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微没有通过抬高谢贞贞,贬低玉双珠的话术来安抚她,对于聪明人来说,这样的话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因为只有“自己人”才不怕彼此贬低而产生怨恨,好话说给“外人”听就好。夸赞,批评,要求,这些都是正向的,会让人有归属感。而且人是有逆反心理的,说你别生气,你就更想证明自己宽宏大量根本没有生气。于是谢贞贞松口气,冲他轻轻点头,又向玉双珠笑笑。
早已在心中奠定贺知微外交一枝花的优秀地位,玉双珠顺着他的话向谢贞贞回以白牙花子。她一独行侠其实也懒得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大家都在一个有分寸的范围内就好,而贺知微和牧也甚至吕阳平都太懂这个“分寸之道”了,所以和他们在一起玩儿也好,出任务也好,都很舒服。
这边结束,贺知微用胳膊肘戳牧也:“怎么样?感觉我们这边的线索最没用啊!是因为我们是最聪明的一组,所以刻意给我们抬高难度?”
牧也垂眸看他,忽略他打嘴炮的一大半话,只回复道:“都只说了一半。”
“不着急,牧哥。”贺知微的声音轻轻的,听的牧也耳朵有些痒,他看到男孩儿的笑越发温和缱绻:“你看,关于分数高低的规则还没有出来呢,我们还有得赚。”
线索交接换成,下面就要开始游戏了。国人本性,不愿做出头的鸟,贺知微不一样,他心一起来,就会像一只色彩绚丽的花蝴蝶扑闪着亮色的翅膀飞到最热闹的人群处,让所有人都注视他。
正如此刻这样。他拉着牧也站在1、2的位置,刚把最近的吕阳平顺手拉到“4”的位置后,剩下的玩家就咂摸出味儿来很快抢占剩下的数字,赵褚褚离的最近,动作也最快,把温茉莉放在“3”,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的“12”了,她向满眼担心的温茉莉笑着摇头,坚定站在了这个最后一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吉利的位置上。
游戏开始与否取决于站在1号位置的贺知微,他抛起手中的保龄球,重量把他纤细白皙的手压下,在闪光中有种诡异的美感。
“要数个三二一吗?”他歪头,后退到合适的距离,做出助跑的动作,脸上露出熟捻的笑,似是极为亲密,对着身旁高大的男人道:“三——”
咚咚,白色的保龄球在触碰滑道的一瞬间就发出沉重的响声。一片血迹一样的红色从球的一点开始蔓延,像是历史片里代表战功侵略的地图一样,不规则的侵蚀着整个球体。与此同时,高处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一个计分板来,红艳艳的的标志让人心里不禁颤一颤。
玩家都屏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宛如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
保龄球瓶哗哗啦啦的被已经血红的球击倒,四躺八歪的散落了一地,门栏像铡刀一样当的落下又升起,宣告着一号第一轮投掷的结束,震得人心头一颤。满室寂静中欢快的小孩子声音扬起:“全中啦!全中啦!”
声音不会传达颜色,可众人依旧感到眼前一片血红的凝重。
此时,积分板上标明一号的位置下面出现两个阿拉伯数字“10”,后面闪着一个像素小孩圆圆的脑袋,头上还生动的飘着三根头发,孩子的小嘴一瘪又一笑,一瘪又一笑重复着,有种奇异的可爱。
“好耶!”贺知微右手握拳祝贺,笑意盈盈看牧也,声音有些低,宛如情人低语:“多中点。”
虽然玩家们不太了解,但是看贺知微的动作也知道他大概是有些底子在的,只是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名次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众人的心中波澜不是很大。
牧也闻言表情不变,大概是猜到旁边的男生又要搞什么花样,尽力的打出了“8”的成绩。后面的人大概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只是勉强没有让球跑到旁边的球道。
最后第一名是全中的贺知微,后三名分别是那一对情侣中的男生,糟牙齿和温茉莉。温茉莉从来没玩过这个,球推出去她眼眶就湿了,果然,慢慢染红的球斜斜停住,只击倒了边缘的两个。
她慌张的用眼睛去寻赵褚褚,看到她皱眉看着自己的成绩有种沉重的感觉。怎么办?怎么办?这是个人战,褚褚就算想帮自己也没有办法啊!现在她只有自己,她只能靠自己。她和褚褚约好了,要一起活下去。温茉莉抹去眼泪,暗暗在心里打气,努力复盘刚刚打球的手感,还有两轮呢,大家差的也没有很多,她一定可以追上来的。
全部人掷过一轮之后,只有打出10的贺知微的积分板上的像素小孩嘴巴从一瘪一笑变成圆圆的张开,欢快的小孩子声音又响起:“一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玩家们都安静的看着,算得上是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小孩子清脆的声音在回响。
“一号,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一遍又一遍,仿佛只要贺知微不开始,这句话就永远都念不完一样。
温茉莉离贺知微中间只有一个人的位置,她尽力克制自己随着每一次声音响起就颤抖的肩膀,瞧见贺知微默不作声地看着球道。球道上有什么吗?温茉莉也看过去,十二道球道就这么平平地铺着,每个球道之间没有高栏,只黑色橡胶一样的微微凸起。
余光一闪,温茉莉眼神追过去,就看到身边被贺知微叫做“牧哥”的高大男人向他那边倾去,侧耳专注听着什么,而后侧脸,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英俊锋利的轮廓和眉眼来。他微微皱眉,似是在思考,没有说话。贺知微也不恼,只将手搭在男人的倾斜的肩头,隐约说着什么,脸上露出明媚的笑。
直到男人颔首,贺知微才从地上抱起一个白色的保龄球。
......哪里来的球?温茉莉疑惑,没来得及深思,就见贺知微的球滑出了一道利落的斜线。
等等,斜线?
与身侧凭空产生的保龄球不同,这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颗白色的球随着滚动依旧蔓延出红色,只是方向却不是正对着贺知微的瓶框。
咕噜咕噜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血红色的球越过略微凸起的分界线就这么击倒了牧也球筐剩下的两个球瓶。
叮。
头顶积分板上属于牧也的“8”陡然变成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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