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粗鲁地把周春枝拖进房间,反手就是一耳光,把她打到地上。
“你这个疯婆娘,把我害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周春枝疯疯癫癫地歪在地上,捂着脸,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对村长的话毫无反应。
傻子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傻的,他本来和正常小孩一样,直到八岁那年得了场大病,之后脑子就坏了。
在市里的几个医院看了,都说治不好。周春枝整天急得跳脚,求村长带她儿子去大城市的医院再看看,可村长却不同意,说已经看过这么多次了,医生都说治不好,丢人不说还浪费钱。
最可恨的还是李艳香,得了便宜还卖乖,整天在周春枝面前晃,明里暗里地炫耀村长给她钱花,还给朱永康出药钱,一点不知廉耻。
周春枝恨得不行,那个男人宁愿给病秧子出医药费,也不愿意带她儿子去大城市看病,她虽然恨李艳香母子,却从没动过杀心,直到上个月——
周春枝去邻村走亲戚,路上碰到一个算命的瞎子,她就随口问了句关于伍博文的事。
没想到瞎子问她:“你真的想知道?”
这话听得周春枝顿时紧张起来,她本是随口一问,听对方这口气好像还真知道点东西,她点头:“当然想知道。”
瞎子掐了几下手指,皱起眉来,“你儿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替人挡了灾。”
“挡灾?”周春枝大惊失色,赶紧追问,“他替谁挡了灾?”
瞎子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们家里有谁做了缺德事,就是替他挡了灾。”
周春枝一愣,随即想到了她老公,心中的怒火烧得五脏裂肺都在痛,都是那个王八蛋作孽害了我儿子!
她慌忙抓住瞎子的衣袖,急切道:“大师,我儿子还有救吗?”
“这都是冤孽啊。”瞎子摇摇头,“天意不可违。”
周春枝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回到家,周春枝正巧撞到上门来拿钱的李艳香,笑靥如花地从她面前走过,她恨得指甲陷阱了肉里。
看着李艳香离去的背影,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冒出来。
“嘻嘻嘻。”
地上的周春枝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你一个人偷笑什么呢?”村长被周春枝笑得头皮发麻。
周春枝缓缓抬起头,看着村长,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他们说啊,他们回来了,回来找你报仇了,嘻嘻......”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村长感觉周围的气温突然低了下去,一股恐慌涌上心头,他连连后退几步,“闭嘴!你要是再说胡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啊,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周春枝不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大叫一声跑掉了。
站在旁边的村长被她一惊一乍的动作,唬得汗毛倒竖,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身后,不敢继续待在这里,飞快冲出了门。
而这一幕都被躲在窗户外面偷看的姜芝尽收眼底。
原来村长怕鬼啊。
姜芝转了转眼睛,扭头同身后的三人低声密谋了几句,三人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
家里只剩村长一个人,周春枝和小儿子不知躲哪里去了。
“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竟然怕成这样,连家都不敢回了。”村长骂了句,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白酒,接着又给自己倒满。
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拿酒杯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其实村长心里也怕得不行,喝酒就是为了壮胆,不然这一夜怎么熬。
有点可惜的是,他的“下酒菜”已经吃完了。
想到这,村长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毒,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他知道白天来调查的人是晓梅叫来的,说明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呵。”村长冷笑一声,那就不能怪他了,谁让她自己找死呢,正好来当他的下酒菜!
“吱——”眼前的门突然开了。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谁?”村长心一跳,“谁在外面!”
“......是我呀,叶子,你不记得了吗?”
“别想吓唬我!”村长梗着脖子粗声粗气喊道,“快滚出来!”
外面无声无息。
“别装神弄鬼了!”村长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滑落,“啪”一声,慌张的他将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
蓦地,灯熄灭了。
屋内霎时间陷入黑暗。
村长整个人紧绷起来,双手抱头,紧张得大气不敢喘。
“呼——”他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凉气。
“啊啊啊啊!”本就遭受了周春枝一天疯言疯语折磨的村长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惨叫声。
屋外,程晴兰他们正蹲在窗户下。诡计得逞的几人相视一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演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村长。一旁的姜芝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天程晴兰在得知村长怕鬼后,想出了一个点子。
方成有一部摄像机放在程晴兰这里,她打算到了晚上他们装鬼吓村长,趁他意识混乱之际,骗他说出真相,然后他们趁机用摄像机拍下来,这样就有证据了。
他们提前准备好了鸡血,下一步就是把鸡血泼到身上装鬼,进去吓村长。
谁知村长这么不禁吓,假扮女鬼的晓勇刚一露面,村长就吓跑了。
“鬼啊!!”
