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后,扶陌如梦初醒,狐疑地看着眼前一切。
“真乖,走,咱们进去吧。”红雨轻轻用手抚过扶陌的肩膀,优雅地跨进大门。
“这个红雨!”扶陌两拳紧握,眼神怨毒,“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阴招控制我。”
生怕父母在家,扶陌没有动粗,更没有大喊大叫。
一进屋,扶陌立即查看四周,强行拉红雨躲进自己房间,低声警告:“你给我藏好了,要是让他们发现我弄死你!”
“哎哟,别这么生气嘛。”红雨伸手划过扶陌的下颚,两颗眼珠会勾人似的。
“别耍花招。”扶陌瞪了她一眼,扼住她的手扔掉。
走出房门,扶陌只看见扶小狸一人来来回回地端菜,他张口询问:“爸妈不在家吗?”
扶小狸没有马上回答,仍然马不停蹄地钻到厨房端菜,直到菜全部上桌:“不用等了,先吃饭吧。”
从起床到现在,扶陌一直没吃东西,早就饿得不行了,“哦”了一声坐上饭桌。
扶陌发现扶小狸今天格外安静,从上桌到现在都是埋头吃饭,偌大的饭厅内鸦雀无声。
沉默良久,扶陌问:“爸妈他们到底去哪了?”
扶小狸夹菜的手一顿,两秒过后道:“他们——今天不会回来了,明天也不会,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他们死了。”
扶小狸脸一抬,扶陌才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
“你……说的是真的?”扶陌的声音被沉重的心情压得很低。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通关游戏失败死的,昨天在殡仪馆火化了。”扶小狸站起身,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扶陌捏紧筷子,嘴唇死死抿成“一”字,心情五味杂陈没了吃饭的**,也端着碗筷收拾起来。
洗碗的时候,扶陌张了口想说些什么,但迟迟没发声,全程一言不发地相互洗碗。等他准备好了安慰的说词,扶小狸就开口道:“扶陌,我的弟弟已经没了,现在我爸妈也不在了,也许真的是因为你的出现导致的。”
“不是……我……”
“我会给你微信里转五百,从明天开始你就搬走吧,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不等扶陌说话,扶小狸端起洗净的碗碟,塞入橱柜便离开了,剩下扶陌一人在原处发愣。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扶小狸跟谁学的,她的意思是说扶陌是个灾星吗?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一两天不见扶小狸的态度刷一下冷了,还要赶他走。
细想了小半会,扶陌想到了温情生病那天,扶小狸接了个电话,她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
扶小狸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她走之前忘了把房间的门带上,房门半开着,犹豫许久,扶陌悄悄溜进去,正巧发现书桌上的手机没有密码锁,为了一探究竟,他翻开电话本,查看了温情生病那天的通话记录,备注人是红雨。
“恶毒的贱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红雨肯定是和扶小狸说了什么,早就猜到她不是好人。
“在看什么呢。”女生的声音忽然冒出,惊得扶陌全身颤栗了一下,手机“啪”一下摔到地板上。
“你来这干嘛?”扶陌缓过神,“谁让你进来的。”
红雨不疾不徐地弯腰捡起手机,看见屏幕的时候莞尔一笑。
“来的正好,我刚好想问你呢。”扶陌一把夺过手机,指着上面的通话记录,“这个通话记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跟扶小狸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红雨歪头,摊开两手,表情无辜。
“你还装,要不要听听通话记录里都讲了些什么!”虽然扶陌没去听通话记录,不过他不听也能猜出大致内容。
“行啊,乐意奉陪。”红雨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恰好这时浴室的水声停了,扶陌一连按了三四次返回键,把手机摆回原位后,赶忙拽着红雨跑了。
房门一关,扶陌奋力甩开手,脸色如二月冰河。
红雨甩坐在地上,毫无痛感一样,扒了扒凌乱的刘海,冲扶陌咯咯咯的笑,悠然自得地扶墙站起:“是我干的又怎样,不是我干的,那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吗,嗯?”
