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砸我东西？”谷以初火速杀回了人力市场，屁股后面还跟着徐阳。
推开……哦这里的门板已经在地上了，大厅里一片狼藉，胡易和他的小伙伴们战战兢兢地待在一旁。
还算完好的东西里包括胡易常坐在上面刷视频的椅子，现在它被拖到大厅中间，上面坐了个斗篷遮住全身的人。
谷以初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斗篷女士还能是谁？
“大妹子啊，不是我说，你这也太敬业了吧……”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谷以初还是为她老板死了都要工作的精神所折服。
斗篷女士可能声带也改造过，一张嘴就是电音。她语气冰冷道：“你俩还我包食宿高工资保险齐全的工作！”
胡易擦着汗，努力打圆场：“这位女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您看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咱们要不要好好谈谈……”
“没有误会，他害得我老板退圈了，直接导致了我现在的失业！”
“呃、请问您老板是退什么圈了……？”
“生物圈！”
谷以初感觉自己也要流汗了：“那我帮你重写份简历？”
斗篷女士看了谷以初几眼，提出了一个方案：“这位重型通缉犯，你需不需一个保镖？”
“大妹子，强买强卖不可取哈，”谷以初这下真的汗了，“再说你上个老板你也没保住啊。”
徐阳倒是比较感兴趣：“这位女士，你机械化有多少啊？”
“95%以上，”斗篷女士自豪道，“我连牙和天灵盖都是换过的，可结实了！”
谷以初意识到自己低估斗篷女士了，先前以为这位是脖子以下截肢，现在看来应该是眉毛以下截肢。
系统也喃喃道：“感觉她快和我成同类了……”
“她高低还有个壳呢，你不是纯数据吗？”谷以初问。
提问的徐阳对此也非常惊讶：“嚯，厉害，你这和仿生人也没区别了吧！”
斗篷女士摇头：“我不承认虚拟人格。”
胡易插话：“我们的组织也不承认，女士，要了解一下吗？可以给你包食宿的。”
“你们是那种人类至上的？”斗篷女士问。
胡易点点头，斗篷女士立即表示婉拒了哈，她信奉的是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那你们最近有啥安排没？我可以先实习一下。”斗篷女士又把目标转了回来。
“我们不开实习证明。”谷以初冷漠道，“更没有钱发工资。”
徐阳却凑过来小声道：“这人95%改造，我想试试我做的抗病毒屏障在她身上的效果。”
斗篷女士耸耸肩：“但是像你这样能同时得罪政府和财阀的真的不多见，就算现在没钱，你直播带货一下不就有了？”
系统砸吧了两下：“她、她还挺懂。”
*
晚上六点，浮月市工业寄宿学校。
“说真的我不想来啊TAT，那个水猴子还没抓住呢，万一又从哪窜出来。”系统从出发开始就充满了抗拒。
“可惜腿长在我身上。”
谷以初双手环胸，看着徐阳给斗篷女士介绍他的抗病毒屏障改如何使用，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一个电子病毒会影响到你们身体的其余部分？”
赛博世界还是太超前了一些，谷以初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一个电子病毒是如何跨越次元壁，由机械替换肢感染到人类身上的。
代入一下他过去的认知的话，就是电脑木马手机病毒什么的穿过屏幕传染了使用者，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徐阳摊开手：“研发失败，或者故意做成这样的，谁知道呢？”
斗篷女士装好屏障：“我们光知道这一片出过事，之后被简单清理了。没想到居然是个毒窟。”
三个人再次进入学校里，太阳还未落山。斗篷女士的额头正中间的金属壳却突然打开，露出了个发强光的灯泡，充当照明。
“其实现在没必要开灯。”谷以初艰难地说。
这个额头中间一只眼的造型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只想问问她家里养不养传统细犬。
徐阳手里捏着两朵花和一个布偶，熟练地在一操场的墓碑里向着其中之一走去。
斗篷女士关掉脑门上的灯，小声地问谷以初：“他孩子？”
“他妹妹。”
两人站在操场外边，看着徐阳把东西放下之后开始擦拭墓碑。残阳如血，每一块墓碑被拉长的影子都像一滴黑色的泪水。
“……三十三重神明身……”
万籁俱寂中，已经沉默许久的校园广播忽然发出轰鸣，一道断断续续却十分空灵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所有广播一齐工作，音响震动尘土飞扬。
斗篷女士几乎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徐阳也飞速从操场中心赶来和他们会合。
只有谷以初被系统突如其来的尖叫吵的愣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系统再一次证明它真的胆小。
“没事吧？”徐阳问。
“……只是耳鸣了一下。”谷以初如实回答。
广播再次响起，这次说话的更像个男人，和刚才那个空灵的声音不同：“偷走芯片的小贼！你们还敢回来？！”
谷以初看向对这里最熟悉的徐阳，徐阳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不行就先走。”当了多年保镖的斗篷女士深知什么叫走为上策。
