知安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他,已经几日未曾见慕云阳,每日接送的任务交给了司机,餐桌上也很少看到他的踪影,听知远说慕云阳因为企划案泄露的事每晚都要加班,怕回来晚打扰到大家,这几日都在公寓休息。
慕云阳碰到件棘手的手,今天本来接白知安回去还要再开一个比较重要的视频会议,迟迟不见白知安出来,他屈尊进了学校,却在教室门口被程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他以为白知安会提前回去,没成想却还在等他。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连日的加班已经让慕云阳整个人都寒气逼人,但还是极力控制情绪,冷冷问道。
白知安慢条斯理收拾着书包,若无其事道:“怎么,高高在上的慕董被老程批评了,想拿我出气了。”
慕云阳双手撑在书桌上,眸光一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白知安倏地站起,用力推开慕云阳。“慕云阳,你他妈是我什么人呀,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慕云阳的耐心终被耗尽,他俯身抓住白知安的校服衣领,将人按在课桌上,“因为你是奶奶的孙子,奶奶把你交给我,我就有资格,这个理由够不够!”
白知安从没认真看过慕云阳发怒的样子,平时对他容忍有加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眼镜掩去了他大部分的情绪,但白知安还是从那泛红的眼角,隐隐跳动的眉角,灼热的气息,颤抖的双手,看出慕云阳此刻的愤怒。
俩人的距离很近,呼吸相交,慕云阳的嘴唇薄而润,据说长这种唇的人大多生性凉薄。
都已经这么剑拔弩张,白知安却在胡乱的想着,这人心硬嘴巴却不知道是不是软的。
一声叮铃铃的铃声打破这份宁静,教室里突然一片黑暗。
白知安能感受到衣领被松开,他看不到慕云阳的表情,只能凭粗重的喘息确定慕云阳这次气的不轻。
有着黑夜作为掩体,白知安胆子大了起来,他动作迅速的上前将慕云阳的双手扣在身后,一只手上前锁住他的喉咙,就像上次慕云阳制住他一样。
慕云阳被迫趴在桌子上,上前身倾,臀部翘起,白知安贴了上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慕云阳,你那么听奶奶的话,是不是她让你去死你也会二话不说。”
这个姿势让慕云阳动弹不得,身后的热源更是让他羞愧不已,但是怎么挣扎都无济无事。
他是连城赫赫威名的商业巨头,是生意场上雷厉风行的精明商人,他能在连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此刻却对制住他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月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姿势暧昧的俩人身上,白知安闻到了好闻的沐浴香味,他很讨厌慕云阳管教他的嘴脸,但这会鬼使神差的想要靠近,靠近,再靠近…
“哪个班的,还不回宿舍在那干嘛!”一道雄厚的桑音从后门传来,白知安只停顿了一秒时间,便动作迅速的拉起慕云阳的手臂,从窗台一跃而下。
是本能反应,说不上什么理由,他拉着慕云阳狂奔在校园里,背后的声音还在继续。
“别跑,我知道你是谁…”
风在耳边飞驰而过,月亮紧跟他们的脚步,慕云阳身穿得体的西服,已是落头大汗,他们在宿舍楼后的小树林停了下来,白知安松开手,毫无形象的躺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慕云阳弯腰顺着气,看了眼白知安,用力脱下西服甩在他身上,
“你拉我跑什么。”
白知安有些贪婪的闻着衣服,好一会坐起来不以为然道:“他是教务处主任,外号大聪明,他可是连校长的面子都不给,你说要是让他缠上你,你这慕大总裁怕也躲不过他的连环夺命数落,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大可以现在回去找他去。”
“所以,这就是你在检讨书上写聪明绝顶的理由。”
“我从小语文就不好,难道这不是一个赞美词吗?”
