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楚玥不明白为什么赵苑含要对自己这么好:“赵苑含,你近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像是在把我当成小孩子喂养,你是不是想让我长胖?你好恶毒。”
赵苑含宠溺地捏了捏楚玥的手指:“玥儿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同在燕国为质,处境艰难,本就应该互相帮扶才是。”
楚玥听到这话倒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摆弄着衣裙,不好意思地说:“从前是我太任性,你不介意就好。”
赵苑含失笑,二人一边走路一边闲聊,后头的绫华看着心头起了疑惑:“玥儿何时与赵苑含如此要好了。”
绫华只看了楚玥一眼随后便继续缠着身边的探花郎沈澈不放了:“沈澈,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否则我就求父皇下旨直接让你娶了我。”
沈澈穿一身红色衣袍,站在那里,积石如玉,肌肤被红色的衣袍衬得更加白皙,唇红齿白,好一个玉面探花郎。
沈澈被绫华公主缠得没有办法,他直接开口:“公主,此事并非儿戏,请公主莫要拿臣开玩笑。”
绫华天真单纯,情感浓烈直白,她见沈澈转身要走,一时情急,便伸手去拉沈澈,沈澈不愿与绫华纠缠,便错开身子,绫华脚下不稳,用力过大,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楚玥还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后面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楚玥扭头去看,只见绫华脸朝下地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一个十分俊雅的年轻男子站在绫华旁边,冷眼旁观。
楚玥慌忙转身去扶绫华起来,绫华自觉丢人,眼泪在眼眶打转。不用绫华说,楚玥也猜到这位男子定是新晋的探花郎——沈澈了。
沈澈心思玲珑,早就认出了楚玥和赵苑含,规规矩矩行礼,让人挑不出错。
楚玥对他印象还算可以,斯斯文文的,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
沈澈只在宴席上遥遥见过赵苑含一眼,如今近距离看她,顿时便惊为天人,他眼睛一直盯着赵苑含看,不曾分给绫华半分。
楚玥见他这样,顿时了然,原来沈澈不喜欢绫华,喜欢的是赵苑含啊。
沈澈心知赵苑含已经被赐婚给太子殿下当侧妃,可他一向是个叛逆的,他不介意,只要赵苑含愿意,他愿意做赵苑含的情夫。
楚玥拉着绫华走到旁边,掏出帕子为绫华擦干净脸上的脏污,绫华小声地说:“玥儿,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沈澈喜欢我?”
楚玥顿了顿说道:“傻姑娘,你贵为公主,这世界上的美男子还不是任由你挑选,你可以拥有整座森林,为什么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绫华固执地说:“可我就喜欢沈澈,我只想要沈澈。”
楚玥神秘地说:“你就是见识得太少了,才会对他这么痴迷,等你见得多了,你自然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了。等明天回京都,我带你去风月阁看看,里面的清倌什么模样的都有,包你满意。”
绫华止住伤心,愣愣地说:“玥儿,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去过那秦楼楚馆?”
楚玥自信满满地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绫华注意力全被转移了,她发现不知何时楚玥已经通晓这些男女情爱了,而她,显然还是一张白纸。
她羞涩地说:“我们两个的身份,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们去那种地方,肯定会被那帮风闻弹人的谏官大做文章的。”
楚玥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们乔装打扮,没有人能认出我们。”
绫华的心里满是好奇:“那我就放心了,明日就去长长见识。”
楚玥把绫华拉开后,原地就剩下赵苑含和沈澈待在一处。
沈澈含情脉脉地看着赵苑含,低声说:“苑含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苑含不知沈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沈澈:“怎么了?”
沈澈看着近在咫尺的赵苑含,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着这张芙蓉面情不自禁地说:“公主,深宫难免寂寞,沈某愿为公主所用,不知沈某可入得了公主的眼?”
赵苑含消化了一下沈澈的话,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他竟被一个男子觊觎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后退一步,与沈澈拉开距离,毫不留情道:“本宫奉劝探花郎,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否则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沈澈不为所动,并没有被吓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苑含嗤之以鼻,不愿再多说一句,转身拉着楚玥便走:“聊好了便走吧,夜深露重,小心受凉。”
绫华见楚玥走了,忍受不了沈澈对自己的冷淡和自己满身的狼狈,她也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去。
沈澈也走向行宫门口,边走边回味着赵苑含刚刚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他有些吃楚玥的醋,因为赵苑含对楚玥太好了。
楚玥心里惦记着明天带绫华去风月阁找清倌的事,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赵苑含担心她摔倒,一直扶着她走,楚玥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赵苑含身上,走得好不惬意。
赵苑含感觉楚玥心情不错,便道:“发生了什么好事?你怎么心情这么好?”
