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灵植师灌溉土地的方法，似乎也能“灌溉”到他。
感觉着空虚的身体逐渐被充满，季一然浑身都舒服地轻颤，但那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灵气风暴就结束。
季一然念念不舍地回头朝着凹地看去时，凹地中，封沐蔚正眉头微皱地注视着脚下的土地。
他用自己的灵力强行浸染脚下整片土地，让整片土地都活了过来，充满生机，但那只瞬间。
他一停止对灵力的操作，任由灵力散去，那土地就迅速死去，快速恢复到之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只余微量灵气还附着在土地上。
尝试完，封沐蔚又小面积操作了一次，这次他花了更多时间，但结果却和之前一样，能被留在土地中的灵力少之又少。
灵植师本来就是极需天赋的存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不是灵植师，也没兴趣成为灵植师。
作用稀微，封沐蔚倒并未气馁，他本来也没准备让季一然成功。
他离开凹地，向村落走去，一路琢磨该如何让季一然回心转意。
看着他走远后，用妖气隐藏气息的季一然从山坡一侧出来，下到凹地中。
封沐蔚用以灌溉土地的灵力，并不全是自然灵气，其中大部分是修炼秘术的灵力，季一然能吸收的自然灵气不足五分之一。
但胜在量大，撇去那些灵力，剩下的自然灵气倒也还算浓郁。
季一然站在凹地中，感受着那些灵气逐渐散去，看着脚下几乎就没留住多少灵气的土地，心疼得紧，这也太浪费。
他忍住全部汲取吸收的冲动，闭上眼，借着稀薄的妖力操控那些逐渐溃散的灵气，让它们一点不漏的重新钻进泥土，滋润这方土地。
在亲近自然方面，身为妖怪的他可比封沐蔚厉害精通多了。不过这也多亏封沐蔚凝聚出那么多的自然灵气，否则他再厉害也只能作无米之炊。
让弥漫在凹地中的灵气一点不散的全部进入土地中后，季一然睁开眼再看去时，面前的场景虽然未变，但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同。
之前看时，这一片凹地石气沉沉。现如今这里依旧满是黄土空无一物，却让人莫名的就觉得有了生机。
季一然心情大好，这份好心情一直延续，就算他回到村落，从老虎手里接过属于他那份难喝得如同潲水般的营养液时，都未曾受影响。
灵气损耗过度，大地死去，农作物无法普遍种植，食物自然也就稀缺，现如今人们的主食几乎都是人工合成的营养液。
为了丰富口感和促销自己家产品，营养液厂家制作了无数种口味，大多都以以前的菜色佳肴为主，例如橙汁味、杨梅味，丰富些的还有梅菜扣肉味、红烧鱼味。
刚开始看到这些噱头时，季一然还期待过那么两秒，但东西进口那瞬间，他却差点没被口腔里那复杂至极如同过期潲水的味道呛得吐出来。
自从那之后，季一然就讨厌甚至有些害怕这玩意，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顿顿喝，毕竟他根本没有其它选择。
店里吃真正的饭菜倒也是个选择，可那玩意太贵，一个清炒小白菜就要三十万星币。
真要想着吃饱，那要不了三天，季一然就得直接倾家荡产。
拧开营养液软管，季一然皱着眉仰头一次性把营养液全灌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去后，他忍不住偷偷吐吐舌头，那味道实在太呛，呛得他眼泪都出来。
正吐着舌头，季一然就注意到封沐蔚独自蹲在地上看着他。
围在附近休息吃东西的老虎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说笑，很是热闹，却唯独封沐蔚独自一人，除了他的兔子，再无人理会他。
完全不合群的他，看着有些可怜兮兮。
“我等下要去看种子，你要一起去吗？”季一然主动搭话。
封沐蔚现在可不光是他的救命稻草，还是他的福星兼金手指，他冷落谁也不能冷落了封沐蔚。
封沐蔚收回视线，季一然居然怕喝营养液，这一点让他略感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季一然肆行暴虐无恶不作，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一面。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季一然无奈，就封沐蔚这性格，在这克斯亚上他要不多罩着点，肯定得吃亏。
“老虎。”季一然叫唤。
“老大？”聊的很开心的老虎小跑过来。
“带我去看看种子。”
“这边。”
老虎带头向着村落后堆放杂物的仓库走去，季一然跟上，走了两步，他回头看了眼，确认封沐蔚有乖乖跟上，他松了口气。
除了封沐蔚，也还有几个人跟在后面。
仓库很大，看样子原本应该架飞船的客厅部分，飞船坠毁无法使用后，他们把洞口用土墙堵住，这里就变成了仓库。
仓库里堆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武器，除此之外就是一堆零碎，没开封的营养液箱子，不知道哪里拆卸下来的零件器械，桌子、椅子、日常用具……
