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时黎瞬移进街上的某一间房子里,他都探查好了,找的第一间是一间没什么人的房子,二层楼的设计,但是好像只住了两个人,都是男人。其中一个躺在二楼的卧室里,另一个正在一楼的厨房里。
尚时黎先进入了一楼的杂物室里,这里离厨房还挺远的,不怕被厨房里的人发现。
尚时黎先没急着轻举妄动,他一直在储物室里,等到厨房里的男人将东西煮好,从锅里盛出来,就端去了二楼。
趁着这个空档,尚时黎立刻钻进了厨房里,刚才那个人没有洗锅,现在还有不少残留物留在锅里。
那个人并没有盖锅盖,实际上尚时黎粗略看了一眼,他并没有在厨房里看见锅盖,说不定是压根不存在呢。以至于尚时黎一进入厨房,就闻到了一股苦得刺鼻且难闻的味道。尚时黎抬头一看,就看见那一打过黑糊糊的东西。
不会是药吧?尚时黎捏着鼻子如此想到,这锅东西确实是有一股明显的药味儿的,但是这药都那么难闻了,味道自然不必说,真的会有人把这东西喝下去吗?
尚时黎想一想,又把自己传送到了二楼,他正在一个房间的门边,房门大敞开着,但尚时黎整个人就贴在门口的墙边上,再加上他是整个人凭空出现在那里的,所以一点动静都没有,屋里的人当然不会发现。
他听到屋内有一个公鸭嗓男声道:“大哥,您先把药喝完。”
紧接着是一个有些虚弱,但特别蛮横的声音:“你熬得这是什么破玩意儿?每次光闻味儿我就想吐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要你干嘛吃的?”
“大哥您就饶了我吧,这药本来就是这个味儿,我也没办法!”
那个虚弱男声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把药喝了。等他捏着鼻子喝完了一整碗药,他直接就干呕了一声,公鸭嗓男人见状赶紧把桌上的清水拿过来,虚弱男人直接把一整杯水灌完,还觉得不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长舒出一口气:“这药,要是真有用的话,这么难喝倒也没什么。”
他这话说的公鸭嗓男人心一酸,声音都有点哽咽:“大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还没死呢,你少在这儿给我哭丧。”虚弱男人没好气道。
没过一会儿,虚弱男人好像就没了气力,要休息了,公鸭嗓男人很识趣地收了药碗就要出去,他出门的时候,门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这次尚时黎直接瞬移到房内来了——因为这个病人已经休息了,而且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个人状态很不好,尚时黎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他都绝对发现不了。
当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时,尚时黎瞳孔骤然一缩。
乍一看,男人好像还挺正常,从外形好似看不出来什么。但仔细一看,这个男人将床上的一铺棉被盖得很严实,但脖子还是露出一点,然后就是露出来的这一点,不知为什么皮肤竟然变成了黑色,而且这部分黑色好像染料一般,还要继续像正常的地方扩散。
和被关在忏悔室里的瘟疫患者一模一样。
如果只是这一个人,那接下来,尚时黎又潜入了好几个房子,里面无一例外都住着瘟疫患者,这可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如此看来,大约半年前,后街的人们就陆续感染了瘟疫,所以街口的那些人有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后街的人,为了掩人耳目,后街的人也在半年前开始拒绝外来者。
他们在这里的目的应该已经结束了,该验证的东西应该已经验证了。尚时黎想,他们应该能回去了。
他正准备从最后一个屋子撤出来,去找宁渡鹤他们会和。然而在离开之前,他突然听到这个房间的某处传来一阵钟响,然后这个房子的一个住户就对其他人道:“又到晚上了,快些休息吧。”
到晚上了!?尚时黎悚然一惊,在地下,他没办法掌握时间的流动,如此看来地下人都是用时钟来辨别白天黑夜的。
但是,歌德在离开之前特地提醒他们,即使是在地下街,晚上也一定不要再户外逗留,一定要找个歇脚处。他现在在这个屋子里还好,在这里藏上一晚上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宁渡鹤他们呢?
尚时黎一打开系统坐标,果不其然发现宁渡鹤他们现在还在街上,而且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不行,必须得去找他们!尚时黎一点犹豫都没有,离开了这座房子直接往宁渡鹤他们所在的地方去了。
另一边,宁渡鹤那边。
虽说尚时黎让他们在街上打探一下消息,但是说实话,这街上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啊!
