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地方了,因为这个是龙傲天系统外派的任务,所以我不知道细节,一切需要靠宿主自己探索。】
小系统实在不愿意看谢睢如今幻化的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倒也不丑,可和他们虐文男主的标配差太远了。
看多了帅哥美女的它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谢睢嗯了一声,低头看见道边立着的大石柱——【大树南村】,这村名真奇怪,也没看见他们村里有大树啊。
这些都不重要,他拍拍背后那把银色的古剑,“都靠你了,破空。”
破空剑兴奋地嗡嗡了几声,然后飞到他的面前,似乎是在说:不要啰里啰嗦的,拿着我,快冲吧!
谢睢差点忘了上古利剑都是凶剑出身,身上没有几千条性命——无论是正的邪的善的恶的,那都沾不上“利”这个字的边。
被镇压在山下五百年的猴子你别怕,他是最讲道理的;但被压在塔下三百年的剑还是要惧一惧的,没有主人都能撒泼四海,那能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主?
谢睢握住破空,小心地往前走。村子里雾气很大,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和所有在夜色中安稳睡着的山村一样。
在街巷里走了好久,终于有一家的灯是亮着的。
谢睢敲了敲不甚牢靠的木门,“有人吗?”
“吱呀呀”房子里走出来个东西。
雾气太大,谢睢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
“别喊了,别喊了,冤孽,你可算是回来了!”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她颤颤巍巍地拿起拐杖,对着谢睢的屁股就是一下子,“你爹早上就去找你,现在都还没回来。你倒好,天黑了才鬼混回家!”
【谢睢,我觉得她好像把你当成孙子了。】
【我也这么觉得。】
谢睢悄悄把剑插回去,左手抱头,“老太太,您别打了,我都累了,先让我进屋再说话吧啊!”
老太太叹口气,任由谢睢搀着她进了屋。
草泥糊的房子透出一股雨水发酵后的霉味,生活用具被随意地乱扔在旮旯里,显得,不对,应该就是极其邋遢。
谢睢看向身旁的老太太,她的眼瞳上泛着一层薄薄阴翳,很浑浊。而她的逻辑也不清晰,碎碎念念颠三倒四的,完全就是标准的留守老人。
可谢睢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比如刚刚在他转身的时候,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阴狠起来,脸上的褶皱蜷缩在一起,显得滑稽而阴森。她像是在暗地里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吞掉这只肥美的猎物。
【啊啊啊!我有点不敢给你转播她的面部神态了,好吓人!和我在培训时看到的那些恶毒BOSS的表情一模一样。】
谢睢心里吐槽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但终究还是安慰道,【你能担当咱俩才能都平安,别害怕,她伤害不到你的,继续转播给我。】
“去去去,赶紧去睡觉。一会你爹回来了准生气,看见你睡着,总不好把你叫醒了再打你一顿。明日我一说和,这事也就过去了。”
谢睢点头应好,继续朝内室走去。
风,静悄悄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女孩子的体香,又像是小孩身上的奶味,淡淡的却很好闻。
被龙傲天系统评为【高危】的任务,谢睢不敢有一丝怠慢,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半晌,敲门声再次响起。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男人立在门前,他垂着胳膊,轻轻地扣响木门。
“嗒”
“嗒嗒”
“嗒嗒嗒”
三次过后,老妇人打开门。
“娘,可以吃饭了吗?”