楚玥有心隐瞒赵苑含:“这是个秘密,不告诉你。”
赵苑含宠溺地拨弄楚玥的青丝:“玥儿长大了,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赵苑含把楚玥送到宫殿中,看着楚玥安稳睡下,才放心离去。
青瑶青弦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苑含公主每日都是如此,公主的吃食他也要亲力亲为,屋中使用的香料,公主穿的衣裙,都要事先看过了才让使用。
偏偏公主还听她的话,很是信任苑含公主,前一阵子两个人还斗得你死我活的,赐婚圣旨一下来,便换了个天地了。
赵苑含一身疲惫回到自己宫中,想起来楚玥瞒着自己的秘密,他不禁失笑,不知楚玥又对什么起了兴趣,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他又拿出了初初制成的罗盘,仔细研究,寻求可以精进的地方,他用罗盘来测行宫的风水,发现行宫之中气运淤堵,风水不佳,且隐隐有紫气转黑之象,大凶。
幸好明日便能离开了,否则久居于此,不利于修身养性,他倒是无所谓,他比较担心楚玥和孩子。
次日,宫女们早整顿好了马车。马车排排站,像巨龙一样从行宫门口向外延伸。
仆从们把贵重物品一一搬上马车,整整装了几十辆车才装完,接着贵人们便坐上了马车,一行人,加上护卫的军队,蔚为壮观,蜿蜒铺设了一路,仿佛是巨龙在舞动。
燕从昀与谢问珪同行,他现在一刻也离不了谢问珪,只要一离开谢问珪,他就感觉心空了,整个人都焦躁不安。
所以他吃饭也要和谢问珪在一起,睡觉也要和谢问珪在一起,就连批改奏折,也要谢问珪在旁边磨墨,与大臣们商议国事,就让谢问珪在屏风后陪着。
宫里的下人个个都是人精,见谢问珪还没成婚就如此受宠,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往谢问珪那里送,什么吉祥话都对谢问珪奉承,谢问珪被众人捧得忘乎所以,吃穿用度也越来越奢靡。
袁怡媚冷眼看着谢问珪的变化,她冷声说:“姐姐,我帮你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宠爱,接下来,我也该收点好处了。”
她在屋内催动体内的蛊虫,为了让燕从昀听话,她把母蛊下在了自己体内,蛊虫觉醒后,她冷声吩咐:“燕从昀,让田奉担任兵部侍郎一职。”
燕从昀头脑中传来一道声音控制着他,他本能得按照声音要求的去做,他的下属看不出来他有丝毫不对,只是按他的安排办事。
回京途中,天气已不再那么炎热,风中夹带了一丝凉气。
赵苑含非要跟楚玥同乘,楚玥拗不过她,便道:“赵苑含,你不在太子殿下那献殷勤,跑来我这里作甚?”
赵苑含波澜不惊道:“自然是因为我不喜欢燕从昀,而是喜欢你啊。”
赵苑含说的是真心话,可楚玥只当她又在胡说八道讲笑话。
楚玥被她逗笑,而后道:“也对,现在太子殿下有了新欢,怕是记不得你这个旧爱了。”
赵苑含不悦:“我可不是他的旧爱,我与他压根就没有爱。”
楚玥不信:“真的吗?我不信。”
赵苑含接着说:“信不信由你。”
楚玥伸出纤细手指挑起赵苑含的下巴,她想起来了自己曾做过的绮梦,遗憾道:“可惜了。”
赵苑含不解:“可惜什么?”
楚玥便道:“可惜你是个女子,你若是个男子,我就……”
赵苑含来了兴致,接着问楚玥:“你就怎么样?嫁给我?”
楚玥放下了手,哼了一声:“你想得美,我就勉强收你做我的面首。”
赵苑含沉默了,他纠结了一阵低声说:“也不是不行。”
楚玥没听到他这句话,只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树叶随风飘扬,鸟儿自在飞翔。
树林中偶尔飞来一只全身黄羽,色泽鲜亮的鸟儿,叫声清脆悦耳,楚玥眼睛瞬间就被吸引住了。
赵苑含看着这一幕道:“天凉好个秋。”
回到了京都之后,稍作整顿,绫华带着宫女前来寻楚玥。
楚玥拉着绫华的手:“绫华,快来,我早已经准备好了行头,戴上面纱,梳寻常女子的发髻,没有人会认得我们。”
绫华点点头:“玥儿,你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准备好了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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