别说人了,简直连个活着的生物都找不到。起初他们还尽量躲着走,生怕别人发现他们这群外来者,然后生出事端。到后来他们就发现,他们在街上横着走都不用怕,甚至爬着走,滚着走,奇形怪状地走都不会有人看到他们。
“怎么了这是,人都亖了?”安瑾说。
“不能吧,尚哥说人都在房子里呢。”莫良说。
安瑾不满地道:“都窝在房子里干什么?没劲,我们又不是过来逛街的,现在可就真是纯逛了,还什么都没有。”
然而下一秒,四周的房门突然不约而同地全被从里面踹开了,一个个皮肤焦黑的人如丧尸摇摇晃晃地从房子里出来,一个个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阴森眼睛就这么直溜溜地看着他们,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来把他们撕了。
莫良:“……现在不无聊了吧?”
安瑾:“……”
倒也不必。
严海青第一个反应过来,可能是在上个动物世界的习惯,他下意识直接把莫良和安瑾捞起来扛到肩上,然后跟宁渡鹤撒腿就跑!幸好这些“丧尸”移速并不快,还没形成包围圈,他们还可以从空档逃出去。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这些东西!”莫良在严海青的肩上,一边被颠簸得结巴一边惊恐地义务轮次,一句话好费劲儿才说明白。
安瑾直接骂一句:“啊好烦啊你现在不要说话!严海青,放我下来!我自己跑能更快!”
严海青依言,顺势将安瑾放下来,安瑾稳当落地之后一点磕绊也没有就加入了逃跑行列。
但是他们刚拐过一个街角,就发现前面的路已经被“丧尸”包围了!宁渡鹤当即道:“上屋顶!”接着他甩出自己的锁链把自己拉上去,严海青和安瑾也纷纷跳上了最近的屋顶。
谢天谢地,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两三层楼,再高他们就跳不上去了,低一点又会被逮下来,所以刚刚好。总之,他们在跳上某个屋顶之后就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莫良后怕地看着底下围过来,冲着上面的他们伸长手臂的“丧尸”们,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没想过自己还能亲身经历一次丧尸围城!他毫不意外,如果此时他还留在下面,底下的这些东西肯定会把他撕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应该就是那个圣子说的,晚上不要出门的原因吧。”宁渡鹤神色凝重道,“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他们的样子很眼熟吗?”
莫良直接智商欠费:“眼熟什么?不就是电影里那些丧尸的模样?那倒的确很眼熟,简直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笨蛋,你冷静一点。”宁渡鹤说,“我说眼熟,但是我觉得最应该觉得眼熟的应该就是你,莫良。因为你亲身经历过。”
“我什么时候……”莫良刚想表达质疑,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自己读心帕德先生的时候,陷入的那混沌的意识。当时他的记忆确实非常模糊,可以说到现在他已经不记得什么细节了。但是仅凭他能记得的那一点东西,他发现,好像还真的有那么点儿既视感。
终于,他一拍脑袋。他那段记忆的状态可以说得上是诡异,但是如果代入到底下的“丧尸”的话,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那是帕德先生变成“丧尸”之后的记忆!
“你想明白了?”宁渡鹤见状一挑眉,“我怀疑,感染瘟疫的人在夜里就会变成这副鬼样子,所以圣子会把病人全部隔离起来。”
说着,宁渡鹤还看了眼底下:“但是这里,显然没有这种意识。”
所以才变成这副混乱的模样。
“无论如何这数量也太多了吧!”莫良说,“那歌德为什么还要我们在室内待着?这在不在室内都一个下场啊!”反正这些感染者都会从里面把门砸开。
“或许他指的是我们抱团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待着吧,谁知道。”突然,宁渡鹤想到什么,“时黎怎么样了?”
他猛地站起身:“我刚才还想时黎应该一直在某个房子里待着,但是现在看来,时黎岂不是比我们还危险?”
“那个,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我们这边比较好。”安瑾低头看着下面,“他们在尝试搭人梯了。”
宁渡鹤:“?”
莫良:“?”
与此同时,地下街的另一处房顶上。
另外五个人也如出一辙地蹲在房顶上,哪儿都去不了,之前那个叫鸢尾的妖娆女人对同伴道:“金哥,我们这样啥都干不了啊。”
金哥说:“今晚就只能这样了,先保全自己吧。”
“那我们就束手无策了?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未必。”
“我觉得这些东西,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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