小系统捂住根本不存在的嘴巴,【死人才朝下敲门,他……大半夜的好吓人!】
谢睢淡定地坐在床上,心想这间屋子里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总让他觉得不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个。
“小媳妇吃掉了,嘿嘿,小儿子吃掉了,要吃娘了。”披发的男人忽然昂起头,黑色的指甲一瞬间变得又尖又长,做出捕食的姿态。
老妇人吓得直哆嗦,连连后退,“别,别吃娘,屋子里,屋子里是个新鲜的男人。他好吃,他的肉嫩。”
男人闭上眼睛,噤着鼻子使劲嗅,头在转向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咔哧咔哧的声音,像是只提线木偶。
“没有啊,只有娘的香气。娘,娘,我好饿啊,让我吃吧,我好饿啊。”
他嘴上嚷嚷着,语气可怜,但动作却凶狠极了。一个猛扑将老太太死死地压在地上,左手全部几乎插、进老妇人的大腿,然后曲指用比刀还要锋利的指尖掏出皮下最鲜嫩的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饿啊,好香啊。”怪物把渗着血的肉递到嘴边,刚要享用,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刹那间,腥臭的棕色血液飞溅。一条健壮到夸张的臂膀被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墙上。
怪物被攻击了却没有闪避,祂歪头看向谢睢,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燃烧着渴望,口涎滴落,掉在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好香好香,比肚子里揣小孩的女人还香。”
祂动了动肩膀,被砍掉的那条手臂快速长了出来,而且要比之前那条胳膊更粗、更有力。
看见谢睢有一瞬间的失神,祂哄骗道,“让我吃掉你吧,和我融为一体,你也会获得这样的力量。”
“自己是傻缺,别把所有人都当傻缺。”
傻缺这样先进的词汇显然不是能被怪物所理解的,祂见谢睢还敢反抗,唔的一下扑上去。
谢睢一个闪身,快到出现了残影,破空剑划碎空气,发出悦耳的鸣声。比头发丝还细的剑刃轻轻滑过,斩断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
怪物没摸到人的衣角,却看见自己的身子迷茫地站在原地。
咦,祂的头掉了。
谢睢阅小说漫画无数,深知补刀的重要性。他上前一步,打算搅烂怪物的心脏,彻底摧毁这具肉身再生的可能。这时候,他突然发觉周围的气味变了。
原来带着丝丝甜的味道散去,一股臭气铺天盖地的袭来。而那怪物的爪子渐渐退化成了人类的形状,脖子和滚掉的头颅之间隐隐可见无数的白丝,头被白丝牵引着拽回到了原位。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是太阳,太阳升起来了。
“你……你是谁?何故闯进我的家门?”
清醒过来的怪物就和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他惊恐的看着提剑而立的谢睢,然后转身看见靠在墙角浑身是血的老母亲,悲恸之情洪水般地涌出来,哭得不能自已。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唬儿子啊!”老妇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应该没什么活下来的指望了。
男人转头大骂道,“你个天杀的挨千刀的混账东西,为什么要杀我娘!”
谢睢:你在狂吠什么!
“我没有杀你娘。”他不欲与其多说,也无所谓这人怎么想他,一个怪物而已,早晚是要除掉的。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说废话。
男人抱着老太太,想追又畏惧谢睢手里的剑,干脆大哭,“我的凤儿和小宝都失踪了,就剩咱娘俩相依为命,您别丢下我啊!阎王爷怎么不来要我的命,偏要我娘的性命啊!”
谢睢忽然觉得好笑,“去给你娘请个郎中,说不定还能活。”
那男人嘴唇翕动,掏出袖子里的一串铜钱,想了想又塞回袖子里,接着哭,“我好惨的命啊!娘啊,儿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谢睢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杀了这个随意变换形态的怪物容易,一抹脖子的事儿。但他不信村里就这一个怪东西,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小系统见证了人类的多样性后一直骂骂咧咧的,【真晦气!一口一个娘叫的亲切,结果连给他娘看病的钱都舍不得花。】
【这有什么,人心向来如此,亲情也不过是利益天平上的一件砝码罢了。人不疼到自己身上是永远没办法感同身受的,利益不够大自然也没办法拼尽全力去救治一个濒死且无用的老太婆。】
【你是故意的?明明那老太太可以不用受那个伤的,或者现在,你想救她也就是动动手指掏一颗回春丹的事。】
谢睢将破空插、进清澈的溪水里搅了搅,洗干净那层恶心的黏腻血液,然后才用龙炎将附着的煞气彻底烧掉。
小系统虽然笨了点,但以后还要和它共事好久,谢睢便耐着性子细细给它解释其中的关窍。
【那老妇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她应该经常骗过往的路人进屋借宿给她变成怪物的儿子吃肉。我说奇怪就是因为那间屋子里的妆台上放着各种簪子,上面的气息很杂乱,至少属于六七个人。
除此之外,整个木屋虽然霉味很重,但依旧藏不住腐烂的腥臭气。杀人偿命,和年龄外貌都无关,再可怜的外表下都可能藏着一颗恶魔的心。总而言之,那老太太死的不冤枉。】
系统还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要故意把你错认成她的孙子?】
【因为这样就塑造了一个年迈无力疼爱孩子的好老人形象,会大大降低行人对她的戒备。毕竟一个腿脚不便,老眼昏花的老太太还有一个爱子心切的好父亲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系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想人类好狡猾。
它切回演播室重新看了一遍回放,它将亮度调到最高,又给桌案进行曝光,才勉强发现上面七七八八乱放的簪子。
【你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谢睢反驳,“属狗怎么啦?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行了,我们还是回去仔仔细细地找找这个被判高危的大树南村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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