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雨茹蹲在柳隽知的身前,柳隽知的眼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又捧着她受伤的手臂,哀哀切切:“雨茹,都怪我不争气,否则怎会害你独自身处险境?”
焦雨茹好笑地在他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你从前被我保护,可都美滋滋的,今儿这是怎么了,还多愁善感上了?”
柳隽知欲言又止,焦雨茹作势要打他,他才叹息了一声:“唉,我心里总想着,我这样蒲柳身原是配不上雨茹的,雨茹心善,叫我有幸与你执手,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我今日在梦中,竟听见个声音,不断在我的耳畔嘁喳,说什劳子的你媳妇不要你咯,你完蛋咯。”
说罢,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望向杜恩己。
焦雨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好端端的惹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连我也不消停。”
杜恩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糊涂了,听错了……我可将解药喂给他了,这人未免太坏了,不知道感激我的救命之恩,竟然还污蔑于我。”
焦雨茹又转向柳隽知:“你听见了吧?”
柳隽知点头:“唐突,唐突,看来是我错怪姑娘了,看姑娘穿着我的大氅,便以为姑娘还惦记我的旁的什么,这才误会了。”
“我?”杜恩己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能惦记你什么?”
柳隽知覆上焦雨茹的手,笑得温和:“我的心上人,自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好姑娘。”
他等着杜恩己气急败坏地反驳,说她可没惦记过雨茹,没成想这人哼哼了两声,竟是默认了……柳隽知指着她,强盗,这是强盗!
焦雨茹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下:“乱指人家做什么?”
她扶着柳隽知上了马,三个人如柳隽知昏迷时那样,焦雨茹夹在中间,身前带着一个,身后也带着一个,共乘一匹马。
柳隽知舒舒服服地靠在焦雨茹的怀中:“雨茹,这位姑娘也要同我们一起走吗?我们风餐露宿,怕是委屈了这位姑娘。”
杜恩己忙接道:“不委屈,不委屈,能与雨茹姐在一起,便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柳隽知还想说些什么,焦雨茹却啧了一声:“她一个小姑娘,腊九寒天穿成这幅模样,你也不怕她冻死在雪地里?”
他就知道雨茹最是心善,便也不说什么了。
焦雨茹将他昏迷之后的事,简明地说给他听,柳隽知忍不住摇头:“还是要去宣城的。”
杜恩己以为柳隽知是想和她对着干,便说:“我没有骗你们,宣城危险,不能去。”
柳隽知被她误解,语气却不急不缓:“姑娘说宣城危险,我想这危险,大抵来自林贵妃的母家,但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有个孩子暂住在林家,若林家不可靠,我们二人,自然要将孩子接走。”
“他们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们去了。”杜恩己忍不住道,“虎头若是林家的孩子,自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虎头若不是林家的孩子,那他对你们来说就毫无用处,更不用管他。”
焦雨茹斥道:“胡说,看一个人有没有用,难道只看他的身份,感情就一点不论了吗?”
杜恩己自觉失言,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你答应了我,会去固城的。”
见焦雨茹不言:杜恩己这次是真有些急了:“柳隽知不想叫你去固城,肯定是因为知道陆佛如对你有情,怕你一见了陆佛如,就会抛弃他,这个人诡计多端,你可不能全听他的。”
焦雨茹被她的话惊得罕见地失了冷静的底色,她猛地勒马,香香猝不及防地高仰马头,险些将他们掀翻在地,焦雨茹怔怔的:“啊?”
谁?
陆佛如?
陆佛如,对她有情?
焦雨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温热的,皮肉的触感,是人,不是木偶,陆佛如怎么肯定对她有情?
天地良心,陆佛如喜爱的,只有他那些木偶。
“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再说。”焦雨茹严肃道,“太可怖了。”
柳隽知也被吓得不轻,他拍了拍心口:“天地良心,你就算恨我,也不该说这样的话来侮辱我。”
杜恩己问:“你们不信我?”
焦雨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看你是冻坏了脑子。”
柳隽知摇头叹息:“可怜,可怜啊。”
杜恩己憋了一口气,愤愤地闭了嘴。
这两个人是一条心的,都不信他,但他们迟早会知道,她才是对的。
焦雨茹到城门外便下了马,柳隽知也下马同她并肩走,轮到杜恩己时,却被焦雨茹拦下,杜恩己穿着露脚趾的鞋,坐在马上时有大氅遮掩,若自己下来走,被人看见了难免指指点点。
他们找了间客栈落脚,焦雨茹开了两间房,她同柳隽知一间,杜恩己自己一间,杜恩己不大高兴,贴在焦雨茹的身上,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想要同她一起住。
焦雨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不行。”
杜恩己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求你了。”
焦雨茹摇头:“求我也不行。”
杜恩己垂头丧气:“那,那开三间房也行啊,想到你要和臭男人共处一室,我心里就难受。”
柳隽知眉眼弯弯:“杜姑娘多想想自己的事,读了多少书,习了几多武,旁人的事,少管,少问。”
杜恩己剜他一眼:“你还说上我了,要不是我,你能和雨茹在一起?”
柳隽知挑眉:“哦?这是从何说起?”
焦雨茹推着他的头,将他往房中带:“呆子,和她计较什么?”
杜恩己要跟上来,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焦雨茹偏了下去,示意她回房去,杜恩己只得不情不愿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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