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下车到走进过道,又在等着电梯的当儿,岳天翔横抱着一个约一百斤重的人依然感觉轻松自如,没有一丝的吃力模样,仿佛捧在手上的只是个道具。
梦雅把袁一帆安顿好之后,留意到时间也不早了,但岳天翔还在客厅等着她,逗留到三更半夜还不离开的男人,估计不是对她有意思,就是想对她诉说心事,而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岳天翔必然是后者。
岳天翔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梦雅的家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做客,这里虽然比不上自己家里那些奢华的家具及装潢,但这间屋里却充满着祥和温馨的感觉,待在这地方越久,越能感受到家给予的那分安全感。
因此岳天翔一有时间就往这里跑,上门的次数其实还多于他上酒吧消遣,没有别的理由,纯粹只是他喜欢这个地方。
“你和一帆怎么开始呢?”
关系熟的好处就是不用费心想着如何进入正式话题,梦雅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的问。
“你这是高估我还是高估她呢?性别不同怎么可能在一起。”
岳天翔略显疲累的样子,麻木的对话,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等她醒来后我会劝一劝她。”
梦雅没有半点意外,说得跟处理家常便饭的事一样,从毫无波澜的音调看来,似乎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不必劝了,你当我的女朋友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说真的,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梦雅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一点新意,总是喜欢开同样的玩笑,对于这种过期发霉的玩笑方式,梦雅现在连想嫌弃也觉得多余,但岳天翔却可以不厌其烦的说,可以想象到他的演艺生涯是有多无聊。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请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梦雅直接下逐客令,她没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继续跟这无聊的男人说笑。
“最近狗仔队又开始关注我的性取向,公司让我二选一,和他保持距离或者找个女人约会让媒体跟拍。”
岳天翔把翘起的腿放下,身体前倾双手合起来,轻蹙的眉头牢锁住愁烦的表情,一声长叹把淡淡的忧伤气息带入围绕着他的空气,形成一股抑郁的乌云,阴沉的感觉笼罩着他整个人。
“我也是烦恼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挑来挑去没有一个适合的,女性朋友当中唯独你最了解我,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时的感觉是最自然,起码我可以确定我们俩是不会跨越友谊界线。”
炯炯有神的眼里带着真诚的光芒,尽管如此,梦雅的眼睛还是像无线扫描仪般一遍又一遍的监测着岳天翔的每个表情和举动,想辨别出是玩笑还是实话。
岳天翔感受到对面扫射过来的探测目光,这回他以不带半点心虚的眼神回应,露出了少有的认真表情。
“这次绝对不是开玩笑,这就是我刚才提过要求你帮忙我的事。”
梦雅显得有些犹豫,并不是她想得多,相信新闻一旦报道出去,一夜之间她便树立了成千上万的敌人。
“就算我答应,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虽然顾忌的事很多,但说好要帮忙就不能推辞,以人情换取人情,义气不容她立刻做出拒绝的回应。
“这个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讨论,现在也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明天有时间的话就下午出来吃个饭再聊吧。”
红唇微启正想说些什么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梦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不为所动的神情仿佛出现一种微妙的变化,她自己并不察觉,但观察甚微的岳天翔却看出了玄机。
“我没事,你在哪里呢?到家了吗?吃了晚饭没?不要太迟睡,早点休息哦,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说话的语气温柔得连旁人都能听出滴水来,岳天翔抑制不住的感到惊讶,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对另一个人居然如此关怀备至。
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后,抬头即接触到岳天翔那一脸别有意味的笑容,假设眼神可以代替嘴巴发言,这直直的目光已经向梦雅发出好几个问题,但梦雅却假装天线暂不操作,对于发过来的信号表示一律接收不到。
岳天翔八卦的眼神比媒体更犀利,梦雅不想心里的秘密被这多事的男人识破,便起身走到门口,接着打开大门,狭长的眼睛盯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岳天翔,幽深的眼神藏着一丝的疲态。
“那明天下午四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平时见梦雅嘴畔总是含着笑意,魅惑的笑容把一双美眸勾勒出半月形的弧度,长长密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却挡不住眼里的迷人光芒,不过当日暖般的笑容从这张精致的脸庞褪去的时候,脸上的温度骤降,连扫视着周围的目光也带着冷飕飕的寒风,让人望而生畏。
岳天翔还真看不惯表情严肃的梦雅,不用女王亲自走到门口送客,此时此刻他也会识趣的走开。
送走岳天翔后,梦雅绕过客房时忍不住停下脚步,留意到房门并没有完全掩上,她像只好奇的猫般把半个头探进去,望一眼那个醉死的女人依旧是同样的睡姿躺在床上,她轻手轻脚的掩上门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天空微亮起来,朝东的卧室被刚苏醒的晨光带着懒洋洋的气息洒进来,感觉魂魄离体游了一夜的袁一帆,在找回意识时,以为自己依旧身在酒吧,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惊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
盖在身上白色暖绒被,带着花般清香的味道,闻着这味道仿佛能感受到清新早晨的凉爽,而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让人感觉到开始新的一天。
醒来的那一刻若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房间,一般人的反应必定是一阵心慌,不过袁一帆却感觉到室内充斥着一种温馨的气息,就像走进教堂里的那种安抚人心的和谐,让她觉得非常安心。
心里的防卫才刚卸下,身体立刻为主人昨夜的放肆做出不满的反应,头颅里面的神经线像被什么东西拉扯得很紧绷,头部两侧像铁锤敲打般的一抽一抽痛着。
如果是在自己的家中,袁一帆应该会继续躺下,让睡眠来治愈身体所有的不适,但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回想起昨晚的事,记忆库里最后的画面是和岳天翔在酒吧里畅饮,难不成那这里是那男人的睡房?