进去后，老虎目标精确地走向桌子。
他在桌上一堆堆满灰尘的盒子里翻找，不多时便翻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铁盒。
看见盒子的瞬间，一股不好的预感就在季一然心中滋生。
“老大，找到了。”老虎吹去上面的灰，把盒子递给季一然。
季一然接过，感受着那微弱的重量，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浓郁，“全在这了？”
“嗯。”
季一然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五六个小玻璃瓶，瓶子大小不同，每个瓶子都装着不同的种子。
为了防止触碰，瓶子之间还做了隔断。
光看这盒子，就足以看出原主人的小心慎重，然而季一然却苦了脸，他心中不好的预感坐实，这根本就没多少种子。
之前老虎说得就好像他们有好多种子似的，让他都信以为真，真以为他们就算没有几千斤也得几百斤，根本不用他多操心。
结果倒好，所有东西加起来连着铁盒子在内估计都没一斤。要只算种子，那估计就只剩几克。
更让他笑不出来的是，一看见那些种子，他就敏锐的察觉到那些种子好多都已经死掉，剩下勉强还能用的，生命力也非常微弱。
这种种子，若是在之前，掉地上季一然都不会去捡，因为就算勉强种活长出来的作物也会病殃殃。
“怎么？”老虎察觉季一然脸色不好。
“没事。”季一然恹恹，灰白色的眸子中是满满的失望和挫败。
先是灵气耗损土地死去，然后又是这，这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之前他一直说服自己努力，努力规避恶毒反派这条路，这一瞬，他却有些茫然。
如果一切早就定好，无法改变，那他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见季一然面露难过，老虎有些慌了神，“是种子有问题？”
一旁封沐蔚开口，“都死了。”
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好片刻后，老虎他们才明白过来封沐蔚的意思。
他们纷纷看向季一然怀里的盒子，秘术才四五阶的他们凭借肉眼根本察觉不到种子是否还活着，他们之前还一直在愁找不到机会卖掉。
季一然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封沐蔚能发现，不过想想又释然，封沐蔚是灵植师，有辨别能力不奇怪。
一眼就看出那些种子灵力含量极低的封沐蔚，心情不错，“种不活。”
季一然低头，看着那些生命力还在不断流失的种子，他扯扯嘴角，露出个难看至极的惨淡笑容。
封沐蔚说得没错，这种种子就算种下去也不可能发芽，就算发芽，也根本长不大。
至于重新买种子，那就更加不可能。
他一共就只有半个月时间，除去今天就只剩下十三四天，就算他现在马上出发，也肯定来不及，况且老虎他们也不会同意。
就算他们同意，这东西也不是想要就马上能买到的。
封沐蔚又道：“土地也不合适。”
季一然脑袋垂得更低。
“你要放弃？”
“也好，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这条路走不通，你也可以试试其它路。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你。”例如灭了蔚家。
“你怎么说？”封沐蔚黑眸幽深如海，低沉沙哑的声音中更是带着几分诱导，蛊惑人心。
季一然身体轻颤，猛然抬眸。
被那双眼直直注视，他有瞬间的走神，他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就只剩下那双眸。
好片刻后，他才总算缓缓回神，“谢谢。”
季一然声音糯糯，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难过，难过之下却是坚强，“你说得没错，就这样放弃太容易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局？”
他深吸气，重新振作。
他发现，封沐蔚真的是个好人。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相信他的，整个克斯亚大概就只有封沐蔚一个了，所以就算是为了封沐蔚，他也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封沐蔚微愣，眼神微呆，“什么？”
感谢小天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下次再也不改邮箱了、搞什么？ 5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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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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