她话音刚落，废弃了的学校大门竟然再次亮起了指示灯，半开着的门三人的注视下缓缓关闭。
这东西好像能控制学校里的设备，但他们要真想走也不难，三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翻个墙也就洒洒水啦。
系统依旧无法和恐怖校园和解：“这是地缚灵吧，按套路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TAT。”
谷以初很想让它呸两下，不吉利的话不要讲好吗？
“不愧是叛徒的家人，你和徐翡一样该死！”广播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
“徐翡”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徐阳显然不冷静了，他攥紧拳头，不是机械臂的左手是青筋暴突，环视四周。
谷以初飞速问道：“你妹妹到底都接触了什么人，或者说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学校里有一块能破解安保的芯片？”
徐阳长吐出一口气，却依旧不能平复：“我不知道……我……”
“逮住这个东西问问就知道了。”斗篷女士对着广播喇叭一扬下巴。
芯片的存在显然也不是秘密，按照上一次他找芯片时后勤君的说法来看，有不少人都在盯着这块芯片。
那和同学一起离奇死亡于校内、芯片的研发者，天才高中生徐翡，到底是什么身份，又经历了什么？身为亲人的徐阳为什么一无所知？
他正想着，却听见徐阳说：“两位，这事明显有蹊跷，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去会会广播里的家伙。”
斗篷女士一指谷以初，问道：“你们不是同伴吗？”
谷以初呵呵一声：“现在看来可能只是我单方面认为。”
谷式冷笑杀伤巨大，徐阳立即把嘴捏紧了。
“无所谓……徐翡没见证的‘完美’，你来替她达成吧！”广播话音刚落，斗篷女士就捂着脸缓缓跪了下去！
她面部为数不多的人类皮肤颜色灰白，沉重的金属身躯让谷以初和徐阳两个成年男人差点没拉住。
“病毒浓度突然上升了！”徐阳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谷以初一手搀着一个，徐阳和斗篷女士身上的抗病毒屏障都在疯狂报警。
“系统，摇一个！”他疑心是广播里的男人在控制病毒，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系统现在抽卡速度已经练到飞起，直言自己去当性感荷官在线发牌都没有问题！
【梅子干】：你没事吧？
“我也很想问，你没事吧？”谷以初认为自己又成长了，看见这些怪东西已经能坦然面对而不是出于本能进行嘲讽。
广告怎么用他倒是有想法，可广播背后的那个人不知道真身在哪，没法针对性释放。
“系统啊，你说我AOE一下整个学校，会怎么样？”谷以初捏着着广告问道。
“宿主啊，你可能会清空蓝槽倒下捏。”系统回答。
下一秒，左手拎着的徐阳和右手架着的斗篷女士都恢复了一点意识。
俩人都开始忙，但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之就是很忙……
想必藏在学校不知道哪个角落的广播男子也忙起来了吧！
你没事吧？都给我有事！
“病毒浓度下来了！”徐阳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四肢在乱七八糟地干什么，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消耗了大量精神力的谷以初有点踉跄，斗篷女士在百忙之中抽出手扶了他一把：“你这又是什么技术？”
“一次性的，”谷以初后背满是冷汗，“这货害我受了罪，我和他没完！”
他们仨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再久留，徐阳咬咬牙：“我妹的事以后再查，我们先撤！”
广播里传来极大的杂音，也不知道广播男在忙什么。可叮呤咣啷响了半天，杂音中又传来缥缈空灵的一声。
“……三十三重神明身……”
“邪门啊，”斗篷女士说，“我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谷以初扫了一眼她乐高小人一样的金属躯体：“那你这工艺还挺先进。”
仨人互相搀扶着向大门移动，广播里却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你们不能走！你们还要见证，我的进化！”
“谁听谁有病好吧！”斗篷女士伸着脖子骂道。
距离大门一步之遥处，所有墙壁上的照明忽然都依次打开，超出想象的巨量光芒全部汇集在了这里。
紧接着，电线短路发出爆响，焦糊味弥漫。那光却越来越亮！闪的谷以初忍不住喊了一声麦艾斯。
下一秒，本应该无相无形的数据忽然变得可视化了起来，谷以初看见了无数的0与1交织流动。一个人形缓缓从数据的海洋中起身，就这么华丽丽地表演了大变活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三十三重神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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