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初次大和谐那一夜，是白臻这小半辈子都不愿面对的“黑历史”，以至于往后几年，白臻罗列的家规第一条，依旧是勒令姚泽成禁止对他使用不可描述的东西。
浑然忘了衣服是自己买的，铃铛猫尾是自愿戴上的，一切就绪的前戏，更是白臻亲手上阵，乖乖让姚泽成摸索，铃铛声清脆地响了一夜。
其中细节白臻不欲再过多回忆，后悔有之，羞耻更甚，谁能想到姚泽成会恬不知耻地收藏起来啊，看箱子里鼓鼓囊囊的，肯定还不止一件，早年间白臻穿过的白丝袜带就放在里面。
起初他以为老早被母上大人扔了，结果有次运动时被姚泽成拿在手里，诱哄着他穿上，一开始觉得眼熟，但白臻无暇他顾，很快被拉入了热浪之中。
而再次被遗忘的袜带如今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白臻又气又羞，继续挖掘，发现都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女装。白丝款是白臻尝试的第一套，那会儿就是想挑逗一下血气方刚的男高，心血来潮买了全套纱衣，随后深夜拍照发给姚泽成，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第二套是正经的水手服，好像是为了小梅同学报复某班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公子哥，假扮成甜妹参加两班私下联谊，中途却因为渣男动手动脚耽搁了时间，只好暗中呼叫外援紧急求救。
闻讯赶来的姚泽成直接闯进了包厢，一脚踹上渣男的咸猪肚，把白臻拉向身后，还没等渣男开口质问，姚泽成一拳挥了出去，拳拳到肉，表情像要吃人。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再打几拳就要被揍成猪头，公子哥边挡着脸，边扯着公鸭嗓威胁：“我舅舅可是蓬连一中的副校长，到时候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彼时的姚泽成还没有性情大变，人狠话不多，听完后又揍了他一拳，全然没把所谓的副校长放在眼里，等白臻添上两脚出够了气，才牵着他离开了现场，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鸦雀无声。
当晚，姚父把姚泽成叫进书房，老神在在的，还有心情喝茶，显然也没在意那劳什子舅舅，听到儿子只使了拳头，姚父这才有了表情变化，怒其不争道：“你未来媳妇儿被占了便宜不踹几脚？出息！”
姚泽成则说：“小白太单纯了，有些东西不能让他看见。”
“在学校我会多关注那家伙的。”
姚父脸色稍霁，低头又抿了口茶，说：“今天下午的事我会解决，你和小白好好处着，哪里有问题就找我和你妈，我们是过来人，懂得多，别到时候媳妇儿没了，哭都没地方哭，晓不晓得？”
最后一句语气加重，用上了本土浓厚的方言，听着比谁都着急，姚泽成自然也知道这是在责怪自己效率低下，没敢回驳，顶着老父亲的威压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的姚母还在和白臻通视频，屏幕里显眼的水手服还没换下，姚母隔着手机越看越欣喜，想给白臻打扮的手蠢蠢欲动，白臻和姚母心有灵犀，主动提议道：“干妈，下周我可以去做客吗？好久没见，我有点想念你们了。”
姚母顿时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干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到时候就住家里吧，干妈很久没摸摸你了……”
一旁沉默的姚泽成忍不住顶嘴：“妈，你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公主心吧？”
姚母吓了一跳，回头瞪他：“小白这么漂亮，打扮一下怎么了？你不喜欢就别看啊。”
白臻无声坏笑，对着姚泽成吐舌，附和道：“就是就是，不喜欢就不看嘛。”
活脱脱一个小坏蛋，可口，可爱得紧。
27.
关于陈若州送的玫瑰，一路走回家中，姚泽成似乎都不曾过问，一门心思哄人道歉，解释自己珍藏女装的原因，这点倒是让白臻大吃一惊，莫名又起了逗弄他的想法，在他招供期间抽了一束玫瑰，很是喜爱地把玩。
目睹全程的姚泽成果真成了哑巴，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握住白臻的手腕，谨小慎微：“老婆，这是哪个同事送的花啊？”
“啊，你说这个，”白臻自然地接话，“我带的那个漂亮实习生送的，比我小两三岁，之前跟你说过的，还记不记得？”
漂，漂亮……
姚泽成吃味极了，暗骂那小白脸百八十遍，面上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开始装可怜：“老婆都没这么夸过我……”
这笨蛋，可真会挑重点啊。
白臻有点想笑：“你想我夸你什么？夸你帅气逼人？还是体力持久啊？”
姚泽成听完，饶是再厚的脸皮都差点挂不住了，不存在的狗尾巴甩成了螺旋桨，转眼将小白脸抛掷九霄云外：“其实老婆也不用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啧，夸你几句就上天了，真是没脸没皮。”
“那是因为老婆爱我，我高兴。”
白臻噙着的笑意一僵，声音放轻，问他：“如果未来的某天，我不再爱这样的你呢？”
姚泽成还在半跪着，闻言茫然地“啊”了一声，他的掌心圈住了白臻的手腕，像在握着什么精贵易碎的玉器，手指微捻，还能感受到脉搏微弱的跳动。他一时间没有说话，不知是震惊白臻脱口而出的问题，还是在消化不愿直面的事实，安静了好些时候，他仰起头，温柔地看着白臻，说：“我会一直爱你。”
28.
其实早在几年前的大学生活里，姚泽成便问过白臻类似的问题。那时白臻泡在图书馆考证复习，姚泽成刚开始创业，跟着毕业的学长四处跑业务，两人各忙各的，一天到晚也见不上几次，互相视频都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白臻自我感觉一般，没有多余的念想，微信聊天照常，只是身边少了姚泽成的影子，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让偶尔闲下来的白臻有些怅然若失。
另一边的姚泽成不比他好多少，说话较之前翻了一倍，往往白臻回一句，姚泽成能嘘寒问暖一篇小作文。次数多了，白臻会开玩笑地怼他啰嗦，太黏人，一点也没有之前稳重，实际上白臻很享受他少有的唠叨，甚至希望对方能再多唠一会儿，感觉自己时刻在被恋人需要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美事。
可他没想到姚泽成会当真，甚至较真过了头，继冗长的沉默后，哑着嗓子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29.
白臻疑惑歪头，不理解好端端的对象为何口出此言，而正是因为这短暂的一两秒，屏幕里的姚泽成，像是要碎了。
30.
白臻不擅长在人际交往中打哑谜，更妄论向来直白，从不让白臻乱猜的姚泽成。
白臻只是一只被娇宠惯了的小猫，你不对他打直球，猫猫又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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