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程晨就开始忙了。
她也没想到这个小城市竟然真没几个做上门收纳的。
有也只是家政公司连带的那种以打扫为主的，不是专职有科学有方法的收纳。
短短几天，从轩轩妈那边扩散出去的单就开始排到一周后了。
程晨于是开始提价，但没用。
有需要的客户从轩轩妈那边确认了效果，就会直接打电话要求加钱插队。
程晨在各app上的单价已经提到了一千五起，然后看复杂程度估算最终价。
庆幸的是一开始她自己规定的每周就两到三单，于是那些“关系户”就靠她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加单，导致变成了一周六单，周末都不能休息。
这还是不得不关了两个app预定通道的前提下。
这一忙，就顾不上言炎了，更别提指责她不务正业的弹幕。
程晨更是看都没时间看。
虽然任务是小孩，但这个妈妈如果以后能持续稳定的有自己的事业和收入，还会费心掌控小孩吗？
这么简单的小孩，其实像原主那样压制着教育，还不如放开让他自己成长。
程晨每天只能早晚接送才和言炎说几句话。
但哪怕是这样短暂的沟通，她都发现小孩不太一样了。
第一周言炎的关注点还在之前讨论的兄弟和朋友上。
说他发现同桌是有点小心眼，自从他有了零花钱，总让他带水带饮料，要的都不贵，但都不付钱。
啊没错，那个刘子懿的身份已经从兄弟变成了同桌。
接着是王亦轩。
刚开始说这小子不地道，在班上宣扬他有小金库，还说了是按他妈工资分成的；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呢，王亦轩又说，得多亏了他，如今轩轩妈在网上发布她手工制品赚的钱，也和王亦轩分成了。
于是俩小孩就开始成了新的兄弟。
到了第二周，言炎开始关注程晨的身体，会问她跑了多远去干活，累不累，回家也顾不上打排位，拿着程晨的手机就帮她在app上回复留言。
有的app他还设置了流量广告。
大概是跟王亦轩学的。
到了周末，言炎甚至带着作业跟程晨去客户家。
有个认识轩轩妈的客户，见言炎带着作业去写，简直要羡慕死。
“诶哟天，你儿子好乖啊，他怎么这样自觉啊他居然自己写作业不吵你工作。”
程晨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陪唠嗑：“嘿，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是小孩。”
但客户还是很羡慕：“再大，也才初二啊，我家那个高一的还打游戏呢！”
程晨笑：“谁家儿子不打游戏？他一会儿作业写完了还不照样打。”
然而并没有，言炎写完作业就去拿程晨的手机帮她回复app留言，还学着剪辑视频。
客户疯狂羡慕嫉妒恨：“不是，这就你说的儿子打游戏？？？”
程晨不得不去抢回手机来录视频：“去，一边玩去。”
就听言炎认真道：“妈，你每天这么辛苦的工作，我不能白拿你分成。”
客户差点酸死：“快听听，不是，姐妹你老实交代下，这是在哪个庙磕头求来的神仙儿子？”
程晨欣慰的同时，总感觉心口闷闷刺痛。
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啥情绪。
嗯，有可能怪她大半个月没好好在家做饭给儿子吃。
但术业有专攻，她真不是做饭的料。
当然也有不喜欢唠嗑的客户，见程晨带个大儿子进家就拉着脸。
于是小孩很懂事的帮程晨把收纳盒提进去，就要车钥匙：“妈，我在车上打游戏等你！”
客户也忍不住问：“你这好大儿是怕你工作的时候被人欺负啊，还特地跟着？”
在家里打游戏不香吗？
传说中的妈宝男就是这么培养的吧？
程晨也不解释，就笑笑。
尤其不是从轩轩妈那边发展的新客户，对她不熟那种，她都不多说什么。
到了五月中旬稍微缓和下来，程晨赫然发现自己入账一万三。
她这半个月干了8单。
其中两单有点复杂的都收了两千多一单。
凑过来看她整理账单的小孩愣了愣：“妈，要不你给我百分之5的分成就行了。”
这才半个月啊妈妈就干了一万多，那还有半个月，他岂不是分下来每个月两千多指不定得三千去了？？？
小孩有点不敢想。
程晨哂笑：“想什么呢，这个收入不是稳定发展的那种，有多的你就多拿去存着，以后少的时候你就能平衡了。”
小孩似懂非懂：“哦，好！”
但还是很开心的，有钱钱谁不开心呢！
于是周末家里打扫卫生倒垃圾的活儿都被小孩主动干了。
他还会问程晨要吃什么，他负责点外卖；
反正小孩手里有钱，让他点！
程晨抽空在周日下午带小孩去办了个新卡，教他把多的零花钱存进去。
“哦对了，你不是打篮球喜欢好球鞋么？我们一会儿去商场看看。”
言炎想也不想就拒绝道：“逛商场太累了，妈你随便在官网给我买一双就行，不要太贵了，没那个必要。”
