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昱珩的步步逼近下,孟知沅反而是捉起了陆昱珩的手,“那我先替你把脉。”
陆昱珩怔了一下,像是没预料到眼前人的动作。
“脉象平稳,看来阿珩锻炼和药浴都坚持着。”孟知沅的纤细的手指又往上搭了搭,“就是阿珩可是有什么心事?看着心浮气躁的。”
陆昱珩眼眸动了动,反手握住了孟知沅的手腕,“药浴快好了,不如同上次那般等我边泡边说?”
孟知沅心想又来,“毕竟男女有别,不如改日我晚些来?”
陆昱珩握着孟知沅的手腕没有要松的意思,“阿宁倒是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说着打开了自己房屋的门,牵着孟知沅走了进去。
药汤此时也被端了上来,屋子里一下子烟雾缭绕,温度也上升了几分。
此时屋里只有二人,而陆昱珩松了孟知沅的手腕后,开始自顾自地解起了衣服。
孟知沅见状急忙背过身去,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我最近都会很忙,阿沅照顾你应该是更方便些。”
“而且现在阿沅能帮上你的应该更多。”
陆昱珩现在身体越来越健康了,她的奶妈号下线是迟早的事。
背后陆昱珩没有说话,回应孟知沅的,是水花溅起的声音。
孟知沅又继续说道:“一周后你就要去新兵营了,要不下次我让阿沅让你先修点医理?”
“阿宁是不想见我?”陆昱珩终于回了话,不知是不是药浴的功效,他的声音中还有几分隐忍。
怎么说得她孟知沅像是个负心汉。
“我只是有很多事要忙,并非……”
陆昱珩打断了她,“那就是想见我,可有我帮得上的地方?”
当然有,好好学习收小弟练兵,给她更多的积分就是最好的帮助。
“好好读书,好好锻炼,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收小弟这事现在还不能明说。
“当真?”
“当真。”背后又是水花溅起的声音,想必是休息的间隔。
孟知沅想了想又问道,“你还是很恨阿沅?”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孟知沅隐隐察觉到从背后投来的视线,觉得有几分坐如针毡。
很快她又开始整理思绪,开始酝酿措辞。
又是水声,到了第二个药浴的阶段。
孟知沅吸了口气,“我知道她曾经的所作所为非常过分。”
“我可以做些什么,或是她可以做些什么,来弥补对你的伤害吗?”
“又或者说,怎样能消弭些你对她的仇恨呢?”
孟知沅的正身身份其实可以做很多事,而且她也想尝试避免未来的酷刑折磨。
背后之人并未出声回应。
孟知沅也是叹了口气,看来现在还不是提这事的时候。
一会儿后,又是出浴的水声。
孟知沅突然想起,“你找我要说的,又是何事?”
这次陆昱珩依旧没有回应她,但与先前不同的是,她感受到了身后逼近的热浪。
孟知沅头顶后方,一阵低哑的声音传来,“你要跟我走吗?”
孟知沅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些,她的呼吸好像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站起身来,想要和身后之人拉开距离,一边问道:“去哪?”
“阿宁不敢看我?”陆昱珩的声音中有些戏谑。
孟知沅身子比脑子快了一步,转过了身来。
她自己先是一愣,看到陆昱珩下半身围着块布帛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
陆昱珩见状,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随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步步向孟知沅逼近。
陆昱珩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充满压迫感,“阿宁为什么觉得我会原谅孟知沅的所作所为?”
陆昱珩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孟知沅,“阿宁觉得帮我治了伤,就可以要求我不再记恨孟知沅?”
“如果孟知沅是个施暴者的话,那阿宁扮演一个施惠者的感觉如何?”
孟知沅已经被陆昱珩逼至墙边。
陆昱珩的左手捉起孟知沅右手的手腕,举高后压到了墙上。
接着陆昱珩的右手抓起孟知沅的左手,探向他的身体。
孟知沅感受到,陆昱珩的肌肤上,还有残留的汤药,湿润而灼热。
比起两个月前,陆昱珩不再精瘦,反而已经能让人感受到肌肉的纹理。
陆昱珩的伙食比起之前也好了很多,有了营养,再加上锻炼和中药,想来他也会发育得越来越好。
孟知沅有些走神,反应过来后,才想起要将自己的手抽离,没想到却被陆昱珩捏得更紧了。
陆昱珩将孟知沅的左手,放到他的一道狰狞的伤疤之上。
这处伤疤孟知沅之前就看到过,很难想象陆昱珩当时伤得多重,又多久才好。
陆昱珩的眼中满是戏谑和质问,眼尾似乎还有些红:“阿宁已经放弃医治这处伤疤了吗?”