屋子里,村长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他喝了不少白酒,整个人晕晕乎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撞,叮铃哐啷地把家里的东西撞到地上,好不狼狈。
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着镇定。
村长蹭得满身灰尘,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忽然发现应该被锁着的仓库门莫名打开了。
来不及多想,村长一头钻进仓库,慌忙将门反锁。
姜芝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人藏进那间屋子里,她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悄悄跟了上去。
“妈的,灯怎么不亮了!”村长惊慌失措地在漆黑的仓库里摸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开关,却发现灯是坏的,气得破口大骂。
刚才那段惊悚的经历不断在村长脑子里回放,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仓库里实在是太黑了,他总感觉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随时会朝自己扑过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头越来越晕沉,身体靠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稳。
门外,姜芝站在黑暗中,隔着门却仿佛看到了里面的景象——灯泡坏了,村长在漆黑的房间里瑟瑟发抖,急需一点光亮驱散恐惧。
那就,如他所愿吧。
姜芝把打火机放地上,脚尖轻轻一踢。
村长已是满头大汗,忽然脚下“哗”的一声轻响,低头看见门缝边上有个打火机。
村长面露喜色,赶紧捡起来,将它点燃。
终于有了点光亮,村长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村长靠在墙上继续缓神,忽然闻到一股焦味,好像什么东西烧糊了,他嗅了嗅,似乎想起什么来,脸色骤然大变,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忘了,仓库门口挂满了往年囤积下来的爆竹,地上还堆积着礼花鞭炮。
打火机点燃了爆竹的引线。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仓库里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星从门缝里溅出来,滚滚浓烟争先恐后地往外冒,门板被撞得“哐哐”响。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漆黑的天幕之下,骤然升起一枚烟花,绽开璀璨绚丽的星火,点亮了木沙村的上空,霎时间一切都被星火染成了血红色,如噩梦中的炼狱。好在光影最终会消散,天空重新恢复宁静,只剩淡淡的火药味隐隐诉说他们的经历。
过了许久,火扑灭了。
整个仓库已被烧成黑炭。
身边的村民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姜芝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她回头。
场景瞬间变换。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电脑前,手还保持着握住鼠标的动作。
姜芝还有些懵,她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
23:40,正是她离开的时间。
这样看来,进入故事并不会占用她现实世界的时间。她本来还担心自己现实世界的身体不吃不喝,能不能熬过这么多天,别等下挺过了故事里的危险,出来发现自己饿死了。
正准备拿起电脑旁边的水杯喝水,她意外发现手腕上多了条手链。
为了看得更清楚点,她把手放到台灯底下。手链款式非常简单,一条红线上串了五颗水晶一样透明光滑的珠子,其中有一颗珠子变成了红色。
姜芝捏住那颗红色珠子对准灯光,仔细端详。
透过光线,珠子里面的红色液体一丝一缕的像极了鲜血,仿佛有生命似的,竟还会流动。
姜芝看着手腕上的手链,不禁陷入沉思。
这颗变成红色的珠子,应该就是她成功完成晓梅那个故事的象征。等到五个故事全部结束,手链上的五颗珠子将会全部变成红色。
当然,前提是每个故事都能圆满完成。
姜芝轻轻摩挲着手链,但愿可以全部完成吧。
哦对了,她还发现了一个被她忽视的细节,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故事开头第一句话是——晓梅 8.19。
最开始她没明白名字后面那几个数字的含义,她也没往深处想。
如今经历完整个故事,她才意识到那几个数字,原来是日期。
晓梅的死期。
她一共在里面呆了九天,村长在8月15日死了,提前于8月19日。既然凶手都死了,那么晓梅也就不存在危险了。
说句实话,在刚得知数字的含义时,姜芝还曾暗喜,既然只有最后一天危险,那是不是意味着前面几天,她可以浑水摸鱼?
她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偷懒的想法,假如不去搜集线索,她也就无法得知村长是坏人,更别说防着他了,最后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但是,如果凶手不是人,是那些非自然现象,她要怎么办?
姜芝想得有些头大,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算了,不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看了眼电脑,姜芝犹豫两秒,决定不休息了,继续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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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木沙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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