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扫了眼横幅后，起码有一半戴着眼镜的斯文人。
闪光灯急速闪烁，但“费南多”早已习惯这样的局面，淡道：
“哥谭需要科技的支持，而大家，需要养家糊口。”
“在场有诸多哥谭的人才，约克议员将成立科技合作社，为的是人才不被埋没，也能解决哥谭市的燃眉之急。”
“你们以为我们好糊弄？”旗帜后头爆发一声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哥谭已经没钱给我们了！”
持枪的警察冲上前，用枪柄抵住了往前拥的人群。
“稍安勿躁。”
003平静地说：
“我们将分为‘研发组’和‘实践组’，分别对应高科技研发和大规模生产。”
“并且，我们将请哥谭的各领域专家，为合作社提供理论上的支持。”
“请各位在蕾奥议员处登记各自所属前公司、担任职位以及各自特长。”
一个小时后，哥雅舞室。
“我们要突出的是‘维护和平’的过程，那边的，跪错条腿了！”米雅老师微微昂首，“都积极点！”
威尔往自己身后望，而后挠了挠脑门，指着自己：
“我？”
“就你，别看了，换条腿！”
威尔不情不愿地站起，而后换了左腿跪下。
咔嚓——
膝软骨发出一声脆响。
003心说，唉哟，还真脆啊。
但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兔狲只有短短的四肢，让003跳舞可谓是给他干噎一口黄沙，强人所难。
“最后面那排，中间的，翟烨！手臂抻直了！你在向枕栖求婚么？”
003抿了抿嘴，微微偏头，余光瞄到夹在他和威尔中间的陆枕栖。
陆枕栖看似目光聚焦在老师身上，但实际上不知神游到何处，大概不曾留意这句玩笑话。
就在这时，放在椅子上的手机嗡嗡响起，将陆枕栖从迷糊的状态中瞬间拉回，忽地就与003四目相对。
陆枕栖从他的指尖沿着微曲着的手臂一路扫到他紧绷的五官。
陆枕栖：？
米雅见众人无动于衷，吼道：
“谁的电话，赶紧接了，磨磨蹭蹭！”
陆枕栖如蒙大赦，腾地站起，抄起手机，却在接了电话后，神色愈发沉重。
“陆部长，我们和房东谈过，最后的期限是十月三十，不能再拖了。”
“您看……能不能先收拾收拾？”
陆枕栖耳朵微微泛红，他捂着声筒，压低音量：
“我会尽快的。”
可以看出舞室内除了老师以外的十三人，都是菜鸟。
当然，有的是菜鸟中的笨鸟，比如威尔。
两个小节下来，所有人都汗涔涔的。
特别是陆枕栖，脸色白得发青，一到休息时间匆匆抿了口水，握着个手机不停地发消息。
“陆哥。”
003叫住一下了课就大步流星的陆枕栖，将他带到无人的偏僻小巷。
陆枕栖满脸写着：“？”
003道：“议事院要办一个科技合作社，请问你有没有兴趣来当导师？”
陆枕栖：“嗯……嗯？”
他忙摆手：“我和科技沾不上边的……哎，你平时有留意政务？”
“谈不上留意，目前还没有出公告，约克议员在筹划阶段。”
陆枕栖踌躇道：“那你……你该不会是……”
“间谍？！”
“我是约克议员的……”
两道声音交叠响起。
“父亲。”
陆枕栖：“？？？？”
003终于清了清嗓子，不大自在道：“约克议员是我父亲。”
陆枕栖了然：“理解理解，没想到公司真是卧虎藏龙。”
003面无表情，如同在议事厅与人谈判：
“我父亲认为解决流民和裁员问题，最重要是创造就业机会。”
“但这些人的水平参差不齐，也是各有长处，但现在哥谭的重点还是在发展科技上。”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工作之余帮一把，工资好说，更重要的是……”
“你可以与我一起共享三百平的房子，而你不用付房租。”
陆枕栖的手指动了动，几乎是往前迈了一小步，旋即立马收回。
“不行，我就是个人力资源的小部长，管管小部分人还行，科技这块，我是真没这个能力。”
“陆枕栖，本硕都是哥谭大学物理系的，大学期间曾……”
陆枕栖打断他：“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
“因为，约克……是我父亲。”
到了日长夜短的时候，哥谭的夕阳总是很美。
橘红色的天光穿过云层，透得这座钢铁城市有几分生气，像蒙上一层薄纱。
而此刻，一辆白色卡车从米勒港满载而归，摇摇晃晃到达关卡。
警官拿出红色棍子：“你这载的是什么？”
从卡车驾驶座上跳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掀开盖在卡车上的布。
“看，警官，这些都是詹姆议员采购的螺丝。”
警官往车上扫了一眼，确认都是螺丝，便挥手示意可以离去。
与此同时。
003带着陆枕栖来到联盟给他准备的房子
——联盟和人类社会交界处的“暗界”，哥谭只有一班轻轨可以到达，并且需要凭证才可乘坐。
事实上，联盟属于架空于人类社会的组织，但凡能够在联盟任职的，都有过人之处。
比如003是因为当年在中国内蒙，捕猎布氏田鼠的时候被选中的。
