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安家家主安排这么一出，演到现在，到底想说什么？”
姜敏微微一笑，毕恭毕敬地垂下眼睛：“您冰雪聪明，不如再猜猜？”
“投诚。你们意识到我今非昔比，从姜骁那边倒向我这边了。”
“哈哈……您这说的。我一直忠于您的呀。”
“好。姜管家略施小计，安排骚动让安家发现我，好秘密结盟。”
姜敏却轻轻摇头。
“我们的确利用了这场骚动，但这并非有意安排。”
姜山坐直身体，示意她说下去。
“本来安家最近对您就很有兴趣，而且一直追查着这支队伍，预料到今天会发生事情。我就想将计就计，正好让您参与进来和安家正式结识。但没想到当时晚了一步，还是没有避免死伤。”
“所以安相宜才拖着病体出现在望月岛，顺便带我体验了一把安家审讯。”
“是。”
姜山了然。那么安晏对她态度突然松动，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安相宜松口了，还是安少司的意思。紧接着，她又想起另一件事：
“之前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在监控里看到那个男人？”
“设备里确实没有，我和几个同事一起看的，都没有看到人。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我和安少司传达了，她那边会派人调查。安家的情报网，可以相信。”
“那这个队伍，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凌嫖姚担忧地问。
“根据目前调查，这个队伍里都是反社会男性，好色、贪财，生活中碌碌无为，所以心理扭曲，来报复社会。”姜敏说。
“那能干出这种事就不奇怪了。但安家与正意气风发的姜骁合作不是更便捷吗，为什么会倾向我这个蛰伏之人？”
姜敏神秘一笑。
“您有所不知。”
“安家和姜家一样世世代代都是母系传承，不过更纯粹，从不接受外男入赘，从前是走昏，后面连男人都不需要，直接试管，就这么到了安少司安相宜这一脉。”
“安相宜和您母亲是从小到大的同学，姑爷当时刚刚入赘，看起来给姜家带来了新的变化，而安相宜也想为家族带来一些新的血液，所以尝试跟外界的昏因制度有了联系，这才有了沈安两家的联因。”
“这个决定是被您母亲影响的，但是结果却很糟糕，甚至影响了安相宜的安全。安少司心里一直有怨，但当时姜女希她已经……所以她为了查明原因，才答应了姜骁的邀请。”
这一段，在姜珊珊的日记本上也有所体现。
“然后呢？”姜山问。
“前几天，她找到我，说她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至此，安家才和姜家重新有了女性之间的联系。”
“不得了的发现，是指发现了姜骁杀妻灭子的事实吗？”
姜敏倒吸一口气：“您还真敢说啊。不过，是的。”
“有证据吗？”
“安家那边并不愿意跟我透露太多。”
不能太依赖安家的信息。姜山靠回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
几天前，羲和大学大一开学，柳自怜一家被姜骁接到京城，姜山降落在这个世界。与此同时，安家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她确信，这个发现绝对不止姜骁的腌臜事，说不定，和游戏的变化有关。姜山兴奋起来，胸腔中奔涌的血液告诉她自己，她骨子里就是一个乐于革歼铲暴的人，这个游戏，太适合她了。
不一会儿，车子就稳稳停在了宿舍门前。低调的黑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姜山和凌嫖姚开门下车，像普通学生告别家长一样告别了姜敏。
沈裕安已经回来了，从浴室出来，擦着半干的头发，见到她们，微微一愣：“回来得这么晚。”
“我们……”
“出去骟公猪了。”
凌嫖姚和姜山同时出声，凌嫖姚已经习惯姜山的顺嘴胡诌，沈裕安倒也没惊讶，平淡地“嗯”了一声，就爬上床睡觉了。
安晏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在处理那两个男人的善后工作，时间也不早了，二人明天第一天上课，也快速洗漱上床了。
躺在床上的姜山给姜霖发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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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还是我的辣：如何？
姜林：整理好了。
姜林：明天下午，所有网站都会被黑成这个样子。[图片]
姜还是我的辣：谢谢。[转账]
姜林：事成再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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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有原则，姜山给江柳儿发了条消息后，就关上手机进入梦乡。
江柳儿在出租屋合上电脑，看到姜山的消息，微微一笑：“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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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宅。
姜骁在床上悠悠转醒，轻轻咳嗽一声。
无人响应。
牠有些恼怒，重重咳了一声，带出肺气，竟然咳嗽不止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终于慌乱地传来，姜敏推开门。
“呃……您醒了。”
姜骁无暇顾及姜敏略有些不尊重的说法，涨着脸挥手要水。
“……噢噢。”姜敏忙招呼下人进来，一边解释道，“您之前昏了一天，后来又被江河少爷气昏迷了三天，突然醒过来，大家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嘴上诚惶诚恐，倒水的动作却慢慢悠悠。
