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上三天的道路并不好找。
小白守在两界通道口许久许久,寻见一辆运输货物的车子经过。它跳上了上去,将自己埋进粮草里,侥幸躲过了搜查。
小白昏昏欲睡,直至车子缓缓停下。它悄然下了车,抖了抖身上沾染的草叶后,便着急忙慌地拦了位过路人询问。
“你好,你知道云雾仙阁在哪里吗?”
那位路人茫然问道:“啊,这里就是云雾仙阁啊?”
许是命运眷顾吧,它随意躲进的车子,竟然直接带它来到了目的地。
小白又问:“那你认识清黎仙君吗?”
路人挠头:“我吗?知道是肯定知道,不过我这等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大名鼎鼎的清黎仙君呢?
“啊?”小白变得很沮丧,委屈巴巴的。可它只是一只有些法力的狐狸,什么都做不了,他至今寻不见自己最初的主人,甚至找不到近些年喂养自己的清黎仙君。
嘉善真人对清黎仙君动手时,它明明第一瞬间就上前阻止了的,可惜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小白直接被击飞到了百里外,好不容易摸索出道路回到原地,清黎仙君已经不在了。
好心人灵光一闪,他摸了摸小白头部顺滑的皮毛:“不过我恰好知道一个人,他一定认识清黎仙君。他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年,清黎仙君的唯一的弟子呢,哼哼。”
小白被领到了一处茶楼,许多身着淡青色衣衫的学子们在这里聊天。狐狸有印象,这是云雾仙阁外阁弟子统一的衣裳。人群中,一位穿着黄衣法衣的少年格外显眼。少年躲在角落,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神情落寞。
小白扑了过去,他认识这位少年。
“小白?”张木亭也认出来这只常常跟在司寇鸾身边的狐狸,他接过飞扑而来的小白,紧张问道,“我师尊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小白低垂着眸子,泪眼汪汪:“我不知道,我们一起去了滦阳县,清黎仙君被嘉善真人抓住了。我本想救他,可我是个废物,打不过嘉善真人被击飞了。再回到滦阳县时,清黎仙君已经消失了。”
*
今天是个好天气,水绿秋山明。
司寇鸾伸了个懒腰,推开了所在卧室的衣柜,里面全是某位魔尊的衣物,清一色黑灰玄,再无别的色彩。
那天前师兄的话,果真没有在开玩笑。
他嫌恶地将景星灼的衣服统统丢弃,又画了几道纵火符,将其烧掉。火焰炽热,可这些法衣的材质也非同寻常。
司寇鸾映着火焰的眼眸注视了许久,法衣才一点点融化燃为灰烬。
风一吹,尘埃落到了他的肩膀,他隔着衣袖将其打掉,碰触都不愿。
到了第二日,司寇鸾闭眼祈祷,才期待地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可是里面仍旧是先前的那些,没有任何变化。到最后,他都没有穿那些明显属于另外一个人的风格的服饰,只是轻叹一口气,用小洗涤术清洗着自己的全身。
许是一个人天天呆在这里过于无聊,司寇鸾久违地想起来他的初中高中时期,那时他从未有过如今的烦恼,一周七天,有六天都穿着统一的校服。
司寇鸾原本的父母很早便去世了,留下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学业生活过于繁忙,他根本没有功夫打扮自己,像只灰扑扑的小天鹅,上了大学才逐渐褪去原本的羞涩。也是在那个时期,在表白墙上发现了自己的零星身影,也一点点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
司寇鸾有时候真的很想念自己先前的黄色法衣,云雾仙阁版校服,无论在哪个世界,身穿校服似乎都不用担心美丑,也不用很担心被人觉得不换衣服邋遢。
景星灼抬眸,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管家:“他今天穿了什么,你看见了吗?”
