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朗朗夜空中挂着两个月亮,一轮月亮虽皎洁出尘,却被另一轮“月”夺走全部光华,那是一座与月争辉的“天上白玉京”。
数不清的玉桥如虹,连接着画阁飞檐,琼楼玉宇,云雾缭绕仍不掩光华灿烂。
从地面看,仿佛有两轮月同在天际,甚至明月夜比真正的月亮更加明亮,在人们行走于黑暗时,指引方向。
偶有白衣修士或驾云、或踏花、或乘鹤,从瑶台银阙飞下,仙姿飘飘,当真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嫦娥居住的广寒。
浮云阁里璀璨的灵石和金粉在此刻都暗淡下来。
萧衔蝉痴迷地看着明月夜,仿佛被眼前无与伦比的神奇美景惑住心神。
谢无柩听见她喃喃自语:“这得多少钱啊……”
原来她是痴迷于钱。
谢无柩无语地看向别处,突然瞳孔一缩,正要再往上走,袖子被萧衔蝉拉住了,她踮起脚靠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耳垂——“我闻到残留在你法宝里的气息了,看顶楼。”
谢无柩眸光微动,他也才感应到,她竟然同时闻到了,只是……他声音清冷:“下一次如果还是传音入密的话,无需靠我这般近。”
萧衔蝉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她习惯了说悄悄话就要靠近彼此,总是把普通人的习惯带到修真界来。
二人不再多言,向顶楼看去,只见一华服公子身旁有一白衣人,白袍遮得忒严实,还用了法术阻碍他人窥探,也亏他用了法术,萧衔蝉这才能从他的灵气里嗅到与法宝相近的味道。
“那个打扮富贵的公子,不正是咱们在城门口碰见的夜犹良吗?”
萧衔蝉对此人还有些印象,她又深呼吸,充分发挥妖修的天赋,总觉得夜犹良和旁边的白衣人的气息,还掺杂了别的不同寻常之气。
可是不多时,夜犹良和白衣人转身就不见了。
“我们还去找你朋友吗?他们在顶层诶!”萧衔蝉道,“那里好像是阁主的房间。”
“不必”谢无柩盯着白衣人离去的背影道,“此人非我友人。”
不是朋友?萧衔蝉疑惑,那找他干什么?难道是仇敌?
在转过身去,谢无柩低垂着眼眸,眸光中的阴冷被全数遮住。
那人他不认识,想来只是他们派出在密州的一个喽啰,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做鸠占鹊巢之事,也不问问他答不答应。
既然他们还做着与他打擂台的梦,他就把台子彻底掀翻!
之前还是手下留情了,谢无柩心想,只是自己在哪就顺手灭掉哪的灵脉,这一次他要把所有的灵脉根基都毁了,他要应了自己的名字,无柩无柩,死而无柩。
萧衔蝉正垂首思索方才嗅到的不同寻常之气,突然妙妙屋群聊中出现了小师妹的声音——“师姐师姐,你能听到吗?”
萧衔蝉瞬间抬头,和谢无柩对视一眼,她着急问道:“你在哪?”
秦含玉道:“我在你们上面一层,第八十八层。”
萧衔蝉连忙向上看去,隔着层层花朵和美人,只见斜对面,一个满身肥肉,满脸胡茬,眉毛连成一条线,脸上有一颗大痣,痣上还有毛的猥琐男人,正蹦蹦跳跳地向她打招呼,笑的一脸灿烂。
真是伤眼睛。
萧衔蝉:哪家如花出来了?
她把视线移开了,淡定地问道:“小玉你在八十八层的哪间房?”
秦含玉委屈:“我就是那个脸上有媒婆痣的男人,师姐你方才分明看见我了!”
师姐妹们一碰头,秦含玉就把萧衔蝉和谢无柩带进了身后的屋子。
进门便见竹林影动,鹤鸣泉响,竹林掩映着数座样式各异的竹屋,石子小径通幽处,一凉亭就在石子路的尽头,亭子里青纱浮动,飘逸出尘,时青谷就坐在亭子西面。
他的对面,是一位白衣公子,青纱被吹动,露出公子容颜,超逸绝尘,不似凡人,眉眼如同漩涡,能将人的心神全部卷去,让人为他痴狂。
见萧衔蝉与谢无柩进来,公子手持茶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邀他们同坐凉亭,天青瓷衬得他的手指如玉般光洁。
白衣公子温文尔雅道:“在下浮云阁公子,讳卿鱼,蒙秦姑娘相助,几位既是秦姑娘的同门,若有事只管与我说,我自然相帮。”
秦含玉笑道:“我已找到师姐和谢道友了,想来师兄们也能快快找到,卿鱼公子不必再为此操劳。”
萧衔蝉对这竹林之景赞叹不已。
方寸奇景,就是用足够的灵石,在房子乃至桃核的方寸之间,造出竹林、雪园、高山等奇景。
她欣赏完曾在书中记载的法术,坐到时青谷身边问道:“你不是来找你师姐的吗?找到了吗?”
