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梓新妈妈护着刘梓新走进电梯,她对电梯里的人说了声谢谢。
何涓涓最后一个进去的,她扫了一眼电梯里面,他们三个人进去之前只有两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女的微胖,男的带着黑色口罩,何涓涓略略低头,扫过两人的手,女人的手指头圆滚滚的肉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
而男人的手白皙漂亮,何涓涓认出来了,刚才就是这只手帮忙拦电梯的。
何涓涓抬眼看向高个子的男人,轻声说:“谢谢。”
男人的视线掠过何涓涓的脸,声音从口罩下面传出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不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涓涓觉得男子看自己的那一眼有一种幽怨包含在其中。
但是两人是陌生人,没有积怨,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男子可真高,站在人群里特别打眼,即使戴着口罩也不能掩盖住他的清隽脱俗,眉宇间带着的冷清感让他整个人更添仙气。
气质别致的帅哥总是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何涓涓也不免俗套,她斜着眼角,用余光去瞄他。
只是越看越觉得这个男子熟悉,总感觉在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终于在电梯到达一楼的时候,何涓涓认出来了。
这个外形出色的男子可不是她那个邻居吗?
可是何涓涓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于是用疑问的语气问:“林先生?”
男子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他原以为何涓涓在刚上电梯就认出他来了,原来是他弄错了,他惜字如金地应了一声:“嗯。”
原来她真的没有认错人,好些天没见到他了,如见在重新见面,何涓涓显得有点激动:“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相对于何涓涓的热情,林遇泽显得异常冷淡:“嗯”
电梯门开了,林遇泽先走出电梯,在外面等着何涓涓。
何涓涓让刘梓新和他妈妈先出去。
何涓涓对刘梓新母子说:“那位帅哥是我的邻居。”
刘梓新妈妈对何涓涓说:“那何老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再见。”
说完轻轻地拍拍身边的小孩,刘梓新也乖乖地跟何涓涓说:“老师,再见。”
何涓涓半蹲下来,跟刘梓新对视,暖棕色的眼眸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声音亲切:“梓新,再见咯,这三天就安心地在家里休息,功课的事情不用担心,到时候老师会帮你补课,保证你不会吊车尾。”
刘梓新乖乖地点头,跟着妈妈往外走。
林遇泽有些诧异地看着何涓涓:“你真的是老师?”
何涓涓笑了笑,反问:“我骗你们干嘛?”
对此,林雨泽不置一词,他沉静地问:“你回家了吗?”
何涓涓点头。
头往医院大门外偏了偏,林遇泽低声说:“我也要回家了,走吧,顺路,送你一程。”
这个时候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特别挤,共享单车也难抢,有顺风车可以坐,何涓涓当然乐意,她连忙答应:“好啊,那谢谢你了。”
医院院子里的停车位紧张,没有特殊原因不让外面的车开进来,所以林遇泽的车是停在外面的一个超市的地下室,从医院的大院出去了还要走一小段路。
路上,何涓涓好奇地问:“林先生来医院是……探病吗?”
何涓涓本来想说的是看病两个字,但是察觉这样好像会有点失礼,于是换了一个词。、
“不是,”林遇泽很诚实地回答,“来看病。”
“啊。”何涓涓装出焕然大悟的表情,随口问,“看什么病啊。”
林遇泽若有若无了瞥了她一眼,沉默了。
何涓涓立刻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太冒昧了,有可能戳到他的痛处了,于是连忙补救:“哎呀,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林遇泽撇过头睨她一眼:“吃不下去东西,过来做心理咨询,顺便吊个葡萄糖。”
“啊,对不起。”何涓涓后悔了,为什么要刨根问底呢,病情本来就是一个人的**。
林遇泽眉梢微微动,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啊,就是……怎么说呢……”何涓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把伤害性降到最低。
虽然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并不完整,但是林遇泽明白她像要表达什么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又不是因为你吃不下饭。”
“哦。”何涓涓没想到林遇泽这么豁达,只能微笑以对。
林雨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天空万里无云,湛蓝得像大海,他得视线落到无限远的地方:“其实去做心理咨询的人不都是精神病,很多人对此有误解。”
“确实。”何涓涓赞同,学校曾经讲过育儿方面的专家过来给学校里的老师讲座,主要聚焦儿童的身心健康,最后一部分是关于成年人的心理健康。
毕竟儿童的健康成长需要整个社会的努力,而其中最重要的成分就是家庭教育和校园里的教育。在讲座上,何涓涓很认真地听讲做笔记,对心理学有了一些浅显的认知。
何涓涓说听完讲座的那个时候的感想:“其实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只是很多人会选择性地忽略。”
林遇泽有些诧异地扭头去看何涓涓,她的这番话让林遇泽有种心脏被撞了了一下的感觉。
何涓涓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的脸上露出了刚才对她学生展露的温柔和包容:“林先生能直面自己的问题,真是勇敢,了不起。”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让人信服,何涓涓夸张地笑着,竖起大拇指。
看着何涓涓,那种心脏被撞击的感觉又来了,那是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被如此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林遇泽有些不适应,他别过脸,眼神有点飘闪,声线透着些许不自然:“谢谢。”
何涓涓觉得自己好像在在哄小孩子,不禁噗呲地笑出声来。
林遇泽以为她在笑自己,有些恼地转回头去瞪她:“你笑什么?”
