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腥玛丽

早上起来全班出奇的相安无事,除了个别队伍失去了一两个人。

“你们表现得非常好,要知道,我们班可是全校幸存者最多的一个班。”教官在前面讲,学生就站在绿皮操场上保持队形,“这是我作为你们教官的骄傲,也是……”

激情昂扬的演讲突然被迟到的同学光荣打断。“报…报告教官!我…我来了…”何潜刚刚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是喘气又是结巴。

教官看得嘴一下子撇了下去,同学们倒是再也不住,哄堂大笑地看着何潜的裤子。扶陌身侧的扶小狸也不禁捂着嘴咯咯的笑了。

沉默了三秒的教官终于说话,他问何潜:“裤子不错啊,在哪买的?”

问话间,扶陌清楚地观察到何潜身后还有两个迟到的人,一个是不认识的,另一个则是温情。这一幕无人注意,却被扶陌默默记在心头。

扶小狸朝温情悄悄打手势,示意他别管那么多直接溜过来。温情左右为难,但还是狠狠抿了下嘴唇,悄无声息地混进队伍,假装不是迟到的人。

“我这条裤子啊…”何潜捏了捏耳垂,呵呵的傻笑道,“不就是条普通的裤子嘛,穿着上课挺正常的呀。”何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脸无辜地盯着教官那张黑沉的脸。

“哦,那你再好好看看,这条裤子到底是穿来上课的,还是穿去睡觉的!”教官说罢,何潜低头一看,心脏都要炸开了。

完蛋,穿错裤子了。何潜因为早上赶得太急忘了换裤子,穿了条碎花粉系睡裤,最丢人的是睡裤还特么穿反了。察觉到扶小狸的笑意,被自己女神看见真是可耻!何替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教宫抓起自己的银色老牌水杯,仰头一饮而尽,目光落在依然在发呆的何潜身上,凶斥道:“还不快回寝室把裤子换了!”教官话一出口,何潜就猝不及防的哆嗦了一下,而后警觉地避开扶小狸嘲笑的视线,没脸见人灰溜溜的逃走了。

“还有迟到的吗?”教官面容严峻地询问。

除了那位不认识的同学,分明还有一个温情!扶陌使劲用指甲扣住衣角,狠心地报告一声,“报告教官,还有——他!”扶陌果断伸出食指对准了扶小狸后面的温情,顿了一刻,“他也迟到了。”

温情看扶陌的样子有些惊讶,但是眼间转变为低落。

后排一伙“八卦小能手”纷纷七嘴八舌地交流起耳边语。他们寻思着这个温情平时那么听话,教官基本从没训斥过温情,更别提罚了,现在温情犯错,不知道教官会怎样。大多数结论都是教官不会罚温情,毕竟温情是那种会令人情不自禁包容同情的好学生,也是教官看好的学生,校长的心腹。是啊,教官要偏心温情的,举报有什么用。

正心想教官怎么做决定,教官面不改色道:“好了,先归队,迟到的事先放一边,继续上课。”

扶陌绝望般垂下头去,嘴角静默地掀起自嘲一笑,悬着的心终是死了。

课程结束,众人都奔向食堂去吃饭的时候,温情及何潜那些迟到的人却被教官扣留了:“迟到的,留下加训,延迟午饭时间。”

午休时间,扶陌站在室内窗前,俯视着操场头顶顶着大太阳的同学。看见温情还在操场跑步,他满意地露出久违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入迷的扶陌没听见缓缓靠近的脚步声,直到熟人的声音响起:“扶陌,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温情?”