扶陌的肩膀轻微颤抖,瞪着红雨默不作声,恨不得真杀了她。
看对眼没一会,红雨迈着大步靠近,近到俩人衣服相贴。
这女人笑的够阴,准没好事,扶陌刚要做些防备,就被一双手蒙住了眼。
手掌拿下去后,眼前的一幕让扶陌看懵了。
红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成了一张男人的脸,栗色的短发齐肩,有那么一点卷,五官俏皮,耳朵上有一颗黑耳扣,像个叛逆的艺术家…反骨的小弟弟,扶陌眼睛都看直了。
男生的磁音撩人心弦:“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类型哟。”
“胡说!”扶陌急了,可他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紧张又带点兴奋。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这不可能……小时候无意在商店橱窗看见一张帅哥海报,披肩短发微卷,黑色耳扣,坐在油画前举着油画棒,嘴角带着偏年下的魅笑,文雅中掺杂着反骨与调皮,他真是打心底里喜欢年下艺术家。
“别动。”红雨揪住扶陌的领口,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扶陌只觉被红雨碰过的地方像开水烧过一般烫,本能地想推她,却因为看了她的第三只眼睛立定不动了。目光吸附在她间的红痣上,看得入迷:“…小艺术家。”
如此帅气的小哥叫红雨,实在不合适,扶陌宁愿叫她小艺术家。
红雨搂着扶陌的脖子往下一压,自己的下巴也跟着渐渐抬高。
即将触到之际,窗外一声惊雷乍起,唤回了扶陌的理智,吓得马上拉开距离,天呐!自己刚才在干什么?!
再看红雨,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窗户上,径直看着扶陌勾唇一笑:“人在做,天在看,通话记录的事你可以怀疑任何人。”
随即跳窗消失了。
扶陌靠窗俯视,底下空空如也,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没看多久,凭空刮进一个皮球,就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弹上了二楼,在房间里“咚咚咚”滚了好几下,诡异地把门撞开了。
扶陌拧眉,带着疑惑的心情出去捡球,刚捡起一小会,窗子外溜进一股强风空气,转瞬间空气好比冬天一样冷,不禁令他颤抖着裹紧了外套。
再低眼去看,扶陌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倒退两步摔坐在地,扔到地上的皮球早已变成了人头,滚了一圈,正脸朝下,浓密的黑发缠在顶端。
扶陌肩膀起伏得厉害,想爬起来逃走,又被满屋的血腥吓得不敢动弹。他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犯罪现场一样的血迹,血流成河。
“扶小狸…扶小狸!”扶小跌跌撞撞地起身,疯了般跑着,一间一间房门打开来查看,可就是不见人影。
他急得团团转,开始头晕目眩,莫名其妙十分想念红雨身上的味道。
闻久了会晕,但只要一直闻便会感到舒适上瘾,隔太久没摄入这种香味,便像鱼离开水一样饥渴难耐。
世界天旋地转,扶陌踉跄着滚到窗边,不受控制的翻上去跳下。
他的神经麻木,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感,头先着地,接着整个身子撞击在马路上,好在是二楼,摔不死,只是遭受皮肉之苦。
天气变幻快得跟翻书似的,明明是大白天,天空的颜色却异常阴暗,整片世界宛若褪了色。
阵阵寒风打在扶陌的肌肤上,他四肢摆成“大”字,眼睛半眯着仰天,迷迷糊糊吐出一串话:“好冷……还有点困……”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扶陌睡到自然醒,身处在温暖干净的卧室内,睁开眼看还以为是到了天堂。
他的记忆恍若抽干,茫然地翻身坐到床沿。
“醒了,喝点水吧。”一只手递来一个玻璃杯,扶陌想也没想,干脆地接过。
“你自己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做饭。”那个非常亲切的声音道,随后脚步声愈来愈小,整个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扶陌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全身闷烫,有一种起床后发烧的感觉,过了好半会儿才清醒了些。
做饭?为什么又要吃饭,这是到中午了?
他抬眸瞟向阳光普照的方向,窗外阳光明媚,雨停了很久,盯着这陌生的环境,流失的记忆如茶壶里渐倒渐满的水涨起。
红雨变成帅气的年下艺术家,接着吻了自己,皮球是人头,满屋子的鲜血,扶小狸的失踪……
越想,扶陌握住玻璃杯的手指越发用力,指尖发白了三秒,杯子摔破散成好几块,他短促地低喊了一声,伴随着清亮的玻璃碎声。
声音把正在做饭的人吸引过来,冲进房间一看,扶陌正惊恐地盯着前方不停喘气,状态很不好,连忙蹲到他身前问:“小陌,你没事吧?”
看见面前半蹲着温情,扶陌错愕地眨眨眼:“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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