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打工挣钱，明佳上楼补了个觉，醒来后没往其他地方闲逛，直接去一楼厨房找吃的。
冰箱里的食材种类丰富，厨房用具也样样俱全，明佳给自己简单弄了点吃的，然后回了房间，窝在飘窗上看手机。
经纪公司已经公布了冯晔的死讯，粉丝痛心不已，不少业内人士也出面发文悼念。
局面还算理想，有个账号却异军突起——号主开头各种叠甲，声称只是小道消息，各位网友信与不信，自由心证。
“此前，明佳在娱乐圈可谓查无此人，一冒头就能接下这个大的饼，看他和冯影帝那么像，狗公司敢说是巧合吗？这不是吃人血馒头吗？”
明佳无所谓地跳过，没多久之后收到了周见亭的语音。
“三件事。第一，现在网上喷你的账号都是公司买的，试探舆论风向，顺带炒炒热度，以你的识趣，肯定知道，不管是骂声还是美名，只要有讨论度，不愁赚不到钱。”
“第二，今天楚延生日，听说慕池被邱燕行暂时接回去了，好的时机不能错过，你得让导演对你另眼相看。”
“第三，过两天开机我也会到场，到时候把房号发你，晚上记得早点过来。”
明佳一条条回复。
“谢谢周总为我考虑，我不在意网友的看法，我只要大家的关注就够了。”
“楚导平易近人，我会更努力，向导演请教，把戏拍好。”
至于第三条……光标在输入框闪了很久，明佳最后还是没回。
楚延把他带到这个房子里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晚上几点回。
晚餐时间，明佳提前做好了下面条吃的准备，在三楼一直等到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岛的这头只有楚延这一栋房子，明佳远远看到有辆车沿着环岛路过来了，车前的远光灯射透了四周的漆黑夜色，让明佳的心一点点热起来。
好，他给自己排了大半天的剧本终于可以开演了！
明佳噔噔噔跑下楼，装作正巧在厨房，听到玄关处有响声，从厨房探出头。
“楚导，你回来啦。”
楚延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径直要上楼去。
明佳急忙出声叫住他：“楚导，你吃晚饭了吗？我正在下面条，要不要一起吃点？”
楚延仿佛被定在原地，想起了他和冯晔曾经合租的那段日子。
彼时，他们正为了合作的那部作品打磨剧本，专门在学校外租了个两居室。
他在琢磨情节和台词的时候经常性废寝忘食，而且他也不怎么会做饭，因而冯晔担当起了做饭的重任。
他那年的生日就是在出租屋里过的。冯晔给他做了碗长寿面，还点了蜡烛，让他许生日愿望。
大抵是那晚冯晔情意融融的目光太过真切，大抵他心愿恳切打动了老天，当时许愿那支短片能是他和冯晔成为电影圈传奇的开端，最终竟真的实现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新电影的筹备耗费了他许多心力，站在顶峰太久，他不知不觉已失去了所有的**和热情，这部电影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部了。
在他生命中又一重要的节点，偏偏明佳出现了，和冯晔那么相像的明佳……
楚延转身走向餐桌，谢道：“那就麻烦了。”
明佳回到厨房忙碌，围裙绑带在腰后打了个蝴蝶结，将他的腰掐得极细，盈盈一握。
可厨房里的暖光灯打在他的身上，就连背影，都显得那么温暖柔软，让人想从身后紧紧拥住，寻找灵魂归依之所。
楚延望着望着便出了神。
“楚导？楚导？”明佳伸出手在楚延眼前左右摆了摆，“楚导！你在看什么？”
楚延的眼神闪躲了下，刹那后转回来直视明佳的眼睛，“没什么。”
“谢谢，”楚延看着面碗里金黄的荷包蛋，鬼使神差地说着，“今天是我生日，谢谢你煮的长寿面。”
明佳本还在苦恼要怎么才能不经意地提到生日这个话题，谁知楚延居然主动说了。
他忍住心底大喜，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外放，故作惊讶地说：“楚导，今天是你生日啊，我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准备。”
明佳立即便露出自责不已的表情，楚延说：“不用准备什么，是我要谢你才对，一直以来，都该多谢你……”
楚延看着明佳，面上满是不忍与惋惜，明佳捕捉到了有一点不同寻常的氛围。
“楚导，你知道吗？你刚才看我的眼神，让我再一次想要感谢冯晔老师。”
楚延没料到会从明佳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稳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出现裂痕。
明佳的语调有几分苦涩，不多时便眼泛泪光。