姜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没心思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只一味伸着手等水。但直到滚烫的水吹凉，水杯才终于递到姜骁手上。姜骁脸色铁青，慌乱间水撒了一大半。
半杯水下肚，姜骁终于缓了过来，脸色黑沉地将水杯重重一放。
“您息怒。”姜敏微微低头，举止看不出破绽，“实在是最近这几天……”
她抬头看了看姜骁的神色。
姜骁换了个姿势，靠在床上：“说。”
“这几天姜家的舆论实在太忙，尤其是关于您……”
“关于我的什么？”
“关于您当年入赘前抛妻弃子的传闻。”
姜骁猛地坐起身。
“哪来的消息？”
“是前两天突然发酵的，信源未知。”
“一群没用的东西！”姜骁右手紧紧攥住被子，手背青筋突出，声音阴沉得可以滴水，“要是解决不了，公关部都别干了。”
姜敏忙不迭地应下：“这就叫总秘向下施压。您千万不要气坏身子了，刚被气晕，又经历这么大的形象危机……”
姜骁闻言更觉丢脸，手把被子拍得砰砰作响。
“滚！都给我滚！”
姜敏低头隐藏嘴角的微笑，躬身退出房间，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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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姜府大管家-姜敏：小姐，牠醒了，我照您给的话术说了。牠气得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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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
姜山收好课本拿起手机，迎着下课铃声往教室外面走。
讲台上新来的讲师急急忙忙补充着：“大家课下记得把小论文写了，算平时分的50%呢！”
一个男生靠近姜山，拍拍她的肩膀：“姜同学，你好像没有拍作业要求，我有照片可以发你。”
姜山侧头看了一眼打了发蜡的精致男孩，扯扯嘴角：“没空哈。”
被当成健身房推销一样拒绝掉的男生挠挠头，离开了。
姜山一边走路，一边发消息，忽然颈子一紧。
“走路看什么手机，学校山坡这么多，崴脚了怎么办。”凌嫖姚松开抓着她后领子的手，顺势搭上姜山的肩膀。
“我的脚脖子比心还硬，没事的。”姜山微笑，反手环上凌嫖姚的腰，捏了捏她腰上的肉肉。
被戳中痒痒肉的凌嫖姚马上跳开了。
“好啊，亏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不适应，你倒好，搞偷袭！”
“上课而已，有什么不适应的，倒是你前两天帮我忙活那么多，你精力能倒腾过来吗？”
“几篇通稿才花我多少功夫？不过我还没时间看呢，效果怎么样？”
“我让神秘黑客又收集了点猛料一起发出，据姜敏所说，姜氏旗下的小公司股票都开始大跳水了，姜骁醒来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凌嫖姚噗嗤一下笑出来，但又瘪住嘴：“股票跌了，那你岂不是挣的少了？”
“姜家这个体量，光是男人的桃色新闻不会让股市亏损太多，更何况只不过是赘进来的男人。但这却是一个很好的施压机会。如果姜骁想挽回自己在董事会和上流社会的对外形象，应该会想到我。”
“让你出面解释一切都是谣言？可江柳儿和江河这么大两个孩子，还能作假不成？”
“你可把牠想得太美好了。”
正说着，一辆黑车缓缓停在了二人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个年轻男人清秀白嫩的脸。
“姜小姐，上车聊聊吧。”牠面色冷淡，语气疏离。
姜山站得笔直，好奇道：“你是？”
“姜小姐对公司事不闻不问，不认识我很正常。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薄……”
“噗。”凌嫖姚听到这名字没憋住。
陈薄冷冷看了一眼凌嫖姚，垮着嘴角继续道：“我叫陈薄，是姜骁先生的总秘。关于公司舆论上的事情，我想先跟你谈谈。上车吧。”
好大的官威。姜山乐了，扯上凌嫖姚的胳膊。
“可以，但我要带上我的朋友。”
陈薄凉薄的三角眼讽刺地看了看二人：“请便。姜小姐，鄙人手上资料繁多，恕不下车开门了。”
凌嫖姚冷笑，恶狠狠道：“哪敢劳烦您老人家。”
说罢拽着姜山坐进后座。
陈薄木着脸甩来一打资料：“网上的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公关部安排后天开新闻发布会，这是给小姐你的发言稿，背下来，到时候会安排记者照着上面提问。”
姜山和凌嫖姚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看。凌嫖姚熟悉这类文章的结构，看得快些，看到最后夸张地哈了一声。
“说来说去就是要姜山承认姜女希女士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不是第三者，只是明确一下时间顺序。姜骁先生是先与柳自怜女士自由恋爱，然后才和姜女士结昏。”
“那不是承认牠勾引姜女士还昏内出轨么？公关方面是打算不破不立？”
“是，姜小姐还真是聪明。”
姜山冷冷一笑。
“是姜、我父亲让你来的？”
“姜总只是放出信号。现在是我与您对接，主观能动性是总秘的基本素养之一。”
原来是指着这件事办好向姜骁邀功呢。
“如果我不答应呢？不怕我转头就说出去？”
“您不会的。血浓于水，您和姜骁先生才是最亲近的人。基于此，我才赤手空拳来见你。”
意思是没有录音。
姜山展颜。这个笨蛋。
“然后呢？”
“后面的事，那就不劳姜小姐操心了。学业为重，请姜小姐保重身体。”
二人就这么被赶下了车。
凌嫖姚气性起来了，指着尾气大骂：“牠算个鸡毛啊！对别人这么颐指气使的！”
姜山顺了顺她的背：“跟牠置什么气，牠都不懂录音的基本原理。”
“什么录音？什么意思？”
姜山从裤兜掏出一支录音笔。
凌嫖姚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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