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小姑娘，嘴怎么会那么硬？乔福你也是越来越没用了，居然连个小姑娘的嘴都撬不开。”
“嘿！你这话怎么说的？你们还情报组呢，技术部的人连个视频都复原不了，研究出来的那点信息随便拉个小孩都能找到，要你们有何用？”
会议室里，特行处和特情组的大佬互相吵架甩锅，其余小喽啰夹紧了尾巴头都不敢抬。
另一位大佬岑萧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电话，表情看起来罕见得十分愉悦。
“调令下来了吧，你那边的工作还有几天收尾？”
“怎么还要这么久？到底还有什么事？那边是不是故意不放人？”
“行行行，知道你做的是保密任务了，你审的人都是我抓进去的，跟我还有什么好保密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岑萧低眉笑了下，“我这边也有个新案子，有个邪教说灵气复苏是他们搞出来的，现在网上都传疯了，好多人都打听怎么入教呢。”
这时，一位科员推门进来，“岑队长，刘组长，聂锦欣的父母带来了。”
坐在会议桌右边第一位的就是特情组组长刘经武，和特行处处长岑萧并称异能局两大魔王，上面的老局长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基本不管事，也管不了他俩。这两人就在局里无法无天，称王称霸，下边的小科员们个个苦不堪言，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这俩人一个赛一个难搞，刘组雷厉风行，作风严谨，岑队则实力强大，随心所欲。
放在古代，如果说刘组是那呕心沥血、说一不二的宰辅，岑队就是喜怒无常，杀伐果断的暴君，俩人碰到一起就是火星撞地球。
异能局直属中央，能让异能局出动的麻烦都是会引起社会大动荡级别的。幸好特行处有俩定海神针，遇到麻烦他俩冲上去就解决了。
原本夹缝生存的小喽啰们应该十分欣慰省心的，可这俩货实在不做人，没有麻烦的时候，他俩就是最大的麻烦！天天光是拉架都够头疼的了！
听见底下人的汇报，岑萧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
刘经武正盯着他，而后扬了扬下巴，“同步交叉审讯。”
岑萧没什么意见，直接答应了：“行。”
聂锦欣的父母被安置在聂锦欣的审讯室隔壁。
刘经武拉走了岑萧心爱的副队乔福，将自己的助手留给了他，以表示互相监视！
那视频ip已经查出来了，正是在聂锦欣家，用聂锦欣的手机发出去的，除了机主本人，聂锦欣的父母也是重要嫌疑人。
但岑萧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表示出太多怀疑，脸上挂着笑意径直坐在了他俩对面的椅子上。
聂锦欣的父母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眼神疑惑地盯着岑萧，急切地问道：“警官，我们家欣欣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警局来。”
岑萧低头翻看着这家人的资料。
聂锦欣，十五岁，家住安阳市红胡同小区三单元304。
她父亲身形高大，脸色黝黑，手上结着厚厚的茧子，在本地一家装修公司工作。
她母亲看起来倒是十分精致，身上一件旧大衣，踩着短高跟鞋，脖颈上戴着一条沉重的金项链。眉毛很窄，眼睛微微上挑，气质十分精明强干。在家附近的一家公司当人事。
“你们女儿聂锦欣有轻生的想法，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岑萧旁边坐着的是特情组的副组长，蓝嫚儿，她脸色严肃，眼神锐利，活脱脱跟刘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啥？她干什么了？”聂父满脸难以置信，聂母则是紧紧皱起了眉头。
蓝嫚儿观察着这两人的表情，继续道：“她今天在学校试图跳楼自杀，幸好被救下来了。”
“跳楼？”聂父疑惑道：“她为什么要跳楼？”
蓝嫚儿冷冷笑了下，“你们是她的父母，不知道她为什么自杀吗？”
聂父仍是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我们不知道啊，她到底为什么自杀？”
……
“聂锦欣，你是说，你想要自杀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学校竞争太激烈，同学对你校园暴力，是这样吗？”
隔壁，刘经武脸上挂着跟蓝嫚儿如出一辙的冷笑，眼神审视地盯着聂锦欣。
聂锦欣垂着头，闻言脑袋稍微点了点，略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你确定吗？”刘经武声线沉冷如金属，即使聂锦欣低着头，也被那仿佛具有穿透力的视线烫的抖了一下。
她咬咬牙，开口道：“我、我确定。”
“我们派人去走访了你的老师、同学，”乔福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调查资料，慢悠悠说着，“你成绩很不错啊，聂同学，而且跟同学之前的关系也很融洽。”
“你最好的朋友告诉我们，一直到上月底之前，你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自从端午假回校之后，你就整天魂不守舍，神情阴郁。”