魔尊原本没有这样的兴趣,可坦白局那天小师弟下意识的反问过于语出惊人,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记到了现在,形成了现在僵硬的局面。
一个不愿穿,一个想要看。
管家回话:“还是他来到这里时穿的那件,不过那位公子法力高深,似是发现了我的窥探。近些天来,他总是在我面前隐去了身影,我要花上很大的功夫,才能弄清那位公子穿了什么。”
“是吗?”景星灼歪头。
当晚,他也隐去了身形,混入了小师弟的房间。小师弟正阖目躺在塌上,额间发丝细碎,呼吸浅浅,像一具玉雕的小人,看上去比往日乖不少。
景星灼躺在他身边,侧了侧头,微垂眼眸,呆楞地注视着只穿着里衣入眠的小师弟许久。直至天魄兰的疑惑都快响彻识海,景星灼才起身走出房间,离开前他轻扣手指,使坏将小师弟放到床塌旁的的衣服烧掉了,又把这个片段植入了小师弟的梦境。
司寇鸾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的衣服被一个会喷火的怪物给烧毁了。青年气冲冲准备找怪物算账,怪物转身就跑,毫不拖泥带水。待他追上后,强硬地掰过怪物的头,发现那怪物竟长了张景星灼的脸。
他惊得从床上弹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觉早已一阵冰凉、满头大汗。
天空已经朦朦亮,司寇鸾睡意全无,想要出门散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外衣。他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还是好气,忍不了半分。
青年只好穿着里衣,瞠目切齿地跑到了魔尊卧房找他算账。那些仆人们拦不住他,也挡不住他的一沓纵火符。
大火轰然,景星灼睡眼惺忪地起身,他右手压低,示意管家带着仆人们远离,不必处理这些很难熄灭的火焰。
男子反手抓住司寇鸾的手腕,愠怒地看着放火的小师弟:“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司寇鸾甩开他的手,叉着腰反驳:“难道不是你先发病烧我衣服的吗?”
景星灼本想接着理论一番,可是目光却瞥见了小师弟微微散开的里衣那露出的锁骨。火光映照,小师弟纤细的锁骨线条柔美而明亮,隐隐约约可见一颗偏红的痣。
也是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自己对小师弟的情感很奇怪,奇怪到难以言喻。
景星灼叹了一口气,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将其罩住了小师弟。翌日,他妥协地让管家准备了上好材料制成的干净衣服,白色青色鹅黄色,全然符合司寇鸾的喜好,甚至还有一件粉色的。
司寇鸾也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起来,再次忽略了魔骇荒原的魔尊主人。他闲来无聊,每日都去枯木林处的池塘边喂鱼。
天魄兰问:“你最近在搞什么鬼?”
景星灼看着小师弟喂鱼的身影,心情愉悦。便与天魄兰这个系统多聊了两句。
“我还没有明白对小师弟的情感,不过你上次提醒了我,我对小师弟的情感不正常。”
“哟,你终于发现了?”天魄兰难得附和,少见地感慨自己的宿主不用再吃核桃补脑子。
景星灼看着小师弟喂饱了鱼又离开,直至背影消失不见,才喃喃自语:“我也是现在才发觉,一直以来,我竟然对小师弟有了不正常的占有欲,那好像是人对宠物不会拥有的。
可我暂时过不去心里这一关,我还不能接受,我竟然会对厌恶的人生出这样的心思。况且,我很讨厌这种无法彻底掌控一个人、不敢杀掉一个人的感觉。”
“你总是问我最近在干什么?”景星灼组织着语言,可说出去的内容他自己也不懂,“我还是喜欢之前能够随意对小师弟下手的时期,因此在拖延时间。我觉得我会对他改变态度的,迟早。”
*
除了喂鱼晒太阳,司寇鸾同样喜欢在景星灼的库房里乱晃。毕竟人都被囚禁了,总要顺点什么吧。
他在偌大的库房里搜寻了很久,竟然发现了九大奇药剩余三个其中之二,其中就有先前嘉善真人用来诱拐他的见血封喉。
所以滦阳县大概率根本没有这株仙草。
司寇鸾恨嘉善真人恨得牙痒痒,却无济于补,只能暗自昧下来这两味奇药。至此,除了最为神秘莫测的天魄兰,他已经集齐了其中八种。
可司寇鸾走不出去这片魔骸荒原,这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牢,将他牢牢地圈禁在里面,只能眼睁睁看着传信木鸢带着写给许兰辞的信飞向这些天怎么也到不了的远方。
许兰辞接过传信木鸢,一目十行扫过。他探了探木鸢的脚,果然有着一个折叠空间,里面是一丝奇药的气息。
只是奇药过于珍贵,司寇鸾应当是不敢直接寄过来。
许兰辞思索了好久,拿着信找了自己的师尊,木门关闭,再打开时,他手里拿着一个玉佩,准备下人间。
突然,张木亭跳了出来拦路:“师叔,为什么我接不到师尊他的回信了?”
许兰辞下意识将玉佩藏在身后:“司寇兄可能是在忙,所以没时间?”
张木亭摇头:“不会的,师尊不会的。”
“怎么不可能?”
张木亭盯着许兰辞背至身后的手:“那你刚刚拿的是什么?”
许兰辞悄然将玉佩收入空间,伸出毫无一物的双手:“你看看,不是你师尊的信,我没有收到司寇兄的信。”
“就是他!”狐狸跳了出来,对着张木亭说,“清黎仙君就是收到了他的信封才去了滦阳县,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回老家过年啦,最近一直在吃喝玩乐(虽然我好像整个寒假都在吃喝玩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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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探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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