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隆冬,寒气汹汹,宁鸢在山洞中被冷风吹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疼欲裂地睁眼,宁鸢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哑然——他躺在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中,女子的容颜近在咫尺!
瑞凤眼,瓜子脸,乌发如云。如果忽略她破碎的衣衫、身上旖旎的痕迹,算得上是个端庄美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不端庄,着实是太不端庄了。
宁鸢的脑子里正尖叫着“她是谁!!”,下一瞬,他便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自己又是谁?
怔愣半晌,宁鸢半点有用的信息没想出来。
周身像被马车轮碾碎般痛,难以启齿的部位火辣辣的,最要命的是腹部的刀伤,仍在汩汩地流着血。
还有那些细碎吻痕......
宁鸢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如何弄到这般田地?眼前女子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怀里的异动,女子缓缓睁眼,宁鸢抱着衣服坐正,一双大眼睛懵懂地眨巴。
“姑娘你是?”
刚醒的姑娘长眉一拧:“?”
时妄认真打量眼前人,判断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几日前,他率领天下仙门围剿魔尊宁鸢,最后以宁鸢身受重伤、被逼上凤凰山的结果告终。
行至末路,魔教大护法自然要来相救,时妄原以为要有一场恶战,不料这把素来趁手的刀捅向了自己的主人,让他们仙门中人看了场好戏。
薄暮冥给了宁鸢致命一击,全力反击后,宁鸢逃进深山。
死对头落难,当然要借机补一刀!
为打消其防备,时妄伪装成女修乘胜追击。
两人在山洞内打斗,宁鸢因练了合欢邪功,邪火攻心,而他又灵气走岔、险些走火入魔。
稀里糊涂地,竟发生了些荒唐之事。
不必挂怀。
望着眼前眼角残红、衣衫破碎、楚楚可怜的昔日死对头,时妄按向短剑的手却有些犹豫。
他本想睡完直接将宁鸢杀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必?
魔域尚未清洗完毕,宁鸢作为打开魔域禁制的唯一钥匙,真要死了,岂不可惜。
之前宁鸢疯狗一条,杀便杀了,如今失忆,岂不是可以顺水推舟,人尽其用?
心思流转间,女子凤眸微眯,宁鸢发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嫌弃中带了温柔。
女子推开他,将轻纱披到肩上,拂袖而去。
偌大的山洞,只余宁鸢一人。
宁鸢呆滞了半晌,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脑袋。
很疼,但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身上的伤太多,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他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他龇牙咧嘴。
姑娘去了哪里?
宁鸢困惑地往外张望,咬牙扶着腰,腿却软得站不起来,轻咳几声后,竟吐出一口鲜血。
也许,她嫌他碍事,独自走了,扔他在这里自生自灭。
宁鸢动弹不得,只得歪在石台之上,眼巴巴地看着洞口。
骤然一阵枯草丛的响动,宁鸢期待地看过去,发现月光之下只有一只野兔。
野兔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停留在宁鸢身上一瞬,毫不留恋地蹦跶远了。
风拂草梢,暗夜里,一个人影也无。
宁鸢接受了自己被抛下的事实,再次沉沉地睡去了。
夜幕低垂,石板浸上露水,半梦半醒间,宁鸢依稀看到一席月白衣衫出现在洞口。
那人轻轻将背篓放下,走过来伸手探他的额头。
沁凉如玉石的触感让宁鸢忍不住一颤——她回来了?
石块碾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宁鸢看向她的侧影。
弯腰生火、添柴、熬药,白衣缥缈,气质如山巅之雪。
而她手上的药草,周身闪烁灵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觅得。
采摘的途中,可有危险呢?宁鸢忍不住想。
姑娘家家,荒郊野岭独自采药,胆子真大。
直到对方端着药碗走过来,宁鸢才回过神。
女子檀口微启,仍是疏离冷淡:“喝吧。”
已同对方有了夫妻之实,宁鸢若再扭捏,倒不像个男人。可眼下他刚失忆,还一身的伤,理智告诉他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万一此人是仇家派来,对他使美人计的......
宁鸢犹豫着不敢接,女子盯着他的脸许久,端起碗,将药汤送到自己的嘴边。
亲自咽下一口后,方才将药勺喂给宁鸢,女子白了他一眼:“你个负心汉,竟怀疑我给你下毒?”
“负、负心汉?咳、咳。”
宁鸢惨白的脸皱到一起,甚至怀疑女子是故意给自己喝这么苦的药。
他求助地望过去,却被对方冷冰冰的眼神堵了回来。
“你我早已定了婚约,婚期过了三年才来找我。你不记得了?你在途中被山贼所伤,差点害我守望门寡。你说你是不是负心汉?”女子长睫扇动如蝶翼,泫然欲泣。
啊?这么听来,他确乎很不是个东西,但是......
她说的这些,他全都不记得了啊!宁鸢欲哭无泪。
但如果是假的......那这姑娘也牺牲得太大了。
宁鸢干脆放弃思考:“好吧,我是负心汉。”
准备了一堆言辞,还欲控诉的姑娘:“?”如此的从善如流?
从善如流的宁鸢:“未婚妻,敢问芳名?”
女子默然,许久方道:“我乃燕云孟氏嫡女,姓孟,名莳。”
宁鸢点点头:“孟姑娘。那我呢?”
孟莳:“?”
宁鸢:“我考考你。”
也许是错觉,宁鸢分明看到孟莳白了他一眼。
“你叫鱼渊。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你当真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眼下只有孟莳给他喂药,也只能先叫鱼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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