他和009这些一样，都是能够有多种形态的动物。
“别墅？！”陆枕栖眼睛瞪得大大的，更像个痩版的白面馒头，“你和我合租，住别墅区？！”
003回想009给他发的照片，他已经是挑了一套最简单的了。
“不算吧。”
但陆枕栖好像已经听不下他的话了，自顾自道：
“哇，没想到翟同学深藏不露！”
翟烨将大包小包一袋袋搬了下来，打开门。
“Surprise~”
一身火红狐裘的009倚着门，刚和面前两位对上眼，旋即……
咣当一声！
门被重重摔上了！
他瞪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看着眼前横着的门。
“0……你怎么……这样！”
下一刻，门再一次被打开。
陆枕栖抬头看了看比他高出一个头的人，欲言又止。
“翟同学啊，这……”
003黑着脸看着面前的死狐狸。
“我是来帮忙的！他没跟我说要带人回来。”009忙不迭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朋友。”003冷声道，“很久的，朋友。”
“前同事前同事！”009双手合起，“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就是一打扫卫生的，想起来还有工作，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有了方才的插曲，003打从心底觉得，陆枕栖看他眼神总是充满着探究。
最终还是陆枕栖语重心长说教：
“翟同学，我们私人问题还是得好好解决，毕竟在公司，被人抓住把柄，会成为发展的绊脚石。”
003无法解释这些复杂的关系，他当着员工又当着助理，现在还得在档案员的身份上披一张普通人的皮。
但如果不是这样，房子这样能够拉进他和人力资源部长关系的现成东西，他无法自力更生拿出来。
太难了。
003想。
003本以为，这件事情可以这么翻篇，但陆枕栖突然说：
“现在你应该去把他追回来。”
“翟同学……放心，我不会往外传的，你不用这么绷紧着。”
“这位先生果真不是你藏在别处的……情人？”
他感觉自己的尾椎处有些酥麻，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蛹而出……
等等！
他右手一把被过身去，果然抓住了毛茸茸的东西！
被陆枕栖气出尾巴来了！
003疯狂地压着贴着手左右摆动的尾巴，心道，镇定，要镇定。
他在飞环公司还没有挖到多少信息，一定不能暴露！
嘭——
门被第三次摔上，003拔腿就跑！
他一路飞奔，直到……
“喂，是003号档案员吗？”
“您的家属遭到袭击，请尽快到桥这边来！”
003赶到桥对岸时，他远远看见众人退避三舍的紧张模样。
联盟法则第十一条，联盟职工不可对普通人类动手。
联盟里各个都是精英，这种情况绝对是不需要让他出手，所以只有一种情况
——那是个普通的人类！
他为什么会混进暗界！
他冲过去，拨开人群。
一把黑洞洞的枪抵着陆枕栖的咽喉，逼迫他扬起头！
“把你藏的蓝猫眼项链交出来！”
枪抵着陆枕栖的咽喉，再往上抬了抬。
陆枕栖哑声道：“我不知道什么项链。”
“少废话！给我再装！我数五秒，再不说出项链下落，就别怪我打穿你的喉咙！”
“五！”
“四！”
豆大汗珠从陆枕栖额头滚下。
“三……啊！”
就在刚刚，一块小石头以迅雷之势飞来，正中歹徒持枪的手！
这一间隙中，陆枕栖飞快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对着歹徒按下喷头！
歹徒只觉面上一凉，却不曾有灼热感。
他抬手欲抹去水渍，却发觉手指竟死死黏在脸上！
003趁着他发懵，冲上前，一把压着他的后脖颈，将其脸朝地放倒！
“别动！”
他仰视陆枕栖，只见他拍手掸去灰尘说：“速干强力胶，做设计怎么能没这玩意？”
003压着歹徒，手上发狠：“从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从你们从公司出来跟着的。”歹徒道，“也是别人说项链在他这里，哦对，还给了我这张牌。”
他着急道：“你先松松，我抽出来。”
003虎口虚虚卡着他的脖子，防止他逃跑或趁机反杀。
他从裤兜摸出了一张磁卡：“就是它！”
003一把从歹徒手里抽过磁卡，正面印着联盟的六角标志，果不其然是联盟内部的通行卡。
003再次压制住歹徒：“从哪里来的！”
“英雄英雄，憋死了！松开点！那就是……”
“等等！”忽的009大惊失色喊道。
“干嘛呀，我倒要看看怎么回事，你别打岔！”梦境管理部孟留扬了扬手。
就在所有人等着他说道出叛徒时，就听“滴滴”两声响！
003一把揽过陆枕栖的肩顺势一滚，大吼道：
“所有人！炸弹！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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