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珏杉垂下眼，目光盯着在他眼底动来动去的毛绒绒小脑袋。
长长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这味道充斥着他的口鼻，手被她软软的手抓着摸着碰着，他甚至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直到她重复问了一遍，他才恍惚答：“我摸了摸它。”
谢一绯汗颜：“仙人球不能摸，以后可千万别摸。”
顿了顿又担忧的补充：“不仅仙人球，还有仙人掌，还有很多陆地植物只要像这种带刺的，你可千万别碰，仙人球好歹没毒，有些是带毒的。”
他已经被馨香味道冲昏了头脑，不管她说什么，都在乖乖点头：“好的。”
卧室不如客厅明亮，谢一绯在老妈的针线盒子里找到了干净的针和夹子，又指挥墨珏杉坐客厅的沙发上，这才凑过去帮他挑刺进肉里的那些刺。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陆地生活的？”
“十八岁。”
“十八岁之前一直在海上吗？”
“嗯。”
“我也会游泳，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去海上玩。”
白熊一族天生就会游泳，而且游的很棒。
墨珏杉听她在规划以后，望着她的目光愈加专注温柔：“等你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
这样周末也能和她在一起了。
“好啊！”谢一绯倒是没想那么多，她开心道：“我们去哪里玩？海族的八仙岛好像最出名，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玩。”
八仙岛离得太近了，一天就能往返，墨珏杉想了想提议：“可以去山海岛。”
谢一绯没听过山海岛，她记下这名字打算一会手机上查查，“那你来陆地后，习惯这里的生活吗？有没有水土不服。”
“还好。”墨珏杉想了想，“我的祖上有陆族人，基因里应当带了点路族人的基因，所以并没有水土不服，不过很多海族人来到陆地上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你的祖上竟然有陆族人？”谢一绯很惊讶：“是陆族的哪个种族？”
该不会是她们熊熊一族的先祖吧？
“不知道。”墨珏杉对这倒是丝毫不在意，“你如果想知道，我完了去查查。”
怎么是“查”不是问呢？谢一绯的困惑出现了那么一瞬，但就像过眼云烟，她自己并没有在意。
“倒也不好奇。”谢一绯想了想，认真说：“就是想了解你。”
墨珏杉唇角的笑意怔然，他的目光扫过客厅那面相片墙上，一家三口在各种背景下幸福开心的笑容。
谢一绯和墨珏杉在医院里办好了自主流产同意书后，谢一绯把同意书递给了躺床上的秦欢：“我刚问医生了，你体质有些差，高强度的工作让你精神压力很大，而且你的孕酮值偏低，不好好保胎有小产的可能性。”
这些话医生也和秦欢说过，秦欢捏着轻易就到手的自主流产同意书，垂着头说：“说明她其实也没想过来我身边，一切都是意外。”
谢一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着她坐了一会。
下午去公司里，林媚凑上来问她：“你和你的小电驴发展的怎么样了？”
林媚给墨珏杉起个“小电驴”的外号？谢一绯顿时怒了，墨珏杉浑身上下就没小的地方，比林媚男朋友威武雄壮多了，她停下敲代码的手，抬头望着林媚：“怎么？”
林媚丝毫不在意谢一绯冷飕飕的表情，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我托我男朋友给你介绍个对象啊，他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条件特别好，你要不要见见？”
“谢了，用不着。”
林媚好无语，完全理解不了谢一绯的脑回路，“你不会真对小电驴上心了吧，图啥啊你这是！这种没钱没房没车的适合谈着玩不适合搞对象。”
谢一绯：“哦。”
她重新投入工作，林媚却没走开，继续问：“秦欢怎么回事？我听说她请假住院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和她最好吗？”
最后面一排工位上的组长突然大叫了一声，众人都吓了一跳，齐齐扭过头。
“我摇到了Ⅲ系基因育儿号，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摇这个号吗，身体筛查后还有二十三万多人抢一千个名额。”
Ⅲ系基因育儿是今年的新型育儿项目，已经经过了最初的动物实验，只要在人类身上印证成功，就能够解决百分之九十的不孕不育问题。
虽然是第一次在人类身上做实验，但报名的人依旧很多。
