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了明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开…”
——《我没见过他》
谢绐恩睁大眼,磕磕绊绊道:“五个人啊,陈树闲他不是…”她一边说一边扭头。
眉间蹙起。
啊?
陈树闲不在。
她刚刚明明看见了的,是眼花了吗?
可是那个人从身形身高,都和陈树闲一模一样!
“什么啊?哪有五个人?你别吓我我胆子小不经吓喔。”应该是刚刚淋雨,现在不经风吹,沈聊志打了个寒战。
谢绐恩抿唇,尽管自己有很多疑惑,还是没再说什么。
可能就是她眼花了吧。
沈聊志拿来扑克牌,还端过来一盆水。复杂的不会玩,他们就玩些简单的,红桃A跟红桃K是地主,剩下两人是农民。
输了的贴纸条。
谢绐恩玩得心不在焉,总是想瞟门口,看陈树闲来没来。
不多时,她就成了那个“纸条大王”。
“恩恩你怎么回事啊,你打牌那么厉害,应该杀得他们个落花流水啊。”齐优乐沾湿纸条,往谢绐恩脸上最后一块空地方贴去。
啊窄拍拍胸脯,扬眉道:“拜托我才是打牌最厉害的那个好吧。”
齐优乐讥笑:“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打牌打哭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听过啊?”
“陈树闲还不来吗?”谢绐恩仰起脸,好奇地问道,“雨越下越大了,他还能来吗?”
“等我发个消息问问他哦。”这个老年机的九键对于啊窄来说,还是有点挑战性,按得不利落。
加上信号不好,他发出去要了很久,但对面回得很快: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来不了了,算我请客,一会儿把账单发给我就好。还有,别让谢绐恩吃那么多垃圾食品。
谢绐恩很意外陈树闲提到自己,两人算不上朋友,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并且很多时候,她都不敢和陈树闲讲话。
她让啊窄问他怎么了?
陈树闲:她前个星期不是借了我放在图书角的书籍,这周换书,我拿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她夹在里面的医院单子,医生诊断脾胃虚弱。
谢绐恩:“…”
那天她借到了陈树闲的书,开心得不得了,找妈妈要钱去买了很多零食来犒劳自己。
也不知道吃串了什么,吐了一晚上,第二天妈妈带她去看医生,打针时她把诊断书随手一夹。
后面也不知道夹哪去了,搞得她一顿找。
没想到在陈树闲的书里。
好羞耻…
确定了陈树闲不来,谢绐恩把脸上的纸条一扯,扔进垃圾桶里:“继续继续,我要把刚刚输的全赢回来。”
“好啊。”沈聊志撸起袖子,“看我把你们打得片甲不留!”
.
谢绐恩她们读的是听浪打岛的重点高中,师资雄厚的同时也格外严格。一个月来就只给她们放了昨天那半天的假期。
许久以来的压抑好不容易得到喘息,在踏入学校时又被吸走了精气。
早操期间,谢绐恩假装鞋带开了跑到一边,等到同班同学跑过,她才敢抬头起来去找陈树闲的背影。
陈树闲长得高,经常排在队伍最末尾。
寻找一番,今天他没在。
好郁闷哦。
早操和早读结束,同学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学校食堂的“过期”早餐他们真不敢吃,朝着谢绐恩和齐优乐饿虎扑食。
“别着急别着急,你的是煎饼果子是吧?来给,你的鸡蛋堡,豆浆别忘拿了哦。”
谢绐恩从书包里一个个拿出答应给住宿同学带的早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今天进门差点被门卫大爷发现了,还好她和齐优乐跑得快。
谢绐恩在这边发,齐优乐就在那边找零钱,几分钟下来去掉本钱,还赚了一些跑腿费。
她们想攒着高考结束,再让爸爸妈妈给点钱出去旅游。
分发结束,谢绐恩疲惫地揉揉手腕。书包里,还装着一块陈树闲的三明治。
他今天怎么没来呢,请假了吗?为什么请假?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随着上课铃响起,物理老师握着课本走上讲台,打断了谢绐恩的思考:“知道你们昨天放假开心了,但现在都给我收收心哈!高三是个很重要的阶段,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们分心
现在翻开课本,我们接着讲上次没讲完的。”
一节课下来,谢绐恩听得迷迷糊糊,昏昏欲睡。昨天从那个巷子里出来,她脑子就晕晕的。
下课后,身为语文课代表的谢绐恩抱着语文作业,慢悠悠地往教师办公室走,企图依靠这点时间呼吸新鲜空气来清扫脑里的雾霾。
进到办公室,发现陈树闲妈妈居然也在。
她整个人不同于之前开家长会时看见的那样体态丰腴,消瘦了不少。
谢绐恩放下作业,往外走的空隙无意听见一些零碎的话。
“小闲学习…要我怎…”
班主任拍拍陈树闲妈妈的后背,安慰道:“我知道的。”
陈树闲怎么了?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来,但总有刺头不听话,违背校规与老师斗智斗勇。
啊窄和沈聊志就是其中两位。
趁着下课时间,他们躲到教室最后面,用校服挡住脑袋,窝在一起打游戏。
啊窄嘴里骂骂咧咧:“啧,什么射手啊,真的是傻x一个,这也能送。”
沈聊志烦躁得很:“我刚刚叫你拿射手你不拿,我晋级赛呢!”