“我都明白的，能和冯晔老师有相似之处，是我的荣幸。为了不玷污他的名字，我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楚延知道，现在社交平台上几乎是一边倒地在喷明佳，言辞激烈过火的不在少数。
他想，以明佳刚踏入这个圈子的年轻人心态来说，的确很难接受，受到的打击一定很大。
然而，明佳脸上泪珠滚落，被他用力擦掉，强撑着的笑容着实让人心疼。
楚延安慰他：“眼见不一定为实。批量购买账号对一个人进行抹黑或是带节奏的成本很低，代表不了大众对你的真实看法。”
明佳犹豫几秒，索性把锅往周见亭身上一甩，借势烘托他的凄惨。
“也有真的吧……毕竟周总签约的时候和我说过了，冯晔老师离世，投资商以及粉丝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所以我能拿到的钱也多一些。”
“我不在意的，那些我不认识的人怎么看我，我不会放在心上。”
明佳偷看一眼楚延，和他眼神相接后又迅速垂下头，讷讷道：“只是，楚导，你也透过我，在回忆他吗？”
良久的沉默后，楚延说：“你是有些像他，但你终究不是他。”
明佳追问：“那你希望我是吗？”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这一次，楚延没有给出回答，走到楼梯边又回来，端着那碗面上了楼。
明佳的计划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他原本设想的是，楚延如果给出肯定的答案，他就流眼泪，最好眼睛通红，一脸被侮辱地表示他不愿做替身。如果楚延拒绝，那他就哭诉自己找不到方向了，恳求楚延把他当做冯晔一样调教……
只能说调教演技。不然有点太露骨了。
明佳甚至连大致要说什么台词都给自己想好了。
结果楚延不按套路出牌。
明佳一根根吸面条，在意识里一遍遍叫006。
面快吃完了，006总算来了。
“宿主！我来了！有什么急事？”
006正好在给他的新宿主第六遍澄清这不是诈骗公司的新手段，听到明佳叫他，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也不是很急，”明佳耸着鼻子，嘴唇撅得老高，“系统，我很郁闷，是不是我的思路不太对？楚延怎么不接我的招呢？”
006在明佳这里久违地找到了身为麦麸系统的权威，“非也，非也，宿主，我给你看个东西。”
006给明佳放了段短片。
有只高冷的漂亮狗狗被暂时寄养在男孩家里，狗狗不爱亲近人，也不和男孩养的另一只狗嬉戏，总是单独窝在一边。
可男孩没有放任，他只当看不见狗狗的肢体语言，大着胆子直接摸他、抱他、揉他……
某天，男孩张开怀抱，本意是叫自己家之前养的狗，但却是新狗狗撒开腿，抢先飞奔而来，扑进男孩的怀里，用他的长毛蹭男孩的脸。
悄无声息的，他已经喜欢上了男孩亲密的抚摸。
影片播完，006总结：“和新狗狗接触的尴尬期不可避免，尤其这还是不轻易开口那一款的。我之前教过你的嘛……”
明佳想起来了，“暗送秋波，送完之后再装纯真！”
“很高兴你学会了抢答，”006为自己和其他宿主的合作捏了把汗，真情实感地说，“去吧，宿主，你一定行！”
“我一定行！”
明佳收拾心情，给自己鼓劲哄睡着了，做梦都还在研究怎么和楚延拉近关系。
当楚延叫他起床，他还以为是在梦里，睁开眼傻笑几声，又躺回去了。
“明佳，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楚延一把掀了被子，明佳一个激灵，庆幸自己没有裸睡习惯的同时，觉得奇怪，替身的话题不了了后，怎么楚延这么快就来找他了。
明佳又看到了一丝光明。
楚延带他去的地方就在别墅后的山里，拨开茂密的灌木丛，有一方小小天地。
高大的灌木围绕一圈，中间空出了一片近圆形的草地，老旧但干净的布艺沙发很矮，也不大，坐两个成年男人稍显拥挤。
但距离也因此拉近。
楚延自顾自地说：“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几乎没带其他人来过。”
冯晔都没来过。
“在这里和恋人……初吻，”楚延停顿，“是我从很小就有了的心愿。”
“我希望你是。”他知道，明佳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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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影帝的替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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