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片刻欢愉,两人相拥入眠。

“殿下,案子有新进展。”今日当值的是李崎,她十分识趣地压低了音量。

“知道了。”一声应承后,沈清沉轻轻推开许段笙搂在她腰处的手,看着沉睡的他深深叹气。

昨夜无数次的忍耐终是败在他猛烈的撩拨攻势下,“造孽啊…”

正想掀被子起身却又被他搂了回去,“殿下总是早出晚归的,不能再多陪陪段笙吗。”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沈清沉的名字,手也未曾松开。

“别闹,睡够了今夜就回侧房去吧。”沈清沉淡淡地回应,只是瞥了眼便起身梳妆更衣。她心里清楚,片刻温存不代表什么。那些爱与承诺不是这样流于表面的东西,至少在她心里不是。

只是对于原主又似乎多一分内疚了。

穿来近十日,她也未曾明白原主灵魂去处。若是类比于人格分裂,她大可安慰自己“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心安理得地享受原主的一切。

可若不是呢?她不想再细想下去,轻拍几下脸颊好让自己清醒便推开房门,“走吧。”

众人看着埋在神女院子里的女尸,浑身战栗。

“神女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会?”

“是不是模仿犯罪?知道神女被抓便趁机将尸体埋在此处嫁祸神女?”

陈孝霖与李崎自顾自地攀谈起来,两人似是因为竹林女尸案熟络许多。一旁的沈清沉却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看着。

“尸身后脑肿起,有较多的血迹黏在发丝,相信…”张之儒检查尸身后,抬头向众人汇报,却对上沈清沉黯淡的目光。

“然后呢?”陈孝霖不停拍着他的背催促。

他看着沈清沉低垂的睫毛出神,透过清晨的微光,娇嫩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若隐若现,顺着脸颊望她紧闭的朱唇,回过神又急忙挪开了眼,咽着口水答道:“呃。相信致命死因应当是被重物砸到头部。”

“公主,是身子不适吗?”见沈清沉仍旧一言不发,李崎蹙眉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听着李崎说身体不适,张之儒也立刻起身想要给她把脉,她却猛地眨眼,摇摇头道:“没有…没事。”

“我上早八的天都没这么黑…”她心里骂了无数次,一日两日或许还能撑住,可自打穿越过来便日日如是。即使是她那原来健康的肉身也扛不住,更何况是这病弱之躯。她只是想趁机出神放松,可一晃的功夫,众人便都围了上来要替她查体,吓得她直摇头,嘴里不停说着:“没事,没事。”

张之儒看着沈清沉微微凹陷的双颊,将信将疑地又蹲下验尸,眼神还不时偷瞄着。

“好像少了什么…”沈清沉不时轻晃着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将这案件的线索与前两案作对比。

“少了什么?”

她揉着微微刺痛的太阳穴,咬着牙烦闷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神女的标记。”

“你是说画卷?”张之儒经此一言也发觉了不妥,“说来也是奇怪,前两个案子都有被撕碎的画卷,断首与…”

“鞋子。”沈清沉也随着张之儒的话语回忆,“可为什么这一次没有鞋子了…”

从前案件的线索在她脑海里分成了许多块碎片,碎片间又似有千丝万缕联系,她闭着眼在脑海中一一归类划分整理,万千线索在她脑海中打转,拆分后又组合。

“鞋子…是用来标记的?”她似乎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那么问题又变成了“为何这次凶手没有用鞋子标记”。

一筹莫展时,“也许只有她知道答案”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蔓延。

“你知道你的院子中埋有尸体吗?”沈清沉隔着铁窗杆子,下人搬来了木椅与神女相对。

那神女一副无辜清相,并不理会沈清沉,只是一直望着她。

沈清沉看向她的眼也越发用力,“说话。”

神女仍旧只呆望着她,嘴角不时有难掩的笑意。

远处的转角楼梯传来阵阵脚步声,“谁?”

那人胯先在前走着,捧着大肚出现,是潘刺史。他见了沈清沉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笑得十足像一个弥勒佛,走到跟前却又一转态度,打起了官腔:“我的姑奶奶,我的好公主,求你放过下官吧。”

沈清沉不解地看向他,“啊?”心中暗暗嘲着:“求你放过我的眼吧。”

“那神女找不着证据也该放了吧?公主你可知衙门前聚集了一群信众,争相喊着甚么‘神女无罪,释放神女’”气急时他也连连拍着掌,七情上面,“我看啊,再查下去他们定要把我衙门拆了去。”

沈清沉鄙夷,啐了口口水,“几个人围着你衙门喊几句话你就放人,那还要这律法何用?”众人看着沈清沉粗鄙的动作也有些惊讶,沈清沉也知晓,她本不该如此激动的,可她作为一名法学生,无视律法罔顾百姓性命是她最不乐意看见的事情。