“那你说我对造成伤疤之人的仇恨怎么放下呢?”
在接触那道伤疤的一瞬间,孟知沅的手颤了颤,但又被陆昱珩牢牢按在那边。
有些已经过了很久的伤疤是很难再消弭于无形的。
孟知沅觉得陆昱珩今天的精神状态看着有那么点疯癫。
他到底在质问自己什么?
孟知沅突然想到了那上涨的500积分。
他知道阿宁这个身份的问题了吗?
但是无所谓。
孟知沅抬头和陆昱珩对视,她的双眸宛如平静的湖水,“那你希望我或者阿沅怎么补偿你呢?”
“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陆昱珩刚想开口,就听见:“我不会跟你走。”
他周遭的压迫感又强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你在害怕。”孟知沅突然又说了一句。
陆昱珩愣了愣。
孟知沅借着他一瞬间的松懈,左手掠过陆昱珩腹部的伤疤,来到了陆昱珩的后腰,连同右手,环住了陆昱珩。
孟知沅侧头靠在了陆昱珩的胸膛,她能听见陆昱珩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陆昱珩正在加快的呼吸起伏。
陆昱珩肌肤上残留的汤药,也渗进了她的薄衫之中,更为浓郁的药香淹没了她的口鼻。
孟知沅能感受到拥抱之人炙热的体温。
她继续开口说道:“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帮助你,我不会伤害你。”
陆昱珩缓缓地抬起了他的手,似乎想要搭在孟知沅的背上,接着他又听见:
“或者说你也可以相信孟知沅。”
“尝试一下吧,阿珩。”
陆昱珩又把举到一半的手放了下来。
“你不会是一个人。”
陆昱珩也能感受到眼前人躯体的温暖,他眼中那股压迫感也慢慢沉寂下来,看着拥抱着他的人神色不明。
*
自那天以后,在深夜,陆昱珩卧在床上,总是有些辗转反侧。
百花宴后,他见到了江太傅。
他让江太傅派人对孟知沅展开了一番调查。
孟知沅是有个表姐,不过出阁已久,连孩子都三五岁了,完全和阿宁对不上。
那传说中的徐大师自然也是假的。
这些信息坐实了陆昱珩对阿宁和孟知沅的怀疑。
自从阿宁出现以来,孟知沅虽然在开始时伪装得很好,可是后面给他得违和感非常强烈。
而她们对他的态度确实也不像在害他,那她们想要什么?
孟知沅给他的考核资料,说是一种更新颖全面的知识也毫不为过。
他也借着江太傅查阅了一些相关知识和典籍,孟知沅给他的资料所涵盖的内容更广泛,知识体系构建也更完备,也完全把其他典籍中的争议之处解决了。
她们身上有什么秘密?
呵。
阿宁竟敢说他在害怕?
他有什么好怕?
……
陆昱珩的眼眸暗了暗,算了。
他本来想着,他大概会先在孟将军府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接着离开,然后在江太傅的支持下韬光养晦。
他可以逃离他曾经视为地狱的地方,也可以开展对刽子手的报复了。
陆昱珩的手紧紧攥着拳,上方还有青筋暴起,但一会儿之后又松了开来。
他将脸埋在麻布做的被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泡药浴多日,仿佛连着粗布被褥都沾了些药香,好闻且宁神。
咚咚咚。
是敲门的声音。
陆昱珩皱了皱眉,应该不可能是阿宁,他的眉宇中皆是被打扰了的不耐烦。
他一边起身穿好衣服,一边问道:“是谁?”
“是我。”是孟知画的声音。
“二小姐这么晚来此,是有什么事吗?”陆昱珩的语气中全是客套的疏离。
孟知画在门外咬了咬嘴唇,“可以开门再说吗?”
陆昱珩来到门旁,一把将门打开,“二小姐想说什么?”
孟知画见门开了,也松了紧咬的嘴唇,“看来姐姐对你变好了,还让你住在最好的下人独间。”
陆昱珩不回她,眼中还有丝冷漠和戒备。
看孟知画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孟知画没得到陆昱珩的回应,又继续说道:“那日百花宴上,被姐姐威逼着,你可是有什么苦衷?”
一阵没来由的烦躁袭上了陆昱珩的心头,他已经懒得同眼前这位二小姐装腔了。
“我和大小姐已经冰释前嫌,大小姐对我很好,我也想继续跟着大小姐。”
“请问二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孟知画满脸地不可置信,支吾了半天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陆昱珩见状,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二小姐没别的事,小人也要休息了。”
随后没等孟知画回应,他一把关上了房门。
孟知画又惊又怒,随后眼中溢满了怨毒之色,她咬牙切齿,尖锐的指甲在手掌心中刮出了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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