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姐姐操作电脑,边说:“只剩最便宜的一张单人床了,型号200×90cm,要住么?”
“什么?”叶流呆滞,看向林莉,“你把我的房间退了,不考虑我住哪么?”
林莉无辜:“忙着看戏,忘了嘛。”
“……”
15平米的房间,很小,但是有空调。叶流扔了背包趴下来,感受那点点凉风,好舒服,睡个午觉再出去玩吧。
于溯推了推他说:“挪过去一点,我也要躺。”
叶流不想动,“这么小的床,你躺我身上吧。”
躺身上?躺哪?
于溯真的纠结了,后背会重吧?下面不行啊,大腿又施展不开,他原地转了一圈,拍了一下叶流的屁股说:“后背不好躺,你转过来。”
叶流一激灵,羞红了脸,“去死啊。”
于溯反应过来,也有些燥,他将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我不是故意的…”
叶流给他挪好了位置,还是有点挤,两个人虽然心里都想着要保持距离,但仍不可避免地要身体接触,好热。
这种热从心底发出来,又被空调的冷气消解,叶流感觉脸上烫的慌,侧了个身背对着某人。
不一会儿,他感觉于溯也侧了身,心里又涩涩的,“我只是有点心理阴影,不是精神病,真的不是。”
“我和你保持距离不是因为这个。”于溯又躺正了,非常无奈。
他闭上眼睛,轻笑道:“你和我保持距离是因为什么呢?喜欢我么?”
他这句话是开玩笑说的,单纯想缓和一下房间里尴尬严肃的氛围,却轻飘飘地让叶流爆炸。
叶流狠踹了他一脚,“谁喜欢你?你说什么屁话呢!”
于溯:“哦,那是为什么?”
“操。”他恼羞成怒,和于溯打架。
于溯躲了躲,挠他痒痒,
叶流瞬间倒了下来,喘了两口气后又反击,“等着!”
两分钟后,于溯翻身把他压下来,双手抓住按床上,“你输了。”
他们双腿交缠,下半身紧紧地贴着,叶流甚至能感受到那处的轮廓,他的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了,“放开我。”
“求我。”
“不要。”
于溯的手摩挲到他的腰上,挠不似挠,摸也不像摸,更像是克制的,捉弄?叶流全身颤了两下,“求你。”
于溯松开,下一秒,叶流咬在他的手臂上。
“嘶!”于溯掐开,用被子挡住,“你属狗的么?”
——
日光渐渐下移,空调有点冷了,叶流睡着了,往温暖的人儿身上狂蹭,于溯一直没睡,他将空调的温度调回正常,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闹铃响了,于溯咬了叶流的肩头一口。
“靠!”叶流直接被痛醒,皱着眉给了他一拳。
于溯没躲,他动了一下被枕麻的肩膀,“睡够了,从我身上起来。”
“……”
他们吃了饭,坐在沙滩前看海,叶音子用沙子堆了个小蛋糕,手捧着给他们看,“哥,你看。”
叶流随意戳了一下 ,小蛋糕瞬间塌了。
叶音子阴沉着脸,把沙子全洒他身上。
“叶音子你过分了!”叶流站起来,狂抖衣服。
“哼。”叶音子撒开脚丫跑了。
叶流扶额,沙子掉进了领子里面,很不舒服,他拍了拍,想去洗一洗。便往浪花边缘走去。
海水漫过了脚踝,冰冰凉凉,眼前是望不尽的青蓝色,风吹在脸上痒痒的,他仰起头,往更深处走,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来海边,舒服是真舒服啊。
不知不觉海水淹没了胸膛,他有点痴迷于这种全身都被包裹的感觉,脑袋也沉下去,便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了。
他屏住呼吸,如果真要他选择一种死亡方式,那来这儿也不错,可他现在还不想死,却也不想离开。
他只是孤单惯了,想有人拉他一把。
只是固执地想沉浸在咸湿的海水中,这样就会忘记曾经咸湿的眼泪。
只是……呼!一双手把他从水中托起,他吐出了一口水,呛咳了两声。
于溯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水,气说:“你有病吧!”
叶流笑了笑,他似乎看到于溯哭了,他分不清那是海水还是泪水。
他确实挺有病的,他只是偶尔想体验一下,被人担心是什么感觉?
他歪头问:“喂,我死了你会难过么?”
这什么鬼问题?于溯想打人,拉他往岸上走,“揍你信不信?”
叶流被拽得踉跄了几步,不知悔改道:“有多难过?”
于溯咬着牙不说话,叶流就一直问:“会哭么?哭多久?”
“会想我么?”
“什么时候最想?早上还是晚上?几点钟?”
“会与旁人提起我么?”
脚踩在沙子上,他们身上都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叶流攥住他拉着自己的手指,问最后一个问题:“会忘了我么?”
于溯红着眼扭头,挥起拳头,与叶流扭打在沙滩上。
……
林莉和秦芝在不远处晒太阳,余光瞥见,便盯着那边看,林莉啧了声:“他俩咋回事?”
