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心魔幻境里没看清，现在季谖才发现卫灵一身的低级装备。
卫灵还真删号重练了。怎么混得那么惨。季谖心想。
这是卫灵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见到“仙君”，还是这么清冷美貌，让人不敢对视。
他偷瞄了仙君一眼，又怕唐突，连忙低头：“嗯，小修卫灵。仙君此来……”是来找我的吗？
“林罗书呢？”季谖问。
他察觉到林罗书的号有异常，猜测林罗书是坠入心魔幻境了，这才赶过来。
刚才卫灵和林罗书应该在一起。怎么不见人了，林罗书去了哪里？
“他，化作烟散了。”卫灵愣愣。
卫灵感受到“仙君”审视的目光，心底满是压力，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敢动，不着痕迹地闭上眼，努力把心跳放平。
重生后的世界，有太多谜团。他明显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控制着林罗书和一众NPC们，也有一双手在推动他向前。
可他只有解锁新地图，才能恢复修为。
林罗书出现在他面前，是有任务？还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卫灵也知道，眼前的“仙君”，虽然在心魔幻境里救了自己，但现在局势不明，谁也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
敌暗我明，不好轻举妄动。
卫灵低头片刻，被凝视的感觉消失了，身上压力也不见了。他抬头看，果然，“仙君”已不见了踪影。
消失不代表离去。也许“仙君”还藏在某个角落监视自己。
保险起见，卫灵没立刻遁走，而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在水潭中心采了幽冥草，将它小心装进玉盒中，低声呢喃：“得赶快把幽冥草带给师弟，好炼制解毒丹药。”
说完，他运起灵气朝外飞走。
山洞顶。
白衣仙君渐渐显露身形，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皱起眉头——卫灵身上的是玩家系统。不是NPC。刚才引起林罗书情绪暴走的，不是他？
季谖思索一阵，随后消失，不知去向。
卫灵离开山洞后，在外头静立了一刻钟，估摸着山洞里没人后，才又摸了回来。
他只想确定一件事，目光明确地锁定水潭。
“果然……”
水潭上，又长出了幽冥草！
一株灵草的诞生，往往需要成百上千年。而幽冥草作为一种极其霸道的灵草，往往孤傲生长，方圆千里只有它一株。
刚才水潭上的幽冥草，已经被他摘了。
可不过一刻钟，这水潭上竟然又长出了幽冥草？
究竟是幽冥草的生长出了差错，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被人修改了？
如果他猜测得没错，《仙侠世界》这款游戏所在的世界，是他渡劫失败三百年后的世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的时间虽然还在前进，可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却还停留在千年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如今还在一遍遍地上演。
好比这幽冥草，前一刻被摘，后一刻竟然又生了出来！而且形态、年份、灵气含量与此前那棵一模一样！
哪有这么诡异的事。
卫灵一时分不清，自己是重生在游戏世界，还是自己所在的前世就是一个游戏。
深思着，恍惚地呆坐许久，卫灵忽然听到山洞外传来少年郎俏皮的声音：“师兄师兄，快点儿！前头就是幽冥草所在的山洞了！”
“这草没妖兽看守吧？”沉闷的男音，略带疑惑地问，“我现在是筑基三层，遇到厉害点儿的妖兽，怕是对付不了。更何况，刚才在外头应付那些魔宗弟子，可弄得我够呛！”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近：“没事没事。死了咱们还能复活点重生嘛！不过是损失点儿修为等级的事！”
“这等级可难升得很！诶，你看好了，等会儿可一定要奶好我，别让我被妖兽弄死了！”
“师兄放心，死了我也给你拉起来！咱们天极宗，活人不医！”
脚步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了。
卫灵眼眸一闪，藏到暗处。为保险，还给自己加了一层隐身诀。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来人的身影显露出来。
矮的那个少年，是个小正太，长得玉雪可爱，穿着天极宗弟子服，头上写着【扶苏】两字。这大概是游戏里，他们所说的昵称。
昵称下面是人物等级，12级，筑基二层。
另一人长得高高大大，一身金灿灿的衣裳，贵气十足。这是天镜宗常山长老一脉的弟子装束，昵称【万里】，等级13级，筑基三层。
万里身上伤口众多，浑身是血。扶苏身上倒干干净净，只脸上有极浅淡的擦伤。
卫灵看着这两人，好像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和林罗书师弟。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他一边盘腿背靠着石头坐在地上，拿出储物戒里的初始鱼竿，随便找了个小水塘钓鱼，一边回忆往事。
当年，林罗书也是个小矮子，不过13岁，到他上臂那么高，整天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摇着他的手撒娇，师兄前师兄后地喊着。
摘幽冥草时，罗书也会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脚下小跑着，拉着他往山洞里冲。
路上，魔宗弟子不知往他身上插了多少刀，他的血也不知染红了多长的路。
终于来到了山洞，却因为赶路太过着急，惊醒了山洞内的妖兽【碧麟蛟】。
正想到碧麟蛟，一阵刺耳的蛟鸣响起。
“吼——”
“啊、啊！蛇啊啊啊！”万里人高马大，却极怕蛇。看到碧麟蛟从水潭里飞出来，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四肢齐动往后爬。
扶苏满脸嫌弃：“师兄！这是游戏！怕什么！”
说着，他把手上的【麻沸散】朝碧麟蛟丢过去。
“嘶——”
碧麟蛟被麻沸散丢个正着，浑身发麻，差点儿直直地倒下去。
扶苏得意地朝万里挑眉，扬起下巴，右手握拳，大拇指朝向自己：“看到没！这就是个游戏！不过是个怪而已，用技能打就行了！我是奶妈都能把他麻倒，更别说你这个剑修了！”
“啊——啊扶苏——”万里惊恐地看着扶苏身后，很想抬手指过去，提醒扶苏，可心里的畏惧让他半点儿不敢动。
扶苏眼底的嫌弃更深，丝毫没发现危险的靠近，依旧面对万里指手画脚：“师兄，这游戏拟真度确实很高，但也不用做出这种表情吧？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卧槽！”
他说着，毫不在意地转身，却看见自上而下飞来一张血盆大口。
只来得及发出遗言“卧槽”，整颗头就被碧麟蛟咬了下来。
碧麟蛟并未吞下这颗头，而是目露鄙夷地将扶苏的头吐到一旁，转眼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万里。
“别、别吃我，别吃我……”
游戏拟真度高了，也不是件好事。
好比现在，万里被碧麟蛟咬死的时候，死亡的痛苦感是绝对拟真的。他吓得目眦俱裂，两条腿颤抖，流下这具身体在游戏世界里的最后一串眼泪。
清完场，碧麟蛟的目光转向山洞角落。
“看了这么久的戏，该出来了。”
卫灵：嘶，鱼还没钓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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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罗天道】世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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