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啦!

如果现在还没有胜利,他怕是会心安理得在国外呆上一辈子,留下先生在国内一人独活一辈子,最后在死亡来临时感慨一生的离别,太愚蠢,太自私了,他凭什么认为先生能等他那么久,他忽然觉得自己活该,但他又不想放手。

最后一封信也在怨叹声中拆开来,他想快速浏览一遍好忽略某些会戳他痛楚的内容,可内容又引得他不得不逐字去看,信很短,但他看得很慢。

死了?就是死了?一种他从未想过的结果,他大脑空的几秒又很快恢复过来,没有哭喊,也没有四处砸东西,一种异样的平静占据他的内心。

门响了,是彭叔,门被开了道小缝乔华年哑声问:“彭叔,你有烟吗?”

“有有有,不过不是什么好烟,我替少爷去买。”说罢他转身要走被拽住衣服,他回头对上乔华年不太平常的眼神,“不用,我想睡了。”乔华年接过彭叔手头的烟,随之将钱塞给他,是他方才出去换的。

“少爷这是做什么,小钱而已,这是瞧不起我们了。”彭叔将钱推了回去。

“都不容易,拿着吧,彭叔。”他将钱强塞进彭叔手上关上门,重新将自己置于封闭的环境中。

坐回方才的地方点上烟,的确不是什么好烟,呛人,但没关系现在他只是需要一点东西麻痹自己,应该算麻痹吧,他太平静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

乔华年没想过有一天他需要用这样的东西来安抚自己的情绪,或许提不上安抚,毕竟他现在的情绪似乎掀不起波澜,真厌恶现在的自己,就如同厌恶他父亲对他的束缚,用金钱将他捆绑。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想法:一个需要靠烟来发泄自己情绪的废物。他如此想着连着吸了几口被呛得咳了好一阵,平息后又重新拿起信来看。

屋内的灯长久没有使用,亮光忽明忽灭不稳定,终是熬不过寿终正寝,室内归于黑暗,唯窗外的月亮还施舍着光透进来,突来的变故丝毫没能影响到乔华年,他自己也记不清是第几支了,烟似乎的确让他“清醒”许多,沉溺在烟雾中的同时发觉什么东西开始消褪。

是什么呢?大概是一股热情,对先生的一股热情,仿佛热情都伴着黄昏时在巷口的一顿胡闹消散了,先生变得似乎没那么重要了,爱意似乎也不再如他想的那般浓厚,一切都如同这烟雾般——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然他难以解释此时的平静。

“或许你不爱先生。”不爱吗?这个想法占据他的脑海,不爱,那他与先生做的荒唐事算什么呢?那又为什么要在国外惦念九年呢?

他自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不爱的话为什么又要在先生身上费如此多的时间呢?爱,如果爱他为什么会躲在国外九年不敢回来呢?为什么现在又如此平静不去大闹一场?如果爱他又为什么会出国,仅仅因为先生劝阻他留下的想法?如果爱……

清醒的思绪又乱了,也可能从未清醒,他理不清爱与不爱,但他明白了些事:他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他配不上先生。

烟燃到尽头烫到他,将人儿从这理不清的思绪中扯回现实,他下意识再去摸烟袋想再点一支,却摸了个空,原来竟抽了一夜的烟。

他站起身舒展身子,凑近窗边借着月光从上衣口袋中摸索出一张黑白照片,他和先生。

———

先生掀起帘子神色极不自然,“算了,我还是换回去吧!”说着又将帘子垂下,整个人再次缩进换衣间里。

先生脸皮很薄,随意逗几句就羞得不行,有时我觉着我们的年龄调换了,我才像个长辈,先生则是什么都不懂得小孩,逗着好玩。不过先生在讲台上的风彩与私下不同,很严肃,仿佛他天生就该是教书先生一样。

我笑着挤起换衣间里吓了他一跳,我想他又觉得我胆大了,“别换,很适合先生。”拔起先生额前的碎发落上吻,很满足。

那是1940年的下午,我离开的前夕,我拽着先生来照相让他换上我备的衣服——一套新西服。西服修身将先生的身体完美体显出来,倒也不是褂子不好,只是穿在身上很是雍胖,扒下来又没个几两肉惹得我心疼,还不如直接展现出来叫我明白。

“好了,出去照相吧!”不等先生再言就已被拉至相机旁。

“好,坐在那条凳子上。”摄影师喊道,坐下后摄影师钻进相机上盖的那块布下再次发话,“两位靠近点!”