袁一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像被针扎到般突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心想这个地方她一秒也不能待下去,手忙脚乱的拎了自己的东西后便夺门而出。
前脚刚踏出房间门,后脚还来不及跟上来,某个女人像从天降般突然出现在眼前,袁一帆吓得踉跄几步又退回到房里去。
“还想敲门叫醒你,没想到你自己先醒来了。”
袁一帆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极了发现警察的偷渡客,一副想躲起来也不是,想逃走也不成的模样,梦雅想不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你…你怎么来了?”
“什么来了?这里是我的家啊!”
这回答让袁一帆又一次震惊,她把昨晚留下的记忆重新再翻一遍,搜寻了半天,根本没有梦雅出现过的记录。
“这里不是岳天翔的家吗?”
“是他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他那个人从来不把女人带回家。”
梦雅说完便径直走向床边,也许是想证实这是自己的家,她当着袁一帆的面前整理起床单。
“我当然知道,他只能带你这个女人回家而已。”
这语气明显带着火药味,梦雅在转身走到床的另一端,绕过去的时候瞥了一眼满身醋味的袁一帆,一如她所意料,这女人的表情差不多可以酸死一头牛。
“岳天翔这个男人根本不适合你,以你的条件要找个更好的男人也不是问题,劝你不要再浪费青春和时间在这个人身上了。”
“我就是喜欢他,管他现在跟谁交往,只要他一天没结婚,我就有一天公平竞争的机会。”
这种想法真叫人无语得傻眼,简直是固执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梦雅也不是刚认识这个比石头还顽固的女人,她的死心眼用于工作方面还有一些好处,但用于感情方面恐怕最终吃亏的是自己。
“我只是出于一番好意,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该说的都说了,劝勉的话就点到为止,爱情不只是蒙蔽一个人的眼睛,还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往往错把好心人当成敌人。
室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这样的空气吸起来一点也不顺畅,梦雅整理好床单后又走向窗口,把紧密的窗户一个个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流进来,也让吹进来的冷风缓和一下大家略微激动的情绪。
打开窗户的效果还不错,两个人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之后,原本像烧开的热水般滚烫的情绪又慢慢地冷却下来。
冷静后的袁一帆,转头望着梦雅完美线条的侧脸,此刻她内心的感受就好比一团煮糊的面,绵绵烂烂咬在口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揪着隐隐作痛的心,袁一帆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情,为这段日子在心里面纠结了千百遍的话找一个出口,一下让它通通释放出来。
“梦雅,坦白回答我,传言说你和岳天翔是情侣,是不是真的呢?我不理别人怎么说,我只想听你亲口回答我。”
袁一帆熊熊火焰般的目光直视着梦雅的眼睛,那双认真得无所畏惧的眼神,仿佛是用上她一生的幸福来赌注,看得梦雅心惊胆跳,心虚的感觉悄然的把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不回应是默认的意思吗?”
梦雅垂下眼帘只为了避开那急于探索真相的视线,越不忍心欺骗就越说不出口,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身不由己的一天。
沉默就像千万支无形的针飘荡在空气中,让袁一帆连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痛。
“黄梦雅,你说话啊!”
“总之岳天翔不是你对的人,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真心为你好。”
这是梦雅一厢情愿的想法,袁一帆一无所知又从何明白,对她而言梦雅只是担心被抢走了男友,所以才会屡次劝她放弃,并不是真心为她好。
“我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
袁一帆说完便倏地起身,她冷冷的看着梦雅,冷漠的眼神就像一层又一层冻结而成的冰霜,散发出来的寒意直透入梦雅的心扉,让她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一个晚上,我走了。”
就在袁一帆转身的那一刻,梦雅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们多年建立的友情就像摔下来的玻璃瓶般,不堪一击的成了满地的碎片,看着大门轻轻掩上,她知道这份感情亦随着离开的背影一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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