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的工作餐在哪儿领？”
跟着伊格利将货物堆到仓库，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叶寻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请稍等，签完合同就可以开饭，”伊格利笑眯眯带叶寻转去一间看着有些年头但十分宽敞且气派的办公室，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清蒸鱼被它推到叶寻面前，“这边需要登记你的身份信息，签完合同就可以进入午餐时间。”
叶寻动了动鼻子，不争气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条足足一条手臂长的清蒸鱼美好的香气。
新鲜的、肥美的、没有变异的鱼肉。
放在末世，他要花多少贡献点才能兑换到一条啊，准确来说，就算有贡献点大概率也不等他兑换就被人提前定走了，哪里轮得到他。
可是现在，他不仅可以吃上肉，还可以获得长期免费食物。
这种好事这么就让他遇上了呢。
叶寻暗暗吸了一口鱼肉香气，十分老实地自报家门：“我叫叶寻，来自蓝星，哦，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也许离得很远你没听过蓝星的名字。”
没想到伊格利听到“蓝星”两个字后眼睛直接开始发光，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发光，冷不丁把叶寻吓一跳。
“您果然来自蓝星，”伊格利的语气变得热切且尊重起来，“叶先生，请问您愿意加入凯特星户籍，并成为这里的球长吗？”
“每天都有这样的员工餐吗？”叶寻盯着那条大肥鱼都要流口水了。
伊格利回答得十分果断，仿佛生怕被叶寻拒绝：“当然，今天是事发突然没有准备，以后我每天都会为您准备更丰盛的食物。”
“那可太行了！”
在末世忍饥挨饿好几年的叶寻巴不得现在就上岗提前享受正规员工餐福利，这是香喷喷的新鲜食物啊，而且每天都有，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的呢。
而且他还是黑户，独自在这种外星球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加入这里的户籍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很快，伊格利取出一只落灰的盒子打开后递到叶寻面前：“这是您的星脑，我已经为您完成在凯特星的户籍注册，您只需激活星脑就能看到我发给您的任职合同，完成签署后您就能正式上任。”
盒子里是一只手环一样的电子设备，叶寻生活的时代曾经也有类似的产品，虽然功能可能不完全一样，但他多少能猜到这东西恐怕作用跟手机电脑差不多。
于是叶寻在伊格利的指导下顺利激活星脑完成星网账号注册，只是在看见翻不到尽头的任职合同时，他签名的动作顿住。
“球长是干什么的？”
他刚才还以为是什么球类运动的队长，想着自己虽然比不上那些体系和兽系的异能者身强力壮，但好歹在末世磨练这么多年，转行进体育领域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看着光屏上比字典还长职务责任介绍，叶寻发现事情可能跟他以为的不太一样。
他刚准备返回最开始重新检查这份合同，就听伊格利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就是字面意思，您可以选择不签合同，但我必须尽我的义务提醒您，这是您目前在凯特星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作为新加入星球的外来居民，如果您不能在凯特星找到工作或者拥有稳定住所的话，星球有权利将您遣返回原籍。”
沉默听完伊格利的话，叶寻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威胁到。
这只机器人能分分钟为他这种来历不明的外星人办理户籍，说明对方在这个星球地位或者能行使的权利不低，对方如果有意想让他在凯特星找不到工作，显然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至于被遣返原籍，说实话，叶寻还是有点心动的，虽说他的世界目前处在末世，但他相信总有一天末世会结束。
叶寻正要回答，就听伊格利再次开口：“凯特星不为遣返人员提供船票，您需要自行出资回程，否则只能在宇宙中持续流浪。”
可恶，这家伙分明是看准他身无分文。
而且他连蓝星的坐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对方看似给了他选择，实际只有一条路可走，除了任职凯特星球长，他还有什么别的可以选？
叶寻憋屈地从头开始看这份合同，结果发现球长这个职位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离谱，居然是凯特星的最高长官。
眼前这只机器人有没有搞错，居然找他一个来历不明的星际流浪者做这个星球的最高负责人，真的不是什么宇宙诈骗吗？
“你确定要让我当这个球长？”
“当然。”伊格利回答得十分肯定。
“这操作也太离谱了吧，你真的能够决定这种事吗，我可没有半点从政经验。”
“作为球长府的副手兼临时管理者，我是有这个权利的。”
