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快死了

0.

我快死了。

医生说的。

这是我第四次去看医生。

医生问我:“你是不是没好好吃药。”

我眨眨眼,踟蹰半天还是说了实话:“忘记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老师看在一个叛逆期的坏学生。

他又给我开了药,让我好好吃药,说积极治疗的话,不是没有希望。

我笑了笑,没说话。

1.

我回到家时,沈立正在收拾东西。

我看着他身边大大的行李箱,想要说些挽留的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理会,转过身,接着往箱子里塞东西。

箱子里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有书,有杯子,有笔筒,有小夜灯……

他像是要把自己的一切痕迹都清除一样,将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通通塞了进去。

我在他盖上盖子时,帮他把行李箱扶了起来。

沈立似乎很反感我触碰他的东西,立刻将箱子拽向另一边。

箱子在地板上滑动,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似乎并不想和我粉饰太平,冷淡的嗓音里充斥着藏不住的厌恶:“离我远点。”

好吧。

我乖乖地往旁边站了站,看着他下一瞬拖着行李箱摔门而出。

2.

这个暴躁的男人就是我的男朋友。

准确来说是前男友。

就在三天前我们分手了。

分手是他提的。

因为他刚回国的白月光被我安排的人撬走了,三天前刚官宣,哈哈。

你说他是不是很惨,白月光在的时候,不敢轻易去表白,怕连朋友都没的做。

白月光走的那天,他就被我酒后拉上了床,第二天就被逼成了我单方面的男朋友。

最后好不容易等到白月光回来了,还被人撬了墙角。

朋友都说,我是逼良为娼,硬拉沈立下水。

我想反驳,却发现好像的确是这样。

我是外人口中的纨绔,父亲嘴里的败家子,师长口中的烂泥。

我本应该烂在墙角,不该拖着天上的月亮和我一起堕入泥潭。

可我就是喜欢月亮。

我喜欢的东西,只要到了我这,那就一定是我的。

3.

昨天沈立走了之后,我就在翻看家里少了哪些东西。

我和他共同东西那么多,他总会遗落了什么,到时候,我就可以拿着他落下的东西,去找他了。

可他居然真的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我们一起种的小葱,他都薅了一半带走。

我看着剩下一半的葱,有些无语。

倒也不用分成这样。

4.

夜里睡不着,我蹲在被薅了半边的小葱旁,回想曾经。

其实我和沈立也有过快乐的时候。

他的白月光曾经是我们共同的好朋友。

我们三个一起旷课,一起打架,一起抄作业,一起装病……

虽然他俩坏事做尽,但成绩依旧名列前茅,而我总是班级里垫底。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

疯过劲了,就一起写检讨,三个人在走廊排排站。

我明明做错了事,但却仗着身边有俩优等生作陪,特别中二地抬头挺胸,像打胜仗的大公鸡。

他俩一边憋笑,一边让我收敛点,别太丢脸。

我不爽,撞撞这个,撞撞那个,被教导主任又劈头盖脸骂一顿。

要不是我家有钱,估计我早被劝退了。

高三那年,我们逃学去唱k,在外面呆到半夜,每人都喝了得有半箱酒。

白月光撒酒疯,抱着我俩不撒手,直言要当场结拜,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那时还没分清自己对沈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想着要快快和他绑定在一起。

一口气喝完半瓶酒,特傻x地发毒誓说:“好!如果谁不讲义气,背叛兄弟,那他不得好死!”

高考之后,他俩去了a大,我走美术生路子,缠着我爸给隔壁的c大捐了栋楼也进去了。

每天闲的没事就去找他俩。

他们渐渐变得繁忙,白月光要进修学业,早早学完课程,忙着做实验。

沈立要进家里公司,被安排从基层实习。

一个穿上实验室的白大褂,一个套上板正的黑西装,他们比我成熟的早,此刻已无当初中二的模样。

只能偶尔在他人追忆中,能窥见当初厮混的时光。

我开始专心当纨绔。

为了填补无聊的时光,和五花八门的人交朋友,天南海北地乱跑。

5.

我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不一样的人。

有一个哥,人特别酷,长的格外帅气。

但出去玩和我一样,是为数不多不近女色的例外。

我以为哥洁身自好。

结果有天看他在角落抽烟,一个穿着长风衣,长的贼带劲的男的掐着他的下颌,逼他吐了烟,然后亲了一分多钟。

旁边人瞬间起哄,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哥是有对象的。

只不过是个男的。

哥隔天看我扭捏的神情,笑骂我还是个孩子。

我逞强道:“谁说我不懂这些了,我见得可多,可懂了。”

哥逗我:“那你和哥试试?”

他坐近了些,冲我脸上吐烟圈。

我被呛了一口,咳的惊天动地,脸红的像番茄。

6.

回去之后,我开始恶补同性恋相关的知识,从1和0的含义,学到do时的38种体位。

看着屏幕上两个男性的躯体照片,我以为我会恶心,但并没有……

相反的,我在盯着照片走神。

照片里有一个男的眼角长了一颗和沈立一模一样的痣。

我走神了很久很久,然后神情恍惚地洗漱完,躺到床上做了一个荒唐的梦。

我梦见我趴在沈立的床边,盯着痣守他睡觉。

守到太阳跌落,月亮高挂,守到他呼吸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鼻息间——

就在第一万个瞬间里,那枚附在苍白肤色上的,小小的痣颤动了一下。

沈立睁开了眼。

7.

梦醒后,我在床上恍惚了好久,那双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躺了半小时,才灰溜溜地起床去洗内裤。

那天,我画雕塑忍不住在相同位置画了颗痣。

画室的同学过来看我画时,以为是铅灰落上了,好心替我吹吹,却没吹落。

他好奇问我,怎么多画了一颗痣。

我想了想,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了昨晚的梦。

只要想起就会心跳加快,仿佛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昭示着想起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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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要死了
连载中菠萝大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