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期转瞬即过，苏小梨完全没闲着，日夜修炼功法，自身修为精益了不少。
“婆婆几日不见，精神更胜从前啊!”
莫昀来时还是悠悠然摇着那柄折扇，这次苏小梨刻意去看了那扇面，是上边没题任何字，只有一个上下对称的类似八卦图的圆形图案。
莫昀本身是个十分警醒的性子，苏小梨只多看了两眼，他便已发觉，抬手将折扇收起，笑着向她说道。
“这扇上图案是我随手画上的，并没什么。”
苏小梨“嗯嗯”了两声没再多问，只是她也只不过是稍作打量，就如前几日初见时莫昀对自己的暗中观察，她当时有信心不被人看穿底子，故而腰板邦硬并不在意。
而莫昀这番解释，倒更像是说明那图案有问题了。
不过这里是修炼异世，连陈山那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散修都有自己的过往，每个人有点自己的**实属正常了。
这是苏小梨第二次在韶音城内行走，这里因为聚居的大多是修士，喜好清雅安静，住宅区都建造得疏疏落落的彼此相距甚远，苏小梨原以为那黑市要往城外去找，没想到最后被莫昀引入到一处看上去没任何异样的住宅。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莫昀先上前一步，在这户人家刷了红漆的双开木门的兽首双耳叩环上左边敲了三下，然后右边敲了一下，如此三遍过后，大门依旧不动，但在大门左侧却凭空出现了一扇掉了漆皮只能供一人进入的破烂小门。
莫昀朝苏小梨两人示意个眼神，率先一步进入到那破烂木门之内。
苏小梨紧跟其后进入之后，这才发现其中别有洞天，那木门应当是有一处强大的阵法能够将人身转移到别处。
进入之后他们明显是到了地下，抬头看黑漆漆的一片，照明全靠街道旁的一盏盏烛台，只是这烛火昏暗，站在街道两侧摆摊的摊主脸都隐在黑暗中，哪怕走进了也很难看得分明。
莫昀向初来乍到的两人介绍道：“这些都是手里有货要出的散户，凭借着运气也能淘着些好东西。这里唯一的一座高楼建筑，是这黑市主人建造，大多数修士嫌麻烦不愿亲自摆摊的，便会将货物出到那登天楼里，价格还算公道，只是里边东西都是以拍卖形式流出，少不得要被狠宰一笔了。”
“这个自然。”宫茂实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儿子，闻言眼睛都不眨一下，便知他这次来是做足了准备的。
苏小梨属于乡巴佬进城，自知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只跟在两人身后多看少说。
没一会儿到了登天楼前，这座三层八角楼阁是整个黑市里最高也是最为繁华的建筑，门口来往的修士自然也不少。
因为不缺钱，莫昀给三人定了二楼包厢。
包厢内有特殊阵法加持，能很清楚看到一楼拍卖台上的情景，但要想从外边探视包厢内的人却是不能，且能来到此处拍卖物品的修士也都是家底殷实的老客，知道规矩并不会做那些无聊的探视。
等包厢内的一干灵果灵茶被清丽侍女徐徐端上来，没果多久这楼里大部分的灯火都熄灭了，只留下必要的几盏，剩余的都聚集在一楼中心拍卖台上，不大的圆形台面上缓缓走来一位容貌艳丽的女子，苏小梨只看一眼便觉得她身段格外动人，举手投足之间别有一股韵味叫人沉醉。
莫昀提醒道：“这丽姬是登天楼头牌拍卖师，真身是一只通天灵狐，魅惑是她这一族的看家本事，仔细别被迷了眼。”
“灵狐？她竟然是灵兽化形？”宫茂实从小被母亲长姐严厉管教，这也是头一回来登天楼，问出了苏小梨也想问的话。
“她出身上古灵狐兽一族，在上古黑暗年代时便地位超然，和寻常灵兽不同，且若没些本身在身上，哪怕是千年前的龙族也不是个个都能修炼人身。”
在这个世界中，妖兽与灵兽并不是同一种生物，后者底蕴悠久是太古时期便存与世间的强大生物，早在一千年前，最强大的灵兽便是龙族，在它们称霸世界的漫长岁月里，各大灵兽族群都依附为其臣属附庸。当时人族是弱小到不值得一提的生灵，所有灵兽脑子里甚至都没有幻化成人的概念。
直到后来人族崛起，大多数灵兽都被一心追求大道的修士给捕猎炼制法宝而消亡，有几支头脑灵活的灵兽族群与人类开始交好，幻化成人类模样在人类城池里偶有见到。
“其实我等身为修士，是妖兽还是灵兽一眼就能感应出来，灵兽气息纯净，就算是不能幻化成人也都是得天地宠爱的生灵，各有神通。”
宫茂实听了表哥这一顿解释，想到自己平日里修炼，到山里捕猎的也大多是寻常妖兽了，说起灵兽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故而方才险些看迷了心窍。“婆婆你在外行走多年，可有见到过什么稀罕的灵兽吗？”
台下苏丽姬已经开始拍卖第一件拍品，是一瓶五品丹药，包厢里的三人都知道这只是道开胃小菜，因此一边看着台下动静，一边闲聊着。
苏小梨吃了几口灵果，她从进了黑市之后就一直没说什么话，如今被宫茂实问到面前，若再不说些什么便显得太木讷小气。
