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久不见

麻将馆后巷。

三个纹身男人从巷子出来,身后,厨余垃圾散乱一地,垃圾桶被踢翻倒扣。一戴着眼镜的男人满脸是血躺在垃圾之中,苍蝇绕着他飞来飞去打转,他试着抬手驱赶,却无力可使,他自嘲般笑了笑,眼皮一合,没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扰人清梦的苍蝇声消停下来。眼镜男子费力睁开红肿的眼睛,迷糊中看见一位小男孩正蹲在他身前。

小男孩拿着一包纸慢慢擦他脸上的血,看他醒了,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背靠墙壁。

“他们是一伙出老千的,你赢不了。”

眼镜男人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自己没钱了还被打了一顿。

“赌博不好。”小男孩看了眼他身上的伤,从书包拿出创口贴,哪里伤口惨烈就贴哪里。

“是啊。”眼镜男人苦笑,眼神复杂地看着小男孩,“那......你为什么帮我?”

小男孩贴完最后一个创口贴,轻舒一口气,指了指他的脑袋:“流了好多血,会死的。”

死吗……

眼镜男人愣住没说话,小巷外传来几声呼声,小男孩听到后快速收拾好书包,离开前说:“我帮你打120。”

“不、不用!这点伤不严重,”眼镜男人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血肿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谢谢你。”

小男孩眨了眨大眼睛,似乎不太理解,但也没再坚持,小声说了句不客气就走了。只是小男孩走到巷口脚步一转,又回来了。他从书包夹层抽出什么,动作很快地塞进清瘦男人的裤袋。

“麻将馆直走几百米就有一个诊所。”说完一溜烟就没影了。

眼镜男人从口袋掏出类似纸张的东西,几张面额不大皱巴的纸币,他用沾着血的手抚平折痕,自言自语:“赌到倾家荡产让小孩给钱的人可不是好东西……”

半年后,麻将流感席卷蓝星。

***

“2x25年5月19日,娱乐星首相乐无穷私下访问蓝星,因沉迷长红麻将被人做局负债累累,还清债务后乐无穷在6月29日正式访问蓝星,这标志着人类第一次发现外星生命的存在,而麻将外交也成为蓝娱冲突的导火线。”

“蓝娱冲突是指娱乐星单方面对蓝星的入侵,用麻流感(麻将流感,感染群体为18-60岁,患者患有麻将眼,瞳孔带有麻将图案。)和科技让蓝星人被迫绑定长红麻将游戏参与麻将竞赛,于每年10月10日开展长红麻将星球杯……”

怀云起窝在低矮的折叠椅打了个哈欠,他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双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据最新消息第七届星球杯官宣落地福城,长红麻将职业联赛春季赛将于3月1日0点至3月7日24点开放报名,如有需要报名的观众请勿错过。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要说再见了,感谢您的收看,我们下周五七点不见不散。”

片尾音乐缓缓响起,但很快就被麻将碰撞声吞没。

“云起啊,今天还是老规矩八点关门吧。”

怀云起手一松脑袋猛然往下坠,那点瞌睡瞬间摔碎,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去茶水柜泡茶。

“不急的,晚点关也没事。”

陈大爷打出一张牌,乐呵呵道:“那可不行,这么俊一小伙陪我们这群老头老太磨时间不去耍朋友,慧兰知道了可得骂我。”

麻将桌上一阵大笑,怀云起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茶杯放好在水杯架上,扯开话题:“陈爷你当相公了。”

效果显著,这群老玩童的注意力又回到麻将上。怀云起奶奶生前爱玩点长红麻将,退休后在自己的一个小门面放了张麻将桌,和老朋友们打打麻将,奶奶去年去世后,空闲的店面难以出租,依然充当着半个麻将室。

怀云起没了困意,悄摸离开麻将室去外面透透气。福城的冬天漫长湿冷,寒风拼了命往骨头里钻,出来一会,怀云起鼻尖已经泛着红,他拢了拢衣领,漫无目的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闲逛。

老街坊夜静,大部分店铺已经关了门,陈旧的路灯光线暗淡,街道融入夜色像一条孤寂的巨河。

“出老千还敢跑!!!给老子还钱!!!”

这一片什么人都有,你不顺心我不顺眼就吵架干仗是家常便饭,怀云起不是热心市民也不爱瞎凑热闹,脚步一拐直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被一黑影狠狠撞了个趔趄,摔倒之际,黑影一把拽住怀云起手臂,将半个身子悬空的怀云起拉了回来。

“抱歉,我……”

怀云起没抬眼看人,低头检查自己手臂。这人手劲大的惊人,再加上抓得很紧,刚才手臂被拽住的几秒,怀云起感觉自己骨头都在嘎吱作响,松开后手臂仍隐隐发麻。不管这人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有点不爽。

那人看怀云起不搭理他,也闭嘴不言了,等怀云起停下动作,他才开口:“没事吧?”

“有事,赔钱吧。”怀云起面无表情胡说,他抬头想看对方反应,可这一看让他卡到嘴边的话连同心里的烦躁一时之间全都忘了,他动了动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等他想明白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谨慎地退开几步,深深看了一眼怀云起,说好,随之毫不犹豫躲进一旁的里巷。

好?好什么???而且他躲什么?出老千的难道是他???

