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然有一天，毫无任何征兆，老余就在课堂上宣布：“同学们，这个周末我要回家举办婚礼，你们要乖乖的，回来给你们带喜糖。”
我们欢呼雀跃，热烈鼓掌，为老余高兴，因为终于有人跟老余洗衣服做饭了。老余也终于不用天天跟着我们吃食堂，每天沉浸在凋零的水仙花中黯然神伤。
老余曾经说过，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洗衣服。
“除了教书、喝酒、写作，我唯一的爱好就是栽花养草。”老余说。
不过，水仙花枯萎后，老余就再也没有侍弄过花草。
和老余一样，我们都讨厌洗衣服，老余并不是个例。
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是住校生，包括东南，走读生只有我和为数不多的几个。
我们早上从家来学校，晚自习下课后回家，中午和下午需要在学校食堂就餐。
那时候没有洗衣机，洗衣服全凭双手。特别是寒冷的冬天，冰凉刺骨的冷水，更是让人绝望。
母亲为了让我和弟弟养成良好的习惯，经常要求我们自己洗自己的衣服，特别是内衣裤和鞋袜。所以，对于洗衣服，我和程曦也是深恶痛绝之的。
老余终于要脱离苦海了，终于要活成“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的状态了，我们没有理由不为他高兴。
据说，这桩婚姻，是老余的父母为他物色的。自从水仙花枯萎凋零，老余就心如止水，对爱情不再抱有幻想。
就是老余结婚的那天，我和东南认识了牧然。
东南跟我说：“老余结婚，我们应该送一份礼物，恭喜他开启新生活！”
那时候，在我们班，东南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
于是，通过全班同学的商量和讨论，大家凑钱给老余买了一床毛毯，表达我们的心意。
为了不给老余添麻烦，最后只派我和东南代表全班同学给老余送去祝福。
辞兵洲在清水江江心，去老余的家，需要乘船。在老街码头边等船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牧然。
第一次见到牧然，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长得真好看，高大挺拔的身姿，英俊帅气的面容，深刻精致的五官，如同一尊雕塑，无一处不散发着迷人的气质和魅力。
“你们……是去辞兵洲？”他主动跟我们搭讪。
“嗯。你呢？”
“我也是。我的语文老师今天结婚，我去见证。”
“我们语文老师也结婚。”东南说。
“是余泽丞老师吗？”
“嗯。”
“太巧了，我也是去余老师家！”
就这样，我们仨结伴而行，我和东南也知道了牧然是我们E中高三的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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