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个同学来支援你”

许听意夜里做了很多梦。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她烦躁地把闹钟推倒在地上。

闹钟还在地上不停地尖叫。

许听意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醒了会神。

哦,原来没有变成火柴人。

那是梦。

她在梦里变成火柴人之后,被人用打火机点着了。

许听意起床洗漱,去陆家吃了早饭。

今天依旧是陆爸把她和陆景回送去学校。

许听意坐在车后座,靠着车窗,迷迷糊糊地闭着眼。

她没睡好,总想打瞌睡。

家到学校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许听意只是迷糊了会,没有睡着。

车开到学校门口,许听意揉了揉皱起的眉心。

陆爸从后视镜里看见许听意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脸上有点担忧:“小意,昨晚又没睡好?”

许听意闷闷地“嗯”了声。

陆爸说:“要不我跟你老师请假,你今天在家补觉吧。”

说完就准备拿手机打电话。

许听意摇摇头:“不了,陆叔,我没事。都到校门口了,我走了。”

来都来了,即便是学校也得去。

许听意下车往学校走。陆景回走在她旁边,帮她把书包背着。

陆景回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塞进了许听意的书包里。因为没睡好的原因,许听意早上食欲不高,没吃多少。

他给许听意买了些吃的,等她饿了就可以吃。

“要不要我把包给你送到教室?”陆景回在高二a班,教学楼在胜蓝楼,不和许听意一起,离得有些远。

“不用,”许听意拒绝,她接过陆景回手里的书包,拎在手里,冲陆景回挥了挥手,“走了。”

许听意来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一副蔫蔫的样子,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周围环境嘈杂的恰到好处,没有突兀的声音,聊天声、讨论声平稳而嘈杂,像有节奏的白噪音。

许听意听着这些声音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你好,你看想要什么护肤品?”

许听意记得家里柜子里有囤的两套护肤品,那她为什么会来专卖店?

草,又是梦。

许听意趴在桌子上,意识逐渐清晰,她烦躁地伸腿踢课桌。

意想到的桌子晃动情况没有出现。

好像有点不对。

许听意愣了下,她撑起身子坐直,两边的刘海还没来得及挂到耳后,就发现林酥诧异地转头看她,眼神似乎在问有什么事。

……完了,不小心踢到前桌的凳子了。

许听意语气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本来想踹我桌子的,不小心踢到你凳子了。”

林酥:“嗯。”

许听意从林酥的语气听不出她的情绪。

通过她这几天的观察,林酥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没有情绪的样子。与其说猜不出林酥的喜恶,她觉得林酥更像是不在乎。

不在乎她踹到了她的凳子,所以才会没有什么情绪。

高冷Queen。

第一节是数学课,催眠至极。

许听意本就不舒服,催眠数学课上更好睡,所以许听意就一只手支着脸打瞌睡。

数学老师是位年轻女教师,长相甜美,性格温和,对学生很好。由于她单名一个“敏”字,学生们都亲切地叫她“敏敏”。

敏敏讲完基本知识,PPT上出现一道即时训练题。她看着讲台上座位表上的名字,随便喊了个:“许听意,你上来写。”

许听意正在打瞌睡,冷不丁被点了名字。

李行湘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老师叫你上去写题。”

许听意懵了一瞬。

她脑子里立马浮现出差生的灵魂三问。

写什么?

写题?

她不会,怎么写?

要命。

许听意顶着全班四十双眼睛的注视,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往讲台走。

“其他同学在下面写。”

许听意看着PPT上的题目,两眼一黑。

别说题目读不懂,那些数学符号她都看不懂。

于是她站在讲台上憋了半天,就写出来一个“解”字。

有没有可能,她是真学渣?

这种感觉也挺无助的。

“老师,我不会。”许听意毫无挣扎的机会,她总不能在讲台上枯坐到下课。于是她诚实地跟敏敏说。

敏敏给许听意提示了一点,但许听意依旧不知道怎么写。

对于一个连题目都没看懂的人,提示都是强人所难。

敏敏经过几个提示后也发现许听意的情况,她没说什么,无奈:“喊个同学上来支援你。”

敏敏深深叹了口气,她看过新同学的过往成绩单,心里有些底。但这么直观的看见,还是很头疼。

同学们的数学之路,依旧任重道远。

说完,敏敏又想起来,许听意新来到这个班级,也不知道跟班级里的同学混熟没有。她怕许听意喊不到场外支援,于是补充道:“就让你组长上来帮你吧。”

许听意当然知道自己的组长是谁。

每两排为一组,左上角座位的那个同学是小组长。

她们那组左上角位置坐着的,是林酥。

许听意顺着敏敏的视线往下看,对上林酥那双狭长的眼睛。许听意和人对视时,喜欢朝对方笑一下,算是打个招呼。林酥和人对视只会微微移开眼。

还没等许听意微笑,林酥就已经移开眼了。

林酥走上讲台,看到许听意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冲许听意点了点头。葱白纤细的手指从讲台上捻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毫无停顿地唰唰写起来。

