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垫板

自古缘分一说,其三四为人为,六七为天作。

好巧不巧,这次考试,季然和谢一苇被分到了同一考场。

同样是好巧不巧,他两同为班上“幸运儿”,且为班上唯二的“幸运儿”——被分到了远在天边的……二十五考场。

对此,现在讲台上给同学们看考场序号的邓宏表示:恭喜恭喜。

“嘿,你看邓宏那得劲的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呢,还用笔给我圈出来……拽死他!”季然坐在座位上气愤叫囔,一个叫囔还不够,他还想拉着“不问世事”的谢一苇“入世”,陪他一块拽了邓宏泄愤!

谢一苇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似乎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二十五考场,季然从没去过,谢一苇倒是去过好多次了,对于这个“幸运儿”的称号——早就习惯了。

不过他还是乐意迎合季然的话,所以淡淡回了一个字:“拽。”

季然看谢一苇对题那痴迷的样,眼睛略微抽搐一番,算了,就当做是眼保健操吧。

“明天考,今天赌,你说这次谁是第一?”他说。

“你。”谢一苇简洁意骇道。

“哎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如果你硬要赌我赢的话,我就赌你赢!”

谢一苇“一心二用”很久了,也不差多一句少一句:“我是综合评价,介于你一直是第一,我选你,胜率最大。”

季然闷头想了想,抽过谢一苇放在桌上的铅笔,反手撕下一张草稿纸写道:今日季然与谢一苇特下此赌约——究竟二人之间谁能够博得头筹。谢一苇压季然胜,季然压谢一苇胜。一经下赌,全无更改。赌物为……

为什么?季然想,他问谢一苇:“你想赌什么?”

对方回了个“禁止黄赌毒”并扔了五十个威力无穷的“无语”炮弹。

谢谢,又被无语到。

季然见问不到,就随手写下“为一个愿望。输者需给赢者完成一个心愿。”

大功告成!季然拿起墨水未干的纸,扫了几下便于风干。

盯着纸上字迹,他微微出神。

季然和谢一苇……

这几日他也稍微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不是恋人,也不是爱人。他们现在只是朋友和同学。

他是同性恋,不代表谢一苇是;他喜欢谢一苇,不代表谢一苇喜欢他。

他是擅长察言观色,但不代表他能洞察人心。

既然谁都无法成全谁,不如就此关系作罢,谢一苇好好做他的学霸,自己也好好收敛自己那些道不出口的心意。

毕竟少一分尴尬,多一分欢喜。

就让这份情谊再深一点,叫别人看不出来才好。

只是……

季然把纸拿给谢一苇,说道:“乙方签字画押。”

还是想把快乐传递给他,想把未能说出口的情意包装成型一并送给他。

谢一苇一扫过去,一目十行完毕,直接说道:“要不你先说说你的愿望,我看看能不能完成。”

季然一挑眉:“谁说是我会赢了?不说,你快画押,画押完赌约就成立了。”

谢一苇无奈的在“乙方”后签下自己的大名。

季然又拿过来在“甲方”处也写下自己名字。

好嘞。

令万千学友紧张的时刻终于到来,季然也才终于看遍了传说中的二十五考场。

怎么说呢——大,多,冗。

一个考场能塞下七十多个人,其中拥挤不便多说。

季然找到座位,低头一看。

好家伙,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学长学姐在木质的桌子上乱涂乱画。

这边不知道是谁花了一个卡通人物,那边不知道又是谁写下一串数字,并在旁边附上“加我□□号”的字眼。甚至还不知道有谁写下表白情话。

新新旧旧不尽其有,字的深深浅浅也多的是,坑坑洼洼的,难怪几乎每个到这来考的同学都要带个垫子。

季然放张草稿纸在桌面,用笔试着写了写,不出意外,纸被捅了。

季然:……

“给你了。”

嗯?季然往旁边一看,谢一苇递了张垫子过来。

“给我干嘛?给我了你就没有了。”

谢一苇淡淡说道:“我那里不是很坑坑洼洼,用也用不着,你这里看起来比较严重,借你用一下。”

“好哦,谢谢。”季然一听不用白不用,干脆接过来。

“……没事。”谢一苇走了。

季然看向谢一苇的座位,谢一苇在一号,自己在最后一号。

季然又重新低头看垫子。

既然看不到谢一苇,就看你好了。

他坐在窗边,写完试卷刚好可以往外看风景。校园里的风景也很好看,虽然没有国家5a级景区那样错落有致,天然绝韵之美,却也另有怡心安态,书香重檐的滋味。

这边一棵树,那边一株草,想来都是有讲究的。

更有意趣的是这股冬风——因为它能够把试卷吹走。

季然还想欣赏风景,准备把窗关上。不曾想手一拉——拉不动。

哎?!生锈了?