慕云阳一口气堵在心口,瞪着白知安,眼神复杂。
白知安这会又开始戏皮笑脸,伸了伸懒腰,玩世不恭道:“跑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肚子都饿了,慕云阳,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
听到这,慕云阳面色隐约缓和下来,好一会才扯过自己的西装,搭在手腕处,“去公寓。”
事情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慕云阳这会已失去追问的兴趣。
白知安看他一身疲惫,假装嫌弃道:“算了吧,你做的菜一点都不好吃,去外面吃吧。”
于是慕云阳载着白知安去了餐厅,是家一天只接纳限定数量食客的私人餐厅。老板姓赵,是慕云阳司机的一个远房亲戚,和慕云阳算得上是有过二面之缘的陌生人。
贵人前来,顿感蓬荜生辉,原本已经快要打烊的赵老板连忙将下班的大厨叫了回来,哈着腰亲自将慕云阳引去包间,又在一旁想方设法搭讪许久,说的白知安都烦了,慕云阳这才挥手让他退下。
赵老板这才扫了眼白知安,然后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白知安与他对视,赵老板忙慌张的开门出去。
白知安实在想不通,这些人把慕云阳当衣食父母样的供着,到底是为哪般,他不悦的泯了口柠檬水,瞄着赵宗的后脑勺。
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名蓬头垢面之人闯了进来,他在慕云阳的脚边跪了下来,“慕董,慕董,求你放过你…”
白知安寻声看去,端祥许久才发现却是小新,只是眼前的小新头发凌乱,嘴角淤青,哪里还有之前青春靓丽的影子。
慕云阳厌恶的拨开那双手,正要伸手打电话,小新不依不饶的抓着不放手,“慕董,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慕云阳声音冷咧,让人心生压迫。“现在滚出去!要是让我动手,我不能保证你还能站着走出这间房。”
“慕董,慕董,你听我解释…”
白知安在一旁看大戏,他想起好几次在车上见到小新的情形,这么多年以来慕云阳身边从没出现异性或者同性朋友,小新算是第一个。
这个长相甜美,性格活泼的小伙子,好像很得慕云阳的重视,至少白知安是这么认为的,慕云阳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冰冷不耐烦的表情,唯独对这小新好像是有所不同,有次在车里,小新不免调侃了慕云阳的司机几句,说他是冰块脸,说这样成天呆在慕云阳身边会影响慕云阳心情。
谁知一向沉稳不语的司机当场翻了眼,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只是个冒牌货不要做越界的事。
小新恃宠而骄,当场就骂了司机几句。
慕云阳的司机可是从他一进公司就跟着他,司机是退伍军人,很多慕云阳不方便露面的事,都是司机在交涉,算得上是慕云阳的心腹,平时在公司都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白知安看着这个恃宠而骄的倒霉蛋,以为慕云阳会责骂几句,可谁知慕云阳却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小新说的对,是挺影响心情的。”
白知安对这事记忆犹新,是因为事后司机还特地找他说话,说让白知安不要把小新当回事,说慕董对他有所照顾只是因为他长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和自己长的像吗?白知安不置于否,自己英勇神武,这娘们叽叽的小新能怎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他懒的去想为什么慕云阳会因为小新像他而对其与众不同,只要小新不要来招惹自己,他才不会把一个冒牌货当回事。
谁能想到,只不过几月的光阴,小新会变的如此狼狈,而且看样子,慕云阳并不打算手下留情。
看情况肯定是做了触碰慕云阳底线的事。
见慕云阳无动于衷,小新突然又把目光移向白知安,他跪着爬到白知安面前,楚楚可怜道:
“三少爷,求你帮我说说情,我也是被别人利用的。”
白知安没想到小新会过来求他,忙耸耸肩,摆摆手道:
“诶,你们的事可别牵连到我,我吧,看你被打这样,哭的梨花带雨,看着怪可怜,但这事你找我也没用,一来我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二来嘛。”白知安说着撇眼慕云阳,“慕董可不会听我的。”
“不会的,”小新突然嗑起了头,“三少爷,慕董最听你的话,你只要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是吗?”白知安拉长尾音,看一眼慕云阳,居然想跃跃欲试,于是道:“那个,大哥,你看人家也知道错了,要不,你先听听人家的解释。”
“好。”慕云阳几乎是脱口而出。“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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