许听意站在一旁了无事事,就开始专注地看林酥。林酥举起手在黑板上写题时,校服袖口往下滑了点,露出那截过分白皙纤细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在黑板上舞动着,粉笔留下的字迹工整又凌乱。

很多人的字都奇怪,有的字乍一看很洒脱,仔细看又透着拘谨。这样两两相悖的字多的是,人们常说观字如观人,大概因为人是复杂的,所以没有刻意练过字的人写出的字总带有很多奇怪。

林酥是,许听意也是。

不过许听意现在的关注点不在字迹上。从许听意的方向看林酥,她很瘦,身上估计没有二两肉,指节和腕骨都显得有些突出。

校服领口上面露出的脖子修长漂亮,颈脉的纹路伴随着她的偏头愈发清晰。

许听意小声咕哝:“怎么这么瘦。”

林酥把题写完后,许听意终于得以从讲台上下来。

经过这么一遭,她已经毫无困意,难得认真地听起课来。在李行湘的指导下,许听意翻开自己崭新的数学课本,在书上找到了定义和知识点,搞明白了题目的意思。

敏敏在讲台上仔细地讲解这道题,励志让每个同学都学会。

敏敏捡起地上断了一截的粉笔,期待地问:“学会了吗?”

同学们不负所望地答:“学会了。”

幸好幸好,不是学废了。

这道题不算困难类,大部分同学可以消化吸收。敏敏暗自放下心。

敏敏翻到了下一页PPT,上面是一道同类型的题目,敏敏让学生们把这道题抄下来,当作课下作业。

班上同学都在拿笔一边抬头一边写,只有许听意还在低着头看刚刚那道题目,没有动作。在班级里极为明显。

敏敏在讲台上轻轻敲了敲手里的粉笔,问许听意:“刚刚那道题学会了吗?”

许听意没点头也没摇头,用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汇:“差不多。”

敏敏听到这个词就头疼,“差不多”这个词可太宽泛了。

“差不多是差多少?差一点都不行。”

“许听意,下节课上课前,你把这道课下作业的解题过程写到黑板上。”敏敏说,“有问题就问你组长。”

敏敏又转头对林酥说:“交给你了,让她学会。”

林酥刚抄完题目,放下笔,听到敏敏的话,微微点头。

许听意终于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地把PPT上的题目抄下来。林酥坐在她前桌,许听意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她看见女生挺直的脊背,和以前的样子重合。

许听意用左手托了托腮。

课下,许听意叼着笔,一边还翘着二郎腿,看着本子上的这道题。姿势很潇洒的样子,题目底下却是空白一片。

沉默。

上课听懂了,做题还是不会。

谁懂这种感觉?

她把两道题放在一起对比,还是找不到解法。

许听意深深抿了抿唇,她在喊不喊林酥的心里斗争中纠结了好一会。

敏敏是怕她来到班级不熟悉、不好意思问同学,才把辅导这件事拜托给林酥。

可是许听意和李行湘、邱涵、周知知她们关系都不错。她可以选择问李行湘她们。

没必要去麻烦和自己并不太熟的林酥。

许听意眼里浮现出那个清清冷冷的背影。

她还是想听林酥给她讲。

于是她伸手戳了戳林酥的后背。

林酥转过身:“怎么了?”

许听意把桌面上的笔记本往林酥面前一推,礼貌地说:“可以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吗?”

林酥握着一只黑笔,从自己桌面上拽过来一本草稿纸,在草稿纸上边写边说:“这道题是课上那道题的变形。”

许听意看着这两道两模两样的题目,小声嘟囔道:“这哪是变形,分明是变异。”

林酥:“……”

林酥正在低头讲题,声音很轻,她声音很好听。和她本人一样,声音也冷冷的,不是那种冷峻的冷,是那种山间流水清静的冷。

许听意只稍一抬头,就能看见林酥那张格外认真的脸。

林酥讲题很快,语言简洁,没用两分钟就把这道题讲完。她搁下笔,抬头看许听意,轻声说:“好了。”

许听意一眨不眨地盯着题目,两秒后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谢谢。”

林酥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她猜测许听意可能没太听明白。但她一向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不知道是否该问她有没有学会。

所以林酥又沉默了。

在林酥转身前,许听意指着林酥手里的草稿纸说:“这张过程可以送给我吗?”

林酥的指尖微顿,把那张写了过程的草稿纸撕下来,在递过去时,她抿了抿唇,还是问:“没听明白么?”

许听意心说七七八八吧。毕竟她是那种,一听就会,一做就废的类型。

不过她没想到林酥会问这句话。这意味着,如果许听意说不明白,林酥会讲第二遍。看林酥的样子,应该没有耐心讲第二遍才对。

许听意摇摇头,解释道:“听明白了,但我怕会忘记。”

林酥颔首,没再说什么,把草纸递给她就转身忙自己的事情。许听意接过那张草稿纸,自己把解题过程整理了一遍。

桌面上放着林酥那张草稿纸,带着零星一点圈划,以及标记了知识点页数的数字。

许听意又抬头看了眼林酥的背影。过了会,她把那张带着林酥字迹的草纸夹在自己的名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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