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心性未定,就被骤然抛进那个充斥着声色诱惑与名利角逐的大染缸,周围的一切都光怪陆离,他几乎是茫然无措的。
不懂得如何应对,只好下意识地竖起全身的尖刺,用暴躁和疏离来伪装,试图保护自己,隔绝那些无处不在的窥探和评判。
梁佩听着,心里泛起细密的疼。他伸手抚过季璞现在已然沉稳的眉眼,语气很软:“可你现在很好啊。脚踏实地,有天赋,肯努力,还是公认的脸蛋天才。”
季璞被他这么直白地夸奖,耳根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梁佩最近看惯了他没皮没脸、强势主导的模样,陡然见到这点残留的青涩,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那晚他们最终什么也没做。
梁佩只是紧紧抱着季璞的腰,把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里,鼻尖萦绕着熟悉安心的气息,睡得格外沉。
半夜,他被窗外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吵醒,是附近有人在放烟花。季璞也醒了,两人裹着同一条厚厚的棉被,挤到窗边。寒冷的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却将漫天炸开的绚烂色彩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大城市早已禁燃烟花多年,梁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烟花了。
一簇簇光芒在漆黑的夜幕中升腾、绽开、坠落,明明灭灭,将季璞的侧脸勾勒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梁佩靠在他身上,感受着透过被子传来的体温,看着窗外转瞬即逝却极致绚烂的光亮,心里被一种饱胀的、暖融融的情绪填满。
他想,好幸福啊。
45
梁佩和季璞陪着季妈妈一起过了年,直到大年初三才动身回去。
那几天,他们一起去逛了当地最大的年货市场,人潮拥挤,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
季璞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却非要挤在卖小吃摊子前,等着吃梁佩手里那盒刚出锅、还滋滋作响的炒年糕。
离开那天,季妈妈送他们到门口,拉着梁佩的手,嘱咐他们有空常回来。
她看着梁佩,眼神温和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切:“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好好的,别吵架,好好过日子。”
自从那次重病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季妈妈对很多事都看开了,执念也淡了,如今唯一的盼头,就是儿子能过得幸福、踏实。
梁佩心里泛起一阵酸软的不舍,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汪汪地反握住季妈妈的手:“阿姨,您跟我们一起去城里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季妈妈被他这直白的邀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在这儿住惯了。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
季璞在一旁看着,有点看不下去梁佩这黏糊劲儿,伸手拎住他的后衣领,像提溜小猫一样把人往车里带,一边关车门一边低声说:“别磨蹭了。”
等坐进驾驶座,季璞才瞥了一眼还站在门口微笑的母亲,对身旁还在吸鼻子的梁佩解释道:“还记得过年期间,常来家里坐坐,还给我们送点心的那个叔叔吗?”
梁佩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总是笑眯眯、举止得体的中年男人形象。
季璞打着方向盘,语气平淡地扔下一颗惊雷:“那是我妈现在的男朋友。”
梁佩:“……噢噢噢噢!”
46
他们刚进家门,行李随手放在玄关,梁佩一边换鞋一边说要去宠物店接饭团回来。话音刚落,季璞就伸出一条手臂撑在门框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梁佩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你在这儿耍什么帅?”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季璞拦腰抱了起来,臀部直接坐上了冰凉的门厅桌。
季璞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舌尖带着点急躁地撬开他的齿关,一只手已经灵活地探下去,不急不缓地解着他的皮带扣,声音哑得不行:“憋太久了……刚才看你撅着屁股在那儿收拾东西,就有点受不了了。”
梁佩被他直白的话弄得耳根发烫,羞耻感混着久别重逢的冲动涌上来,也忍不住仰头回应这个吻。
季璞的唇移开,转而亲了亲他微微颤抖的眼皮。
梁佩感觉那只手已经探进了裤腰,他下意识地抬手推了推季璞的脑袋,力道软绵绵的,根本推不动,手指反而难耐地陷进了对方浓密的黑发里,将发丝揉得更乱。
季璞稍稍退开一点,用那种像是饿了很久的狼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他,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和一丝凶狠。
梁佩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尖一颤,后背有点发凉。
果然憋久了是会出大事的。
过程有点混乱,也有点失控。
结束之后,梁佩浑身脱力地趴在浴缸边缘,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身体,喘着气警告身后还在意犹未尽抚摸他腰侧的人:“你……你悠着点……年少不知XX贵,老来……只能两行泪……”
季璞低笑一声,手指不轻不重地给他揉着酸软的腰,语气带着点危险的暗示:“怎么,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梁佩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带上了求饶的意味:“好弟弟,饶了哥哥吧……再这么不知轻重地折腾下去,我早晚得死在床上……”
季璞俯身,吻了吻他汗湿的后颈,语气里混着餍足和一丝戏谑:“好哥哥,以后我天天给你好好补补肾,瞧把你可怜的。”
梁佩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传出一句嗯。
47
季璞那场沸沸扬扬的公开认爱之后,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他隔绝在外,整个人沉寂下来,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个人演唱会的筹备中。
他变得异常忙碌,赶通告、排练、开会,连轴转成了常态。
梁佩好几次去接他,都看见这人靠在车后座上,帽檐压得低低的,已经累得睡着了。
梁佩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来气,后来干脆直接把人拎回自己办公室,强行按在休息室的床上补了几个小时的觉。
演唱会那天,梁佩和To Tell解散后的其他成员都去了现场,坐在内场最好的位置。
舞台上的季璞,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头发全部向后梳起,完整地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精致又带着锐气的脸。他又唱又跳,整整三个小时,气息依旧稳得惊人。
炫目的灯光追随着他,台下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场内的气氛被他一次次推向**,热烈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梁佩看着台上那个掌控全场的男人,心脏跟着鼓点剧烈跳动,血液像是被点燃了。
他终究没忍住,和周围那些激动的小姑娘一样,放声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浪里。
演唱会结束后,回到只有两人的空间,梁佩想起现场那些此起彼伏的“老公”喊声,心里莫名有点泛酸,搂着季璞的脖子,语气带着点故意找茬的嫉妒:“那些小姑娘,可都在台下叫你老公呢。”
季璞刚卸完妆,脸上还带着点疲惫,闻言挑眉看他,眼底藏着细碎的笑意,反问:“那你叫了吗?”
梁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点别扭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吐出两个字:“老公。”
季璞低低地笑了一声,手臂收紧,将人完全圈进自己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畔,回应得理所当然:“哎,老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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