“这案子本宫管定了。”

看着那副要官职不要民生的嘴脸,沈清沉怒火中烧,夺了腰间钥匙便要开门。

“公主!”李崎上前按住牢门,“凤体金贵,还望公主小心为上。”

她看得出李崎眼底的忧惧,却含笑坚定地朝她点了点头,拉开了牢门。张之儒也跟随她身后进入牢房,可当李崎想进入时却被他拒之门外。

“女官大人可否在门口守着。”李崎虽不解,可又看了眼他一旁的沈清沉,轻叹着将门关上。

“她一向都这样吗…”潘刺史小心翼翼地与李崎攀谈,李崎却一寸目光也未曾分给他,满眼都是沈清沉。

他自知不招待见,只好长叹着气踏上了拐角的楼梯。

“你可以不说,但你信不信你不说本宫也能知道谜底?”沈清沉的一番话似乎勾起了她的兴趣,她忽然抬头望着沈清沉发出大笑。

笑声在空荡的牢房中回荡,深处的回声传来却似变成了瘆人的讪笑。

沈清沉收起温柔笑貌,眼神变得锐利。她的眼底看不出一丝生气,像一汪许久未有泉水注入的死水,平静而危险。她朝张之儒点头示意,张之儒也轻点头伸手按着神女颈间。

“你是不放鞋子是觉得我们一定会找到对吧?”

“你是故意将她埋在那里的吧?”

“衙差搜捕时你是故意在屋里待着的吧?”

沈清沉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她却仍旧没有反应,只是不时发出嗤笑声。

“最后一个问题,”见沈清沉似乎准备放弃审问,她又抬着头挑衅地笑着,“你不是神女吧?”

众人均不解为何沈清沉问此问题,可见她扬起的嘴角便知,她心中已有答案。

“与公主预计的一致,殿下果真料事如神。”张之儒的手从神女颈间放下,朝沈清沉递了个眼神。

两人起身离开时,她突然又折返,伸手扒下神女一边的衣裳,露出了她的背部,“果然如此。”

“真正的神女早已死在院子里了,对吧?”她灿然笑着转身,还不忘拉上一旁因害羞瞬间闭上眼脸红成西红柿的张之儒。

沈清沉接过李崎递来的锁,亲手将层层链子套上,“咔哒”一声后那神女才开口:“我算漏什么了?”

她抬眸望向那自负的所谓“神女”,缓缓道:“什么都没有算漏,你对自己太自信了。”

说着也大笑地走出了地牢,唯留一脸茫然的神女与陈孝霖面面相觑。

“我才是神女!我才是神女!偷点子为己用还自作聪明地放上鞋子,根本是毁了这个精美的计划…”那女人歇斯底里地在牢中大吼,抓挠地面的指甲因皲裂溢出血丝,可她却好似没有发觉地不停念着“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名高忌起,宠极谤生。

忮忌向来是重名利者最大的捕兽夹。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

本次任务奖励为:

【寿命】30天

剩余【寿命】为34天。”

“公主是如何得知答案正确的?”张之儒不解,可正在兴头上沈清沉也并不想搭理她,他只好看向了一旁的李崎。

李崎用手轻点肩胛处,“我们曾与神女交手,真正的神女应当是有伤的。”

他回想起院子里的尸首,肩胛处有明显的刀痕,又看向了李崎腰间的双刀,恍然大悟。

如今连破四案,他终于可以开口向公主说出那句话了,“殿下留步!”

沈清沉皱着眉回头望他,只见他越走越近,脸憋得通红。

“?这是干嘛,爱上姐了?”一个念头从她心中升起,又被她伸手挥去。

他走到沈清沉的面前,眼里满是希冀。

沈清沉的腿却在此时发麻僵掉,死死的钉在原地。

“死腿,快跑啊。”她不敢睁开眼,害怕心中预想之事真的应验。

却听张之儒一句:“小民愿为公主效劳,作为交换,小民也有一事相求。”布满青筋的手在洁白如玉的皮肤下衬得更是明显,死死捏着衣角。

他被骗了太多次了,可这位公主给他的感觉却有别于这乱世中其他的贪官。

“最后一次。”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决定赌这一把。

可对面的沈清沉却表情狰狞,眉毛似是要皱成一个漩涡。

“?什么?”

“请公主替小民伸冤!”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啊…不是表白啊…”

“差点以为我穿成万人迷了。”

1.名高妒起,宠极谤生。——《增广贤文》

原文是“名高妒起,宠极谤生”,意为名声太高会引起嫉妒,受到过多的宠爱会引起诽谤,“妒”作“嫉妒”解。

我不愿意使用“嫉妒”这类字眼,故改作“名高忌起,宠极谤生”,有寓意未尽的话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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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女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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