何涓涓抿住嘴,只有眼睛带着细碎的笑意:“没有,只是觉得当了小学老师之后,不自觉就把跟小孩子相处的模式搬到和成年人的相处上来了。”
她提起她的职业和学生,林遇泽好奇地问:“刚才那个小孩手怎么了?”
何涓涓言简意赅地解释:“在走廊玩耍的时候摔了,手臂骨头裂了。”
“在走廊摔也能摔到骨头裂了?”林遇泽觉得不可思议,他感慨道,“现在的小学生也太脆弱了吧。”
何涓涓点头:“现在的孩子确实脆弱,跟别的学校的老师交流的时候也经常听见他们的学生动不动就骨折的。按理说现在的孩子一点不缺钙,骨头应该比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孩硬实才是。”
这个时候,走到了停车场林遇泽的车旁边,这个话题暂时终止了。
林遇泽的车是黑色的,何涓涓不懂车,不能根据车标认出他的车的牌子,只是觉得车型的线条很流畅优美,她来开副驾座的车门,上了车。
林遇泽开车往家里去。
车窗外的建筑飞闪着后退,何涓涓问出了一直的疑问:“林先生你为什么吃不下东西啊?”
以至要上医院吊葡萄糖,何涓涓不明白,吃饭是人的本能,怎么会有人吃不下饭呢?
林遇泽的表情突然变得落寞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寂寥:“或许是小时候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多少时间是开心的吧。”
何涓涓的表情僵了僵,自己好像又戳到人家的痛处了,于是她咬着唇跟林遇泽说对不起。
林遇泽脸上的落寞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你怎么又道歉了,我厌食又不是你的原因。”
何涓涓看林遇泽,他真是清醒。
林遇泽转了一下方向盘,在前面调了个头,漫不经心地问:“你最近天天吃鸡蛋?”
何涓涓一惊,望向左边,语气是掩饰不了的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天天吃鸡蛋的。”
“我在家里闻到了。”对此林遇泽颇有怨言,他们的房子挨太近了。
“呵呵……”何涓涓窘迫地干笑,也不太好把自己生活拮据的事实到处宣扬,“鸡蛋多好啊,营养丰富又美味。我就喜欢吃鸡蛋。”
“那也不至于天天吃啊。”林遇泽不满地低声嘀咕。
何涓涓没听清,她的注意力被前面的建筑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了,她连忙说:“林先生麻烦停一下车。”
林遇泽缓缓地把车靠边停下,不解地问:“停车做什么?”
“我要去一下前面的超市买点东西。”何涓涓把安全带解下来,准备推门下车。
林雨泽更疑惑了,这个地方离他们住的小区有差不多一千米的距离,何涓涓为什么要在这里买东西呢,他问:“我们小区不是也有超市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
何涓涓一条腿已经迈下车了,她回头兴奋地跟林遇泽解释:“这里的超市每逢8号就打8折,今天正好8号。”
说完何涓涓就下车,最后对林遇泽说:“林先生今天谢谢你的顺风车,再见。”
何涓涓关上车门就往超市的大门小跑过去,打折的时候很多东西需要眼疾手快,慢一步就被别人抢先了。
林遇泽看着何涓涓背影,仅仅打八折就能让她这么开心,他眼底流露出羡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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