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洋曾有过把修复医疗舱认成鱼缸的奇妙经历,这并不是说他眼神有问题,而是虫族的医疗舱真有这么奇怪。
乐洋拽着奥格斯格来到楼上的正经病房,在科的帮助下把他关进医疗舱,这个号称可以断体再生的东西拥有一个圆形舱体,外观圆润透明,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玻璃泡泡。
舱体内部宽敞舒适,在节能模式下可容纳一只白猫,现在它供能充足,全面开放,里面甚至配备了柔软的床铺和各种智能化医疗设备。
科根据战神的情况调整好修复参数,极有眼色地准备找借口离开,他看着雄虫阁下始终黏在医疗舱上的眼神,干脆悄悄关门,把房间留给了和雌君久别重逢的乐洋。
奥格斯格的眼睛完全闭上了,他眉峰反拧,神情不安,正沉浸在一个不太美好的梦境中,梦中的他是海上的一叶孤舟,在凶猛的波涛中摇摇欲坠。
科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医疗舱内淡蓝色的修复液愈发浓稠,偶尔传来医疗设备的轻微声响,这声音汇聚成一首舒缓的音乐,强行为患者编织了一个安心的梦。
奥格斯格的身体逐渐放松,他整只虫被修复液包裹,看起来有些脆弱,也有些.....楚楚动人。
乐洋猛地移开了视线。
他开始强迫自己做些其他事情,先是在终端上和伊莱闲聊几句,又寻问了白猫有关“小鱼干”的细节,这件事乐洋早就知道,现在很快就能推断出电池和监控的关系,只能说那出乎战神意料的精神操控术确实厉害,把他下意识的反应都变成了伤害和逃离。
“滴滴——”
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乐洋的思绪,他顺着打开的舱门往里看,奥格斯格还未苏醒,空气中残留的修复液争先恐后地涌向雄虫,他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感觉像是吃了一口冰,或是混杂了超强薄荷的雾气。
这修复液有些过于提神醒脑了,乐洋晃晃脑袋,低头去看昏迷中的雌虫,奥格斯格呼吸均匀,胸口有轻微的起伏,乐洋脑中不期然想起睡美人,那位被纺车刺中的美丽公主,沉睡了整整一百年,才被真爱之吻唤醒。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丝悸动,乐洋在原地等了几秒,挺直的脊背越来越低,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奥格斯格唇角。
这一切当然是徒劳,被亲吻的金发雌虫依旧躺在那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悸动又变成不满,乐洋在出门找医生和犯傻之间选择了后者,固执地再次靠近。
就在他即将吻上的一刹那,医疗舱内突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乐洋吓了一跳,血液都要在这声响中凝固了,一股不安情绪在他心头蔓延,随着警报声越来越大,战神身上又开始出现刀割般的痕迹。
乐洋吓得伸手去捂,那凶狠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他的无助,竟分出一缕抚在他手上。
它变成了一缕轻柔的风,又像是一双柔软的手,它轻轻抚摸乐洋的手背,像是要抚平他所有疲惫。
可它在用心安慰乐洋的同时,也在用力伤害奥格斯格。
乐洋心中的酸楚疼成了一片汪洋,他无助地抱雌虫,眼泪大滴大滴砸在伤口上。
他又想起自己曾经那个疑惑。
雌虫如此强大,堪称可怕,那些穿越而来的同胞们为什么不怕?
为什么?因为雌虫的力量只对外敌,他们宁愿伤害自己都不会伤害雄主,这是他们铭记在骨子里的信条,他们为此翻山越岭,忍受各种严刑拷打。
我们幸运地穿成雄虫,穿成神明被他们奉为掌上明珠,怎会害怕?
可是此时此刻,乐洋却希望他们别对自己那么严苛。
他希望奥格斯格能够醒来,甚至希望能分担他的伤口,滚烫的泪水砸上战神的下巴,惊醒了昏迷中的奥格斯格。
“雄主......”奥格斯格艰难睁眼,在看清雄虫的眼泪时一下子慌了。
“什么?”乐洋在脸上抹了一把,凑下去听奥格斯格在说什么。
“别哭......”
奥格斯格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乐洋听了半天才听清后几个字——雄主,别为我难过。
乐洋哭得更凶了:“奥格,你别死……”
“......我怎么舍得离开您,”奥格斯格眼睛艰难地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雄主,您还愿意救我吗?”
他的语气实在太轻了,乐洋不得不趴下去才能听见:“当然愿意,我要怎么救你?要去找医生还是?”
“标记我,”奥格斯格伸手揽住雄虫,苍白的面庞因疼痛而扭曲,“雄主,您能标记我吗?”
“可,可我没有信息素......”
“嘘,您有的,”奥格斯格双手脱力地垂下,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如今每一个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折磨,“您拥有最强大的信息素,只有您能救我,求您救我......”
他的声音简直比他毫无血色的脸还要惨白,乐洋听得心都要碎了:“好,我救你,我,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
只怕这天底下所有男人都知道怎么做,哪里需要雌虫教他。
于是曾经被锁住的升值强终于迎回它的主人,奥格斯格半垂着眼眸,浑身颤抖,在乐洋进去的一瞬间自动打开了。
所谓弄青丝,戏凝脂,压琼枝,入瑶池,奥格斯格的身体被天慢了,心里却产生了浓浓的愧疚。
虫族惩罚雌虫的手段千千万万,他是故意选择对自己伤害最大的那种,而乐洋阁下的眼泪如此厉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缓解了他的精神力暴动。
是他私心想让雄虫标记自己。
他归根结底不是什么好虫,嘴里每一句话都包裹着虚假的蜜糖,手里每一个的动作都是目的性极强的标枪,他敢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式来“逼迫”雄主,不过是知道乐洋舍不得。
他连对待自己最心爱的雄虫都要费心机,耍心思。
乐洋也的确心软了,或许他知道奥格掩藏在心底的怯懦,知道他从小到大受尽折磨,才会认为拥有的一切都像镜花水月,一触即碎。
才会这样小心翼翼,惴惴不安,连脱口而出的爱都夹杂着善意的谎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的身体已经贴在一起,精神也连在一起。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合,它给了乐洋一个温暖的归处,也给了奥格斯格一座宽容的城府。
只是奥格斯格有些疑惑,这明明是件令双方都欢愉的事情,为什么雄主的表情就像在做什么科学研究,甚至往里同多神都要问。
奥格斯格被他问得面红耳赤,还得一板一眼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没有很深,”奥格斯格抬手捂住眼睛,“您可以再进去一些,嗯,里面,对。”
“不难受,真的不难受,我不怕疼,升值强没您想得那么脆弱。”
“很舒服,雄主很厉害,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雄虫。”
“我没有见过其他雄虫,真的没有,我不敢骗您。”
“是,没有您的允许不可以伤害自己,我记住了。”
“我真的记住了,唔,没有您的允许不可以伤害自己。”
……
“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雄主,我真的不敢了,求您,啊——”
所以,夜还很长,而他的身体会变成对方最熟悉的地方。
乐洋勾了勾唇,轻轻亲了一下属于他的奥格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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