叶寻还想说点什么，肚子里再次传来咕噜声，他已经饿得双眼发花，旁边的清蒸鱼却还在诱惑他，这谁能抵抗。
三秒内完成了一次激烈的思想斗争，叶寻甚至连球长的工资是多少都没看，并且主动忽略掉这里存在的一切诡异之处，直接在合同尾页签下自己的大名，转头朝那条清蒸鱼发起激烈的攻势。
一切都是次要的，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顿饱饭。
几分钟后，桌上只剩下一条手臂长的完整鱼骨架。
叶寻满足地揉着自己的肚皮说：“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出什么问题可跟我没关系。”
就在他签下合同的那一秒，机器人已经重新笑脸相迎：“我是您的副手，为您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
叶寻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清了清嗓子，拿出顶头上司的架势对伊格利说：“行吧，先让我看看接下来的工作餐菜单。”
“好的球长，不过在此之前，您得先完成今天的工作。”伊格利笑眯眯分享了一个打包文件到叶寻的光脑上，“鉴于您第一天上任，现在可以先了解一下凯特星的实际情况，这有利于您的后续工作推进。”
想要在这个星球生活下去，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叶寻来说，努力工作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对此，叶寻接受良好，他在光屏上打开文件，只见关于凯特星的各项数据分门别类地罗列在上面。
凯特星是联盟领域范围内最偏远的星球，因为没有稳定虫洞做跃迁点，从宇宙航道前往距离最近的一颗居住星球都需要一年时间，这也导致凯特星和其他星球的商贸往来匮乏，成了联盟中最贫穷的星球。
叶寻脸上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想着都星际时代了再穷能穷到哪里去，无非是对比其他星球穷一点而已，而且才一年就能飞到其他的宜居星球，这在他的认知里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快速。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他看到了什么？
叶寻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朝光平看去时，上面那一长串数字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他对着财政赤字那栏的数字一位一位数去，十八位数，这个星球对外欠款足足十八位数！
这是个什么概念，他甚至连后几位数字的单位是什么都不知道。
“呼——”
叶寻深深呼出一口气，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平复下自己比蹦极还惊险刺激的心跳。
“你们凯特星对外星球的货币汇率很低吗？”他问道。
“欧，您误会了，”伊格利解释道，“凯特星跟其他星球一样使用联盟的统一货币，我们都以星币作为货币。”
叶寻不死心的再次问道：“星币购买率很低？”
伊格利眨眨他的电眼，用叶寻能理解的话解释道：“您作为星球的球长，按规定月薪3000星币，已经是星球上的高收入工薪群体。”
“凯特星去年的全球生产总值是多少？”
“98.63万亿星币。”
“你确定是全球？！”
叶寻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速度要花上万年一直从远古部落时期还到现代才能还完。
“我确定，球长，”伊格利十分肯定，“其中还包括了外出务工球民的收入和跨球企业的营收，我们凯特星在外有一个还不错的雇佣兵集团。”
叶寻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座位上，几分钟后他才颤颤巍巍的举手：“一直无法还清欠款会怎么样，会被其他债务星球方暴力催债吗？”
伊格利：“当然不会。”
叶寻心里一喜，结果就听伊格利又说：“星际是文明时代，联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们还有足足十年时间，我相信在球长的带领下，未来十年内凯特星一定能还清欠款。”
“要是没还清呢？”
虽然叶寻也不知道伊格利哪儿来的自信，但还不清的后果对他很重要，因为他很确信一个年产值才九十多万亿的星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十年内还清十八位数的欠款。
换句话说，就算把凯特星每年的产值全拿去还款，至少也要上万年的时间，这已经足够凯特星的文明更新迭代推倒重来。
伊格利沮丧起来：“要是十年内还不清，债主星将彻底接管凯特星，全星球的居民从此开始都将为债主星工作直到欠款还清为止。”
叶寻：“……”
这不就是整个星球卖身为奴的意思。
所以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再过十年就要成为星际奴隶？
不，这必不可能，他就算去宇宙流浪也要做一个自由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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