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死的天气，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平头男人没好气地朝地上吐了口痰。
“弗里斯，赶紧的，检查完这周边动静，趁早回到车里，这地方怪冷的。”
“罗克，前面还去不去了？”弗里斯指着即将踏入的城市废墟。
罗克长着一张满是风霜的脸，实际年纪没有看起来大，因为他在废土上流浪过几年，队长派他和莽撞但像头斗牛的弗里斯搭档，侦查周围情况。
“想早点死，没人拦着你。”
弗里斯没好气地撇嘴，把半截埋没在土壤里的塑料瓶子踢向废墟，心里腹诽，仗着自己多在废土流浪几年，就敢对我指指点点。
罗克被费里斯搞出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的动作更快，转身，手里的武器对准声音来源处。
“兄弟，别大惊小怪的。”
费里斯看见他的动作，嗤笑一声。
罗克有些生气，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多少人死在这些旧世界的废墟里吗！”
“鬼知道你这一脚会引出什么东西！”
罗克骂骂咧咧，朝营地快步走去。这个地方让他很不安，他要快点离开这里。
弗里斯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朝身后衰败的废墟街道看了一会，这个地方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能有什么东西？”
另一边的罗克回到营地，看见队长正在往烧开的便携锅里加压缩粮。
石蝎大剌剌坐在折叠凳上，手上拽着一根牵引绳，绳子的尽头是被拴住双手的男孩，眼眶发红，脸色苍白，嘴里塞着一团黑色手套。
“铁队，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铁锋浓眉皱起，把最后一块压缩粮丢在水里：“遇到什么了？”
“这里离旧世界的废墟很近，那地方我感觉很危险，光是靠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铁锋听他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费里斯呢？”
“我回来了。”
费里斯把枪放在插进腰带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好香啊，铁队，你别听他的，那地方什么都没有。”
“给我先来一碗。”
费里斯眼神直勾勾看着锅里的食物，平时也没觉得压缩粮好吃，今天怎么这么饿。
铁锋没搭理他，朝罗克道：“我们吃完，把车开远点，晚上不在这边休息。”
听到队长认同自己，罗克松了一口气，他也有些饿了，准备回车上拿自己的碗筷。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队长的怒斥声。
“费里斯，你疯了！”
你疯了三个字让罗克鸡皮疙瘩骤起，他瞬间想起以前流浪时，某一天的晚上，同伴相互攻击，大口吞噬身边人的尸体，好在那次他在外围休息，躲过一劫。
罗克迅速把枪口对准费里斯的大脑。
费里斯捧着锅，表情僵硬，嘴里咀嚼个不停，含糊不清道：“你……拿枪……对着……我、我干什么……”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铁锋脸色发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罗克微微眯眼，手上的武器并没有收回：“我们出发时，你找我借的钱，什么时候还？”
费里斯三下五除二地把锅里食物往嘴里倒，连咀嚼都不带：“你在做梦吧？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钱？”
“哦哦，我记岔了。”罗可渐渐放下武器。
听着费里斯狼吞虎咽的声音，铁锋没好气又踢了他一脚，没心情做饭了，打算回车上干啃压缩粮。
“今晚你守夜！”
坐在一旁的石蝎饶有兴趣地看完同伴们的闹剧。
他扯了扯牵引绳，盯着男孩白皙俊秀的脸庞，若有所思道：“小鬼，想吃东西吗？”
听到吃东西，男孩缓慢抬眼，他已经两天没吃任何食物了。
石蝎见自己的话引起了男孩的注意，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轻飘飘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脱裤子。”
“按我说的做，我就给你食物。”
男孩内心翻滚不停，几欲作呕，想杀人的目光再也藏不住。
面对男孩充满仇恨的眼神，石蝎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不愿意？那你就饿着吧。”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压缩粮，当着男孩的面滋滋有味地享用。
夜色浓厚，像一团黑墨，覆盖以雪为底的白色地面。
铁锋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驾驶着车辆停在远离废墟几公里的地方，再远，他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地形和东西。
他叫醒打鼾的弗里斯：“别睡了，你和石蝎一起守夜！”
弗里斯睁开眼神，伸了个懒腰，嘀咕：“这压缩粮不顶饱啊。”
腹中传来饥饿的感觉，他也没张口向队长要食物。被卷到这个地方，食物都是每日限量的。
他套上一件防寒大衣下车，瞧见石蝎靠在车后边，嘴里叼着一根白色卷烟，但没有点着。
卷烟！这可是奢侈品，在有些地方一支卷烟抵得上一支枪，甚至还需要有门路才能换得到。石蝎这家伙竟然还藏了这等好东西！
“给我也一根！”弗里斯毫不客气朝他伸手要。
“滚蛋。”
“你哪里买的？干完这一趟，我也去买上几支。”
弗里斯记得自己第一次抽的卷烟，是从死人身上翻到的。那东西点着，一上口，就能勾得人神魂颠倒。
石蝎哂笑道：“你那脑子是摆设吗？我们这种雇佣队哪里有渠道买得到卷烟。绑走那小鬼时，雇主送我的。”
这次遇上的雇主大方得不行，不仅先付一半定金，还给提供路途所需物品，而任务只是把男孩贩卖到黑暗沼泽。
雇主给的，那肯定不止一根。
“快给我来一根，在这鬼地方守夜，需要来根烟快活一下。”
弗里斯见他没动作，眼疾手快地抢走他嘴里叼的这根，丝毫不嫌弃地放嘴里：“给我个打火机。”
石蝎脸色立马冷了下去：“狗东西，自己想办法。”
说罢，他朝车前走去。这个夜里，他都不想看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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