组长没想到自己能中，对他来说这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当即宣布晚上请大家吃火锅。
谢一绯和墨珏杉说了组长请客的事儿：【我晚上就不去你那了，吃完饭直接坐车回家了。】
墨珏杉：【吃晚饭估计时间挺晚了，到时我开车送你回家。】
谢一绯知道墨珏杉的车是借朋友的，总不好一直开朋友的车，她忙说：【不用，我能赶上地铁最后一班，你把车还朋友吧，我们用不着车】
墨珏杉：【我的电动车能行驶一百五十公里，你要是不嫌弃，我骑电动车送你回家】
谢一绯当然不嫌弃啊，她看到这话，心疼还来不及呢，【太晚了，我怕你来来回回的折腾，晚上你一个人骑那么久再回来我会担心】
墨珏杉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只要你不嫌弃就好，我一点都不折腾，会很开心】
谢一绯觉着墨珏杉小时候一定过的很苦，要不然怎么能每每说话时都能让她心疼的不行呢，明明这么折腾的事情，他还觉得很开心，他的从前一定超级惨。
同事们在一起聚餐，话题最多的是工作，不过后来说着说着，都歪到了对象和另一半上。
作为项目组相亲最多单身最久的谢一绯，自然是被特殊对待了一番。
临到聚会散了的时候，林媚看了看手上精致镶钻的表，对谢一绯道：“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让他送你去地铁站吧，他开车快，应该能赶上地铁最后一班。”
“不用，我对象也来接我了，他会送我回家。”
大家惊讶的望着谢一绯，谢一绯的相亲对象是个小电驴在项目组已经人尽皆知，大家本来觉着是林媚乱说的，毕竟谢一绯相亲那么久都没成功过，说明她眼光挺高，这才和小电驴相亲一天就已经确认为“对象”，未免有点太快了吧。
“不错啊，终于有人能接送你了。”组长打趣道：“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吃你的喜糖了。”
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谢一绯竟然认真的回应，“嗯，应该很快了。”
带着点微妙的心思，出餐厅后大家都没提前离开，目光在四处搜罗小电驴。
小电驴停在路边特别显眼，骑着小电驴的男人带着头盔，头盔屏是黑色，大家看不清他头脸，只瞧着这家伙的腿很长，身形高大，窝在小小的电动车上瞧着有点不搭。
还真是平平无奇小电驴。
谢一绯和大家互道再见，几步走到墨珏杉跟前，任着墨珏杉帮她把头盔戴好。
直到小电驴离开，众人还有些没能回过味儿。
有人小声说：“谢一绯刚刚也没给我们介绍介绍她对象。”
“才认识几天，说不准过两天就吹了。”
林媚坐进男朋友的车里，车子的速度比小电驴快多了，很快就追上了小电驴，又在一处红绿灯的时候并排在了一线，林媚降下车窗，笑靥如花的和谢一绯打招呼：“绯绯，刚刚看着像是你，没想到真是耶，冷不冷，你要不要坐我男朋友的车呀？”
谢一绯朝她挥手：“不用。”
红灯在这时变绿，车子和电动车同时起步，林媚升起车窗，指着旁边的电动车对男朋友道：“这就是我和你是说的那个同事，她竟然真的和这个小电驴在一起了，好无语啊她，也不想想这种骑电动车的，一看就是大半辈子一事无成，不然不至于连辆车都买不起。”
她的男朋友瞟了眼电动车：“华夏限量款Q系列。”
林媚惊讶：“你对电动车也懂呀，还限量版哈哈哈笑死了，再限量也不过是辆电动车而已。”
她的男朋友笑了笑，见她一脸懵懂无知，像是丝毫不知道这辆华夏限量版Q系列电动车的价值，索性也不再提。
夜风微凉，墨珏杉的车筐里备了件斗篷外套，谢一绯披上刚好，她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后座，今晚喝的酒有点多，她搂着墨珏杉的腰昏昏欲睡。
胳膊被捏了捏，手劲不大，但谢一绯清明了许多，她听到墨珏杉问：“是不是困了，别睡着，容易掉下去，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谢一绯揉了揉眼睛，“什么故事？”
“深神里有一种叫海枭龙的物种，它们智商很高，高于人类平均智商的两倍，但它们没有进化成人。”
谢一绯的好奇心立刻被挑起：“这么高的智商，为什么没有进化成人？”
“海族博物馆的资料里说海枭龙是一种畏惧光的物种，它们喜欢在海洋最深处生活，终日不见阳光，所以无法达到进化条件，但我幼时看过一本杂记，里面有一则关于海枭龙的小故事。”
海族的野史杂记里关于海枭龙的记载都很有意思，里面的海枭龙只有雄性没有雌性，它们骁勇善战又极富有头脑，曾经是统领海族的存在。在海族还没化形成人时，它们就是海族生物链顶端的存在，被海洋生物奉为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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