“喂!有没有看到一长得挺高大的男的跑过去?”两腮帮子又方又大,大冷天也不忘带大金链的中年男子停在怀云起面前。

怀云起摇头沉默。

“操!这小子搞体育的吧跑这么快……”

“两条金链”左看右看摸不着头脑地跑开了,街道再次归于平静,怀云起抿着唇走进里巷。

“他们走了。”

像一颗石子落入大海,逼仄的窄巷只听见潮起潮落的呼吸声,怀云起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这个倚着墙仰头喘息的男人,光线昏暗,可这个人连月光都好像偏爱他,独照在他身上。

他没认错,是郝运星。

可郝运星怎么会在这?

郝运星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深呼吸平稳气息,偏头朝怀云起笑。

“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他一脸不爽地接着说:“谢谢你,但我没出老千。”

“嗯?哦。”怀云起倒是相信郝运星,他和郝运星是高一同学,虽然交集不多,但郝运星算是学生时代标准的风云人物,郝运星人如其名,好运。按照世俗意义上的评价标准他都无可挑剔,女娲得意之作的郝运星并不需要通过作弊来获得什么。

“我散步路过一家店正好在举行长红麻将比赛,没事就去试了试,然后得了冠军。那两大叔输了不服气说我出老千,要我还本来是他们的奖金,事情就成刚才那样了,”郝运星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他看着怀云起的手臂,语气才有了变化,声音很轻有些愧疚:“只是没想到那么巧,正好碰……不对,撞到你了,刚才是不是撞疼你了?”

“……没事。”

“没事就好,”郝运星松了口气,“我其实不会打长红麻将,只会一种赢的方式,七对一样的牌。”

“只打七小对,赢了冠军?”

郝运星点头。

怀云起沉默。

“你额头?”怀云起走前几步,眉毛轻拧看向郝运星破皮的额头,伤口正在渗血,他从口袋摸出小包纸巾,一看,空的。

“不严重。”郝运星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

怀云起不想多管闲事,但郝运星他得管。

“现在这个点,附近的诊所估计都关门了,走吧。”怀云起转身离开,走出巷子才发现郝运星没有跟上,站在原地望着他。

怀云起思考了几秒,认真地说:“不骗你的钱。”

郝运星一愣,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怀云起面前,被寒风吹得僵冷的身体温暖起来,他嘴角微微上扬说:“骗我也可以。”

麻将室内,一张麻将桌和茶水柜占据大部分面积,墙上贴着“禁止抽烟”提示牌。四位大爷大妈正热火朝天搓麻将,看怀云起带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同龄人回来,四双眼睛都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悠哉,一位面容和蔼的大爷看着郝运星,率先发问:“云起,这位是?”

怀云起看一眼郝运星,简短解释:“同学。”

郝运星微笑:“我们之前是高一同学。”

“诶呀!怎么脑袋在流血,快拿纸擦擦!”

郝运星一脸不以为然说没事,礼貌大方一一问好,忽略掉脸上的伤,简直就像来基层走访慰问的领导干部,不顺眼。

怀云起冷冷拉走郝运星把他按在折叠椅坐下,语气强硬道,“不要走,我回去拿东西。”转头偏向陈大爷他们,语气软下来,“没事,我帮他处理一下。”

怀云起身体健康但却格外容易受伤,从小到大一路“磕磕绊绊”过来的,身上的小伤小疤好了又来,医药用品常备在家。

叮嘱完,怀云起迈开长腿就走,走到门口又返回。

“乖乖不动。”郝运星举手发誓,严肃保证。

怀云起没理会,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面色发白的郝运星,“喝水,茶水柜那里有水,渴了就去倒,不要不好意思。”

家离麻将室不远,步行就几分钟,在医药箱找到要用上的东西后,怀云起纠结几秒还是加上了一支红色药膏。

回到麻将室,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的场景,怀云起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外人”。

“我好像又自摸了。”

“手气真好啊,又是清一色七小对自摸。”

“运星你莫是骗我们不会打麻将吧?再来再来!”

“老陈你莫急,让运星先扎鸟咯,诶!云起回来了!”

怀云起提着药袋走到郝运星身旁,看了一眼他额头,视线才转到麻将桌,从一万到七万的清一色七小对,很漂亮的牌。

郝运星手已经摁在骰子键,看怀云起回来了,他收手起身:“云起帮我吧。”

怀云起毫不客气落座,熟练打骰,按骰数和翻了两张鸟牌,意料之中没中:“上药还是再来?”

郝运星装乖道:“上药。”

“你们上药吧,九点我们也该散了,刚才老赵说回去上个厕所,我们就让运星顶上了,真是打不赢现在的后生了,”陈大爷一脸慈爱看着郝运星,“运星再来啊,我们这次招待不周。”

“是啊是啊!长得好又有礼貌,下次还来玩啊运星!”

郝运星没开口答应,只是微笑点头,陈大爷他们很快就没了影,麻将室转眼只剩他们两个。

新人第一次写文,有诸多不足,还请多多包容(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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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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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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