秦芝摇头。
林莉:“你真不知道?你儿子没跟你聊聊?”
秦芝:“没有。”
林莉琢磨,抿了一口椰子水。
夕阳沉落在地平线,于溯独自坐在沙滩上,将贝壳扔进大海里。
“小溯,回去了。”秦芝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有个餐厅特出名,你干妈已经订好位置了。”
于溯:“我不想和叶流一起吃饭了。”
林莉:“巧了,叶流刚发消息说他不吃了,你俩还是有一点默契的。”
“……”于溯捏紧了手中的沙子,心情更不好了。
秦芝又问:“真不陪妈妈吃饭?”
于溯:“气饱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秦芝抚着他的后脑勺,柔声道:“那妈妈打包回来给你,你现在回去洗个热水澡,别想那么多了,好么?”
于溯垂眸:“哦,我一会儿就去。”
经过沙滩的一个小花店,秦芝看到叶流坐在店旁的长椅上,似乎闷闷不乐的,她拉了一下林莉说:“打包三份吧,我和你儿子说一会儿话。”
林莉看了一眼,摆摆手说:“行吧,浪费我好不容易抢的位。”
秦芝走近,“流儿。”
叶流正低着头掰花瓣,抬眼吓了一跳,他忙站起来,“干,干妈。”
秦芝:“在想什么呢?我回来都没能好好和你说过话。”
叶流愧疚说:“挺对不起您的,我不敢面对您。”
“你怕我啊?”秦芝笑说:“头发有些长了,干妈帮你剪剪吧。”
叶流:“现在?”
“嗯。”
秦芝带着他来到一家没什么人的理发店,跟老板聊了两句,叶流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秦芝说:“小时候你俩的头发都是我剪的,你还记得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叶流捏着手指,有些紧张。
秦芝察觉,柔声道:“放轻松,干妈的手艺有保证的。”
也不是紧张这个,叶流低头,沉默了。
秦芝的动作很轻,剪得也细致,她随口问:“刚才看到那朵花的花瓣都被你拔秃了,有想不清楚的事?跟干妈说说?嗯?”
叶流喉咙一紧,“没,没有。”
“没有就好。”
秦芝剪得差不多,打开吹风机,
暖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着,声音停下,叶流听到秦芝说:“之前的事,干妈得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什,什么?”叶流忙转身,“跟我道歉?”
“对呀。”秦芝笑道,手比到齐胸的位置,“你那时才这么大点,你懂什么呢?”
她说得真挚,是真心实意的歉意:“我那时太伤心了,迁怒于你,是我的不对,你原谅干妈好不好?”
叶流惶然 ,眼泪比话先涌了出来,“关你什么事呢?分明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流儿。”秦芝捧住他的脸,道:“是命运的错,我只是命中不该有那个孩子。”
叶流:“不是呜……”
“不要责怪自己了,我们都一起忘了那件事,好么?”秦芝揉着他的头发,安慰:“流儿是个好孩子,我们再也不提了,拉勾。”
叶流哭着勾住他的手指,与她盖章。
秦芝笑说:“这样我们又和好了,你不许怕我,知道么?我会难过的。”
叶流面对秦芝温柔的目光,心脏一阵抽痛。
他竟然就这样被原谅了?甚至还收到了一个道歉,那段时间多痛苦啊。
他眼泪汪汪看着秦芝,这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他怎么可以伤害第二次?
于溯吹了一会儿海风,有些凉凉的,他回到酒店的房间,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叶流才回来,他洗过一次澡了,现在想洗个头,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于溯眸色一动,“谁给你剪的头发?”
叶流:“怎么了?”
不长不短,一眼便能看到漂亮的眼睛,还带着点稚气,于溯说:“很好看。”
叶流无语:“这种话就不用说了。”
于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林莉便打包了两碗海鲜面回来,她带来一个小桌子说,“我在附近的文具店买的,在床上吃吧。”
桌子很小,放上两个外卖盒就没啥位置了,于溯打开包装,虾是剥好的。但两份似乎不太一样,一份咖喱一份浓汤,他合上盖子,等待。
叶流擦着头发出来,闻到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这是什么?”
于溯:“晚餐。”
叶流摸了摸桌腿,惊奇:“是桌子哎,今晚可以写作业了!”
于溯:“……”
叶流选了浓汤味的,他们面对面,低下头吃面时,能相互碰到对方的额发。
于溯问:“你这份好吃么?”
叶流夹起吹了吹,“还行。”
于溯倾身,咬住他的筷子,吸溜了一大口面,距离很近,近得可以数清睫毛,再近一点可以鼻尖相触。
人发怔时感官会集中于某一个最在意的点,大脑变得迟钝,时间就会变得飞速,叶流眨了一下眼睛,于溯就坐正了。
于溯评价:“一般。”
叶流放下筷子,掐紧了大腿。
于溯:“怎么了?”
叶流咬牙:“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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