我转头着向先生,他面上很慌张,先生一向是在乎他人想法,这样活得很痛苦,只因几句天关紧要的话就焦虑如此,往后得改改,我猜先生是不会移的就主动凑上去,呆先生。

“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笑一笑。”可真是为难先生一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我凑得更近,很想搂着先生的腰像一对夫妻一样,最终也只是搭上去,但这足以让他紧张,我感受到他背绷得很直,并非讨厌我的触碰,只是不想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闪光灯亮起又熄灭,好了,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尽管先生极力拒绝,但我仍同他挤进换衣间,“别换了吧,就穿这件。”

“我回去洗了还你。”又是这样分明的回答,我俯下身子拥住先生,“送先生的,不用还。”

“我不……”又是要拒绝的话头,我止住他,“先生真是好狠的心,总要分清楚才好是吗?先生还将我当小孩吗?只和我玩一段所以才分得这么清,还是因为我要走了,先生已经找好下家,心不在我这了。”窝在他领窝中抬眸看他,没有回答,我耐不住性子朝着他露出的脖子去咬,被先生扯着头发拽开来,真粗鲁。

先生发话了,“你太大胆了,别人瞧着……不好。”

又是说他大胆,除了这个先生也说教不出什么,“给我亲会儿就听先生的。”我贴上去触碰对方的唇,或许因为要走了,对先生黏得厉害。

管先生讲了什么顺着意就好,现在我只想亲他,不再胡闹我是办不到的,天性如此。

“够了。”先生轻推开我,“你出去我换衣服。”

换衣服?又一个坏主意涌现出来,“我来,我替你换。”我的手迅速地解开第一个扣,“我有手有腿的,用不着你帮,你……”先生伸手去拽我被我避开,”先生太磨叽了。”

半推半就间先生也就由着我的意,扣子粒粒解开仿佛在拆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外套到马甲最后是衬衫,当□□半裸出来时不难发现已出了身薄汗,“才这么会,先生就害出一身汗来?真呆。”才那么会就紧张成这样真是的。

目光不自觉停留在胸前,不禁伸手摸了一把,最终因动手动脚被先生扔出去了,不过透着帘的缝隙能隐约瞧见先生修长的腿,拥挤的空间,炙热的呼吸,两个人紧贴在起,我如此想脸一红,觉着自己愈发变态了。

夜里的街道没什么人,我牵着先生的手没被拒绝,“先生拍照怎么那么紧张,因为我?”

“第一次,第一次单独拍照。”

我这才想起先生家中的确没有自己的相片,“以后会有很多的。”

那时的我天真想着回来多拍几张先生,然后挂个满屋,现在才发现到头来也只有一张关于他的相片。他们没有再照相的可能。至于那身西服先生还是没要,但送别的给他,一件黑色马褂。先生难为收了我的东西,因为我说我想瞧着他穿着来送我,那天港口的风很大,我靠着围栏上静静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我爱你!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乔华年审视着手里的照片,当时觉得好看的不得了,现在……好像很陌生,九年以来第一次这样觉得,先生不该是这样,先生是个呆子,但绝不是照片里那到死板的模样,那张脸与那身衣服不搭,真难看,这不像他的先生,或许应该听先生的让他穿褂子,这样幸许就像了。

今夜太多的第一次了!

他呆站在窗边许久,不知是对自己还是照片里的人问:“爱吗?”

收起照片瘫坐在床边,爱吗?大抵是爱吧,只是没他年少时那么爱,没他想的那么爱吧!应该当做一段过往随时间消散去,同年少的疯狂也离他远去。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他不可能停留原地,他不愿意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无果的人或事上,先生肯定也不愿意。

他烦躁地拔了拔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颓废似的倒进床上,发出一声带着痛苦的呻|吟,依旧看着天花板拿出原打算求婚的戒指,戒指依旧静静躺在盒中依旧美丽,但心境已与在船上时大不相同。不知为什么看着它叫乔华年觉得好累,由内到外的疲惫。

他鬼使神差地将另一枚戒指也带上无名指,这又能象征或改变什么?乔华年不知道,只觉着累,他合着衣歪在床上阖上眼,就如此吧!他倦了。

日子总还要过的,新的日子总还要过的。

窗外的远山,一抹红正渲染着天空,直到露出半个头来,天亮了,他的第二天来了。

微弱的阳光照了进来,脸上的泪痕显现出来,睡时还没有的,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标题比较误导人em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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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家见老婆啦,我要kiss!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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