“说起灵兽，老身确实见过一只。那小家伙长得神似山野小兔，紫瞳白毛，能口吐人言，非真话不说呢。”
“如此灵异，不知苏婆婆是在哪里见到的？”还不等宫茂实感兴趣地追问下去，一旁聆听的莫昀却抢先一步开口问道。
苏小梨开始打马虎眼： “这个么，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碰见个修士怀中抱着灵兽当成爱宠养的，后来大家四散开去讨生活，如今还不知怎样呢。”
莫昀似乎是相信了苏小梨的解释，轻摇了两下手中折扇，语音拉长道： “是嘛，苏婆婆果然并非寻常散修，若有机会，倒真想听婆婆好好讲一讲平生过往呢！”
苏小梨呵呵笑了两声，道了两句“好说好说”后便不再提这茬。只是一只叫不出真正品种的小灵兽罢了，苏小梨不相信莫昀在别处没见过更加厉害的灵兽，他表现得太过热切了些，只怕是对自己还有些疑心未消。
等中场过半后，苏小梨等人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是一团看上去就不大美妙的黑红色流体，比苏小梨当初在紫金谷施加的“花肥”还要恶心几分，在场的大部分修士都对此物兴趣寥寥，苏小梨还以为他们能以底拍价将极阴黏土收入囊中，但没想到在一楼角落里，还有一两个瞧不清面孔的人举牌与他们竞争上了。
“真没想到这东西也有人看上。”
莫昀淡定笑笑：“能来这黑市的可不止有正派修士。”
“表哥你意思是说那两人是邪修？！怎么这登天楼的主人也不管管，若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好！”
"开门做生意哪有挑客人的道理，再说你以为那极阴黏土是谁拿到这登天楼里售卖的，有些时候这些邪修可比修士们还讲道理呢。"
但宫茂实还是对所有邪修厌恶至极，若非他们在外兴风作浪害人，他母亲也不会缠绵病榻至今，少爷黑着脸声音愤愤道：“表哥你尽情加价，我倒要看看在这韶音城有谁能和我家抢东西。”
宫茂实富家少爷的做派十足，但比起以权压人，他这样以大量灵石逼走竞争者更为正当。那两个修士见包厢里的贵客出手频繁便只其家底深厚，渐渐的也都弃了拍，最后莫昀在一个还算能符合预期的价格将极阴黏土收下。
一般拍卖会上越是到后边东西越好，宫茂实难得来一次黑市，手里灵石也有不少并不着急离开，苏小梨也乐得多见见世面。
期间她倒也瞧见几件心仪的法宝，比如水火不侵可作防身法器的金玉彩衣，适合大多数丹修和器修的混元青铜鼎。
宫茂实则看上了一盏有助于修行平心静气的八角水晶宫灯，拍卖师苏灵姬解释说那宫灯内的灯油是取了南海鲛人身上的油脂所制，可千年不灭。
且鲛人这一脉的灵兽自龙族消亡后便不再繁盛，如今要出海捕捉一只得出动不少高阶修士都不一定成功。
在场的修士中看上这件法宝的修士很多，宫茂实最终没与旁人竞争到底。
“我姐姐最喜欢这些漂亮玩意儿了，她近年来心气不顺，若她还在，我便是倾家荡产也会将其买下送给她。”
这是宫茂实第二个心病所在，莫昀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安慰道：“你姐姐比你可精明太多，就算一时没回家也没什么，你若能将表姨母救回，等离簌回来可不得好生夸赞你一番。”
宫茂实顺着莫昀的话幻想了一番，眼底渐渐有了喜色：“是了，姐姐老说我是小孩子长不大，这次我总算能在她面前争一回气了。”
苏小梨在一旁默默听着俩表兄弟的话，心说宫离簌已经回不来了，就算自己不来，她也只会沦为荒郊野外的一只凄惨厉鬼浑浑噩噩地害人。
到时候宫母再因为蛇毒离世，宫茂实这个富家少爷在家族里的地位便不会有现在这样好了，有个突然出彩的庶姐宫绵绵在上边压着，他哪里还能像今天一样一口气带那么大一笔灵石出门。
到了倒数的几件压轴宝物时，苏小梨能感觉到场上的大多数人呼吸都逐渐躁动了起来。
“上古成年黑龙护心龙鳞一枚，可制成顶级护身法宝，起拍价三千上品灵石！”
苏小梨的呼吸都有些凝滞了，三千灵石还是上品！光是这些都是极罕见的了，当日在灵游镇，他们这群穷哈哈的散修里，有一两颗中品灵石都当宝贝收好，上品灵石更是看都没看见过。
可今日在这登天楼内，居然第一口要价就是三千枚，可就算如此，也有不少修士开始加价。
宫茂实在一旁看得也眼热，但这种顶级宝物就不是他一个小辈可以全权买下的东西，这次出门家里长老只给足了他买极阴黏土的灵石。
可现在场上正火热竞价着，就算回家喊人也是来不及了。
莫昀在一旁也颇有兴致地赞叹道：“登天楼也是很多年没出过这种等级的重宝了，难为他的主人舍得，怕不是上宗门的哪位小祖宗外出历练才敢有这样大的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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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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