回头看去,是扶小狸。

扶陌快速思索一秒后搪塞道,“因为我嫉妒他。”

扶小狸听完点少见的一脸平静,和平日大吵大闹的她毫不一致。半晌没说话,扶小狸上前两步,与扶陌并排停靠在窗前,手扶窗台,露出一个苦笑:“小陌,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可能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蠢,别看我平时大大咧的,通过这几天相处,我看出来了。”

扶陌心一紧,意识到她看破了会发生不好的事。“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扶陌努力让自己镇静,直视她的眼睛。

“你跟我弟弟有很多差别。他跟我一样,开朗,爱笑。他热爱蓝色,可你从前天早上起就再也没碰过蓝色的衣服,每天黑色不是黑就是白。”扶小狸说话的时候,眸中隐含泪光,声音由高到轻,“ 我不知道我真正的弟弟去哪了,但我会把你当作我亲弟弟,也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姐姐。好好配合队伍,不管你和温情到底有什么矛盾,好吗?”

听着她声音里的破碎,扶陌不知该怎么回答,既不肯轻易放过温情也不想伤害她,顿然陷入沉思。

“我今天这些话,希望你能听进去。”扶小狸拍拍扶陌的肩膀,举起袖子擦着泪离开。扶小狸打开了心跟扶陌坦诚交流,可他和温情的恩怨还未了,该怎么办才好。

“扶陌,高冷哥?怎么不理我?”抽象哥霍伤一把勾上扶陌的脖子,在他身后欠揍地笑。扶陌心烦意乱,什么也不说的狠力推开霍伤,垮着脸抬脚离去。

霍伤端详着扶陌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扬起一股迷之微笑,隔空对准他的背影指指点点,一字一头顿不怀好意:“高冷的扶陌,有、烦、恼,嘿嘿必定有事!”说罢霍伤回头继续撩逗那些爱打人的女生。每次路过女生旁边,霍伤总会连唱带跳的秀一遍《美少女战曲》,然后咧嘴一个欠抽笑,不知道是发神经还是故意的,惹得女生们使拳拼命捶他,而他只是笑着不还手。

鬼使神差的,散心的扶陌不经意来到了操场,可能心里有那么一点过意不去。

何潜及温情才刚刚吃上午饭,没人在操场,好时机。扶陌警觉地东张西望—番,随即赶紧大步冲到围墙边,身手敏捷地翻墙出校,一直马不停蹄地奔向大街。荒无人烟的马路跑起来令人不习惯,寂静得仿佛只剩扶陌一人。以多年的混混逃课经验,他们一时半会应该还没察觉到。

跑了不知多久,扶陌潜意识认为离校有一段距离了,便放心地止住脚,弯腰撑着大腿原地休息—小会。抬打量周围,道路两旁全是密集的居民楼,有高有矮。扶陌一眼就相中了左手侧那幢只有一层的最矮居民房,高楼的生怕住了人。

矮居民房看起来有些荒废,门外的蛛网都结得能卖了,应该许久没人住过。扶陌撩开浓密的蛛网,单手推去两扇铁门,发出咬呀吱呀的怪音。抬步走进,里面积满了灰尘与旧物,两室一厅,水泥地面,就是个普通的房子。阳光射过玻璃窗能把空中漂浮的灰笼罩得二清二楚,窗户对应的地面上打下一块金黄。

扶陌任由大门敞开,让阳光透进来,不怕别人会找到这,这样他也好看得清楚些。

“不错,这个地方正合适。”扶陌站在客厅的木长方形桌前,并不嫌脏地反手用指节骨扣了两下铺满厚灰的桌面。

脑海中,霍伤的话再次响起。当时霍伤被推开后又拉住扶陌,说了段话:“兄弟,有烦心事对吗?哥告诉你啊,传说有种能预测未来的鬼怪,名叫血腥玛丽,她预测得可准了!”

扶陌愣住了没说话,霍伤以为诱惑住了我,笑着继续道,“不过啊,你问的问题一定要有格式,因为她不会说话,死前被割了舌头,只会点头摇头。平时血腥玛丽性情温和,你可以好好问她问题,但有时候她又会像失控的机器,变得凶残暴怒,一定要格外小心,她发起火来会吃人。”

“迷信。”扶陌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白眼,“我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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