乔福抬起头来看着她，“聂锦欣，你能不能告诉我，端午假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锦欣眼神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呼吸都急促了些，立刻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神情。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让人直观地感受到，她不过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
乔福语气缓和了些：“聂锦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聂锦欣放在腿上的手抖了一下，“自杀犯法吗？”
“自杀不犯法，但你也听到了吧，你是以传播邪教罪被抓到这里的，我们已经查明，在你们学校流传的那个视频是从你手机上发出去的。”
聂锦欣瞳孔猛地一缩，抬头脱口而出：“不是我！”
刘经武微微眯了眯眼，“不是你？那会是谁？你可想好了，虽说从前和平时期这传播邪教罪判不了几年，而且你还是未成年人，但如今不同了，今年新修订了法令，传播邪教罪以其传播量、影响程度等定罪，最低十年，上不封顶。你还这么年轻，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出去吧？”
聂锦欣浑身都在发抖，艰难吞咽了一下，低着头眼皮不安地颤动着，内心激烈挣扎。
那视频她也看到了，可是……可是真的不是她发的啊。
乔福紧紧盯着她的表情，语气变得严厉，“这个【天亮说再见。】就是你的小号吧，是用你的手机号实名的，你现在拒不交代，是想多坐几年牢吗？”
坐牢……？
聂锦欣低垂的眼眸里忽然闪出了一丝亮光，脑海里灵光乍现，之前因为紧张而一团浆糊的脑子都清楚了不少，她激动抬头道：“真的不是我，是、是我爸妈，肯定是他们用我手机发的。”
刘经武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盯着她，“你家跟那邪教有接触吧？”
乔福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从他们提到那视频到聂锦欣承认，她除了心虚，对视频是用自己手机发出这件事丝毫不意外，这就证明，即便视频不是她发的，聂锦欣也一定知道这视频的存在。
说不定她还提前看过这视频。
甚至，她可能和邪教有过接触。
“不不……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那会是谁！”刘经武厉喝道。
“是、是我爸妈，他们……”
聂锦欣吞吞吐吐，面色犹豫，负责审讯的两人眼神紧紧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屋内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忽然，隔壁一声突兀的尖叫，冲散了房间里僵硬焦灼的空气，却让三人心头更是重重一颤。
刘经武和乔福豁然站起来，聂锦欣攥紧了双手，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
她已经认出了那道尖锐刺耳的声线，刹那间耳边心跳如擂鼓。
刘经武扫了一眼聂锦欣异样的神情，眉头紧皱大步走向隔壁。
-
十分钟前。
两间审讯室分别开灯准备审讯，单面玻璃后面，几位科员正在分别整理资料，记录审讯内容。
一位刚出完外勤的科员热得一头汗，正坐在空调底下休息，办公室内众人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有人推开门出去，玻璃门又自动关上，外面楼梯间的阴影在科员眼底一闪而过。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阴暗陈旧的楼梯间，生锈的铁扶手，墙边贴满了各色小广告，镜头晃动着，穿过一道道紧闭的铁门，走向唯一开着的那一扇。
不对！
他猛地站起身，俯身站在一位科员身侧，打开通讯器。
右边的审讯室内，岑萧和蓝嫚儿的耳机内侧亮起微不可察的蓝光，科员盯着审讯室内，用极快的语速道：“队长，聂锦欣家和邪教视频的拍摄者住在同一栋楼！”
岑萧瞳孔一缩，那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清楚得听到身侧蓝嫚儿略微急促了半分的呼吸，迅速抬起头，“是你们俩用聂锦欣的手机发了那个视频吧？”
那对夫妻看起来茫然无措，聂父疑惑问道：“什么视频？”
“你们认识那视频的拍摄者。”岑萧语气笃定。
“警官，您到底在说什么？”聂父黝黑的脸上显出几分恼怒，长满粗茧的手攥成拳，“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在给我们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蓝嫚儿转头看了岑萧一眼，异能局虽为一体，但情报组和行动组毕竟是分开工作，她对外面传来的那道声音并不熟悉，但此时岑萧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笃定，他是完全相信了科员的情报，还是在诈这对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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