时青谷沮丧地摇摇头:“没有,卿鱼公子倒是见过我师姐,但是他说几天前师姐就离开了,不知师姐现在又在哪个公子姑娘房中逍遥快活。”
萧衔蝉只得拍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她看向师妹和卿鱼公子:“小玉你是怎么认识卿鱼公子的?”
秦含玉横刀阔马地坐下,豪爽一笑:“左不过是英雄救美。”
说到这她得意起来,手拍桌子开始吹嘘。
“那时我正蒙头往楼上跑,正巧见一女修欲对卿鱼公子霸王硬上弓,我又想救人又不想引人注目,索性易容成一个男人,上前言说卿鱼公子与我乃是龙阳之好,那女修便立刻离开了。
而后时道友便来了,打听他吴师姐的消息,阁里护卫巡逻也增加许多,我们二人就只得先留在卿鱼公子的房间里。”
萧衔蝉不知说什么,他们几个之中,数小师妹的易容术学得最不好,那女修怕是因为她这张易容后惨绝人寰的脸而吓跑的吧?
再看看那苍蝇似的痣,萧衔蝉不忍直视地转向一边,挥挥手:“快变回去,免得被那女修再找上门来。”
秦含玉乖乖恢复本来的样貌,她摸了摸下巴问:“师姐你们是怎么躲过护卫搜查的?”
谢无柩这才想起自己待选花魁的身份,拳头捏紧,刚想让萧衔蝉闭嘴,就听见她这个大嘴巴嘚吧嘚,直接简略交代一遍经过:“是因为谢道友要参选花魁,所以我们才能留下来。”
旁人听完倒还罢了,唯有卿鱼公子看向谢无柩,心中惊讶,这位道长看上去模样俊朗,光风霁月,未曾想他竟如此在意容貌,便道:“谢公子放心,你既是秦姑娘的朋友,我必助你夺得花魁之位。”
谢无柩一张脸黑了青,青了又黑,咬牙切齿道:“不必!”
卿鱼公子了然,看来这位不愿受嗟来之食,他得从别处想方设法助恩人之友得偿所愿才是,安置好恩人和她的朋友,卿鱼悄悄离开了房间。
浮云阁顶层。
夜犹良疯狂地将一把符贴在阵法的罡气罩上,他双手紧握,指甲深陷手掌中,,眼睛赤红,焦虑道:“祟气已经快压制不住了,很快就会冲破这些符箓,最迟到花魁大比那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晓……”
白衣人冷笑一声:“知晓便知晓,你只管让他们来降妖除魔就是,一群蠢货,能不能找到祟气源初之地都未知,就算找到了,有本座法宝坐镇,生人只能进不能出,旁人又岂会知晓我们的计划?若是失踪的人太多引起怀疑,大不了到时候再推出几个替罪羊便是。”
夜犹良慌张道:“已经有人怀疑了,今晚那两个修士一直盯着我,还有明月夜那边……”
“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白衣人声音狠戾,似阴风呼啸。
“你疯了!”夜犹良惊恐,浮云阁日进斗金,若是因为这该死的阵法毁于一旦,岂非得不偿失?
“区区浮云阁,蕞尔小利罢了。”白衣人不屑,声音阴冷,“若吾等大计可成,灵石算得了什么?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
到时候别说浮云阁,就是明月夜,也得在他的主人脚下俯首称臣。
黄色符纸上画着黑血色的纹路,被一股又一股凶悍凛冽的怨气冲击,发出荒林叶子被风吹动的“唰唰”声,在两轮皎洁月光之下,符纹亮起不祥的红光,诡谲骇异。
有一天,一个注定发财的仙女看到这篇文,她惊叹道:“此文恐怖如斯!我一定要收藏看看!”
蠢作者:[害羞]您真是太有眼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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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明月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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