有犹豫了几秒：“你要是觉得可以，给我买两双稍微好点的，但不要买那种两三千一双的，真不划算。”
程晨欣慰之极，踮脚揉小孩头发：“嘿，其实有那么一双特别好特别喜欢的鞋子，穿着打球的时候心情也会特别特别好，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试试！”
于是拖着小孩去了他喜欢的运动品牌店，还是给他买了双两千多的球鞋。
口是心非的小孩穿着就没舍得脱下来。
结果穿回家后又心疼的各种擦洗，第二周上学也没舍得穿去学校。
美中不足的是言成信要出差回来了。
程晨开始紧张。
她能接受有个遥远的老公，但要近距离相处，有点难。
尤其是，她来这里的任务是陪小孩，可不能连老公一起承包。
就这么紧张了两天，第三天晚自习去接小孩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任务完结。”
程晨：“？？？”
这么突兀的吗？她就连一个告别都没有啊……
与此同时，脑海里弹幕疯狂飘过。
“啊啊啊啊这个新人主播居然真的完成了任务。”
“小孩上个月月考从219名升到了147啊，老师晚自习都点名表扬他！”
“那是，班级排名也从三十多变成了前十啊！虽然不是重点班。”
“你们别光看成绩啊，你们没发现孩子已经有了学习目标吗？他都设定好学习计划了，他自己设的，他谁都没说！”
“果然，学生还是得有目标有方向，才会渐渐内心强大……”
程晨：“？？？”
不是，她忙着赚钱的这半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这意思是，小孩之后不会再出现问题了吗？
还有原主回去之后，言炎会不会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能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陪伴小孩吗？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程晨发现自己竟对小孩有了不舍的感情。
然而没等她继续看完，弹幕就在眼前一个个消散。
程晨：“等下，还有呢？孩子之后会怎样？”
脑海里那声音道：“孩子已建立了新的认知和对自我的思考，他之后的成长会变得坚强，谢谢，恭喜你通过初级测试。”
程晨还不太放心：“那言炎他……”
那声音又道：“没有时间流连了，还有更多的孩子需要你的帮助。”
程晨带着遗憾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在医院。
病床前是挂着点滴的小姑娘，最多十岁模样，正紧闭着双眼。
一时间从儿子切换到女儿，程晨还有点不习惯，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直到护士进来：“诶，家长，你这边还没有签字。”
程晨顺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差点惊呆。
“病、病危通知？”
什么病啊！
怎么才第二个就上强度了？
结果目光再往上扫，赫然发现，是自杀。
吞了大量的药。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程晨在新出现的弹幕中提取信息：
孩子洗胃抢救过来，病危都下过了。
父母却在她醒来时双双站床边对孩子一顿输出。
说她不珍惜生命不懂得体谅父母的不容易；
说孩子脑子里一天天装的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让去漫展就要死要货……
程晨拍了拍胸口，手抖着签了字。
稍微欣慰的是，没多久弹幕开始丰富起来。
“高难度的来了，主播加油啊！”
“上个小孩我都追着看完了，他现在挺棒的，主播加油！”
“刚哭完回来，上个小孩的妈妈也好棒了，主播，是你给了全职妈妈新的希望，主播加油！”
程晨刚落入冰窟的心瞬间回暖。
但没等她暖完全身，耳旁传来一个暴躁声音：“这孩子都是让你给惯的！”
“本来上个月付房贷都难，现在倒好，一个ICU半天就给我干废了，倒欠债！”
“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在家怎么带孩子的，要成绩没成绩要礼貌没礼貌，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就算了，现在还给老子丢人！”
“请个假全单位都知道我小孩喝药了，老子脸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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