“喂你们两个…”
脑袋上的校服被掀开。
“啊啊啊!”两人被吓得心跳漏半拍,紧急把手机藏起来,在看见是谢绐恩后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老师呢。”沈聊志薅了把头发继续低头下去推塔。
“你们知道陈树闲怎么没来上学吗?”谢绐恩扯了个借口,“那个,就他语文作业没收了。”
“不知道啊,他昨天不是说有事,可能还没忙完吧。”啊窄头都没抬地回答道。
“哦,那好吧。啊窄你爸妈还给你手机啦。”
“对啊,求爷爷告奶奶要回来了。”
谢绐恩把校服又给他们盖了回去。
坐回座位,目光闷闷地看向陈树闲的座位。
她坐在第三组第五排,而陈树闲则坐在第四组第四排。座位每个月都会变,但始终不变的是他们的距离。
他座位干净整洁,别人的书本摞在桌面上很高,就他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课桌里,放不下的就塞书包。
而且陈树闲还很喜欢可爱的东西,他书包链子上就挂了个毛茸茸的小熊,熊还戴着一副黑色眼镜。
谢绐恩左看看右瞅瞅,没人关注她,伸手悄咪咪从书包里也拿出了个一模一样的。
轻轻握在手里。
他那个熊在网上并没有售卖的,这个还是她去定制的呢。
和他同款,也算陈树闲陪在她身边了吧…
一天课上下来,谢绐恩累死了。
接近晚上十二点,她才洗漱完躺回到柔软的床上,手里依旧握着那只小熊。
希望明天陈树闲来学校了。
第二天上学,林藤霜神色紧张地给谢绐恩收拾书包,并强烈要求从今天开始,送她上下学到月末。
“怎么了妈妈?”谢绐恩叼着面包。
要是让妈妈送的话,她还怎么给同学带早餐赚钱?
林藤霜紧抿着唇,让她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
谢绐恩懒懒地哦了声。
有妈妈送确实不能带早餐了,但也有一点好处,就是坐在车里可以补觉,不用担心坐公交睡着而错过站。
来到教室,谢绐恩刚放下书包齐优乐就凑了过来。
幽幽地问道:“恩恩,你看到那个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十点半下晚自习她都困成狗了,哪里有时间关注什么新闻不新闻。
“就柳槐巷有两个人…嗯,你懂的。”
少女总是对这些很敏感,尤其谢绐恩两个胆子还不大,很害怕这些。
捂住耳朵让她别说了。
话语间,有脚步声从外面轻快地传进来。
“课代表昨天没记我名吧,给,作业。”
闻声,谢绐恩捂着耳朵的动作一顿。
一份语文作业放到她的桌面上,洋洋洒洒地写着三个字——陈树闲。
男生好看的手从作业本下抽走,只留下闷哼笑声。
“没,没记。”谢绐恩红了耳尖,低垂着眉眼不去看他。
“哈哈哈那就好,谢谢啦~”
脚步渐行渐远,落座在第四组第四排。
谢绐恩才慢慢抬起眼皮。
正值夏季,校服薄薄一层贴在男生精瘦的身躯上,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映在谢绐恩眼里,就像镀上了一层真真切切的光。
心跳加速,震耳欲聋。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陈树闲的作业本名字旁边,又写了一遍他的名字。
她想赶紧擦掉。
可黑笔又不是铅笔,这玩意怎么擦,拿胶带黏走也能看得出
谢绐恩眼一闭心一横。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全新的本子,开始模仿陈树闲的笔迹重新写一份作业。
可他的字是字,又不像字。
谢绐恩认识,又不认识。
每个字都好陌生。
她看着好晕。
像ai生成的一样。
早自习没老师在,啊窄和沈聊志又躲在后面打游戏。
谢绐恩也奇怪,他们三个平时最交好了,怎么不去问问陈树闲昨天为什么没来。
好让她偷听啊不是,好让她了解一下原因。
奋笔疾书,谢绐恩终于在上第一节课开始前抄完了。
“你在写什么啊?”齐优乐早上接收到谢绐恩的求助信息,就由她买了早餐,刚分发完。
谢绐恩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陈树闲的作业本,怕她抽去看见她刚刚写的名字,遮掩道:“没什么。”
“这节课写卷子,课代表来分发一下。”语文老师拎着一沓试卷进来。
谢绐恩走上台拿过试卷,按组数数分发下试卷,再让第一排的人传下去。
发到第四组的时候,谢绐恩咦了声:“老师,少了一张。”
全班35人,只有34张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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