季然搓手吹了口热气,心想:如果再不关上,我可能就要成为冰雕人了。

两手并用,双管齐下!

没用?!

季然还真就不信了,他站起身来,借用腰腹力量往回拉。

还是纹丝不动?!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季然不可思议道。

不仅他不可思议,监考老师也不可思议。

“这位同学,你干嘛呢?”

“拉窗户。”季然闷闷不乐道。

“拉窗户?”监考老师很疑惑,“这窗户早年就烂掉了呀,你哪拉得动呐。”

季然:……?!

那老师应该不是高二部的,却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位同学,你站起来是不是想要作弊?我要警告你哟,给我现在,立刻,马上坐下去!”

“我……”季然无言以对,兀自点点头。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老师。”前面有个声音响起。

反正季然写完了,就好奇的把目光凑过去。

“嗯?怎么了。”老师向那位同学走去。

季然看到谢一苇好像指着试卷说了什么。就听老师回道:“不要紧,能扫出来。”

“谢谢老师。”

“嗯。”

嗯?季然狐疑,谢一苇和老师说了什么啊?坐在最后面就是不好,什么也听不清。

所以一交答题卡,季然就追过去问谢一苇:“你考试时候跟老师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答题卡不小心被我擦破了,我问问老师要不要紧。”

“哦。”季然想,不过老师说不要紧,那就问题不大。

他把垫板拿出来:“哝,还你。”

谢一苇愣了一下:“还我干嘛?你后面考试不还要用吗?”

季然也莫名其妙的答道:“我会买呀,老用你的你怎么办?”

谢一苇似乎也被自己的脑子蠢到了,接过垫子说:“……好。”

见谢一苇收下了,他就要开始他的吐槽了,他慢悠悠的往门外走:“快出来……我告诉你这二十五考场真的……很绝啊。我坐在那里都快要冻死了。你都不晓得,这风哐哐哐的往我脸上手上吹……”

“……那个,老师之前叫的人是你啊?”谢一苇突然问道。

季然顿时不说了,就这么死死盯着谢一苇,持续了三秒,他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你对学习的痴狂了。”

“冷吗?”

额额额额额额,季然心里疯狂输出:你还问我冷不冷,我刚刚就说我要被冻死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不仅没有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还火上浇油,伤口撒盐!谢一苇你这个人何其可恶!

深呼吸……季然说:“冷。”

但是下一秒他就不冷了,不仅手不冷,连脸都隐隐发热。

——谢一苇把他的手揣进了他的口袋。

“那就先挤挤我的口袋,我刚刚暖和过了。”

两只手隔着衣服布料紧紧挨着,谢一苇能感受到季然的手指在微微蜷缩,季然也能够感受到谢一苇略带僵硬的关节。

“呃,你……”你这么紧张,是不是不想和我牵啊……季然本想这么说的,奈何谢一苇立马阻止。

“热传递。”谢一苇有点僵硬的说道,“不是吗?”

“啊?嗯……对。”季然尬住了,又道了一遍,“对的……哈哈哈。”

这一段小路上,揣在口袋里的两只手都没有动,季然觉得这个热传递的功效实在是太好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热,不知道谢一苇那边有没有……

连买垫板的时候,老板都看了他们好几眼。

老板指指口袋:“锅(这)是干啥勒?过家家喽?”

谢一苇没回答,季然只好一边费力掏钱一边解释:“哈哈哈因为我冷……”

“那你锅只手都冒汗哩哦……”

“啊哈哈哈……”季然连忙付完钱,说道,“冷汗,冷汗……”

老板好心说道:“年轻娃娃子体虚的很!赶快回家恰点补滴哦。(吃点补的)”

“欸好好好,谢谢了哈。”季然用另一只手挥了挥。

他对谢一苇尴尬的说:“老板说了,我要吃补的……”

“……”谢一苇看了他一眼,回道,“周末给你炖只鸡。”

没想到胡言乱语也能以假乱真,季然笑道:“知我者谢一苇也……”

谢一苇没回话,季然口袋里那只手处了谢一苇一下:“接,不接我好尴尬。”

谢一苇说:“不知我者季然也。”

本来就尴尬,现在更尴尬。

季然瞪了他好几眼,手却揣的越发深了。

风席卷了树叶,暗绿的叶子飘落下来,落在了两个背影的后方,视线变得模糊,人影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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