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嘴被堵着,声音发不出来,只有“呜呜呜”的声音。
绫华见沈澈的手上用力地显出青筋,她把沈澈嘴里的布拿掉,沈澈立即说道:“沈某但求一死,求公主高抬贵手。”
绫华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沈澈脸上:“本宫让你去死了吗?”
沈澈白净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终于闭上了嘴巴。
绫华无疑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爱沈澈,就算得不到沈澈的心,也要得到沈澈的人。
绫华坐起身来,高高在上地说道:“沈澈,你已经是本公主的人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为本公主守身如玉,若让本公主知道你私下里与别的女子交往,本宫定不会饶你。”
沈澈瞪着眼睛道:“公主就不怕微臣上书弹劾你吗?”
“你若执意与本宫作对,本宫只好让沈探花突然暴毙了。到时候你就只有乖乖被囚禁在本公主身边,除了我没人知道你还活着,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沈澈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绫华不再理会沈澈,下了床让丫鬟替自己上妆。
门口丫鬟们笑话沈澈:“瞧这探花郎,平日里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听着都叫人揪心。”
“哈哈哈哈哈哈,小声些,别被公主听到了,公主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指不定多心疼沈探花呢,巴巴地把人绑了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哎呦,你别说,公主从前也活泼开朗,但自从从那小倌处回来后,行事也太大胆了些。”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两个丫鬟娇笑着跑远了,偷偷聊公主房里的八卦,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坐在镜子前面,整个人打扮得光彩照人。绫华扶了扶头上的珠翠钗环:“给沈探花解绑,好生送回府去。”
丫鬟们得令立马伸手去解开绑着沈澈的绳子,沈澈手脚全麻了,没有力气,小厮进来把沈澈拖出去。
沈澈早已没有了那股子盛气凌人,他现在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被人拖着走。
沈澈重新恢复了自由,他身体无力,嘴还硬着:“绫华,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可能会娶你的。”
绫华气得拿起手边的发梳朝沈澈砸了过去,沈澈偏头躲了过去,梳子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尖锐刺耳。
一道霸道的声音响起:“本宫是帝女,莫说你一个探花,就是状元郎,本宫也是低嫁了,你不要仗着本宫对你的宠爱不知好歹,到时候你的整个家族都会为你陪葬。”
听到这话,沈澈不可思议道:“你这个毒妇,你要取,就取我的命,放过我的家人。”
绫华笑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你的人。”
沈澈忍下屈辱,愤恨道:“士可杀,不可辱。”
绫华不为所动:“辱不辱的昨夜你也都尝遍了,别在这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本宫背后可是皇权,你一个小小的探花,也敢跟本宫作对吗?”
沈澈苦笑:“孽缘,都是孽缘啊。”
绫华不想再跟他废话:“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入了本宫的眼呢。”
沈澈夺了小厮手上的匕首就往自己身下切去:“我毁了它。”
绫华大惊失色,扑过去抓住匕首的刀刃,不让刀再往下去。
刀刃极为锋利,绫华的手掌瞬间被割破,鲜血流下,沾满了匕首:“你这是何苦呢?你宁愿伤害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也不愿同本宫试着相处吗?”
沈澈哀哀地说:“绫华,我知你心里有我,可我,对你并无情意。”
“你一定要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吗?可你再不情愿,我们俩也已行周公之礼,你难道要弃我不顾吗?”绫华眼睛里隐隐有水光。
“昨夜是一个错误,公主要怪微臣,便治微臣的罪吧,微臣断不会有二话。”沈澈痛苦地说。
“罢了,既然你如此无情,强扭的瓜也不甜,你且离去吧,本宫定不会再强迫与你,走吧。”绫华夺过匕首,扔得远远的。
“多谢。”沈澈缓缓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绫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沈澈当真是对自己无意,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沈澈离开后,绫华便郁郁寡欢了,即使沈澈都那么明明白白地拒绝了自己,绫华还是放不下他,一闭上眼就是沈澈的模样,眼泪也不争气地啪啪往下掉。
东宫里,燕从昀虽是轻罚了谢问珪,但谢问珪忌惮赵苑含喂给她的毒药,收敛了性子,不再像从前那样仗着恩宠无法无天了。
燕从昀离开了谢问珪一段时间后头就痛得受不了,他找来太医探查自己的身体:“王太医,孤这是得了什么病,最近头痛不已,难以入睡。”
王太医皱起眉头,苦苦思索:“殿下可宽心,并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即可。”
燕从昀忍受不了头痛,太医又断定没病,也没有什么对症的药,燕从昀只好传召谢问珪时时在旁边伴驾。
楚玥闲得无聊,叫上赵苑含与几个丫头一起玩叶子牌。也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她越发惫懒,除了在御花园里走走转转,再没有旁的心思了。
赵苑含更是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赵苑含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厨艺,做得比御膳房的还好吃,把楚玥的嘴都养刁了,现在不是赵苑含做的她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楚玥玩叶子牌打发时间,青弦和青瑶却很是上瘾,楚玥因此会故意输给她们,多给她们送些银钱,青弦青瑶陪着她长大,对她来讲就像她的亲姐妹一样。看着她们开心她也高兴。
赵苑含赢牌最多,他就像是能通过牌的背面看到牌的正面一样,知道谁手里有什么牌,打牌跟下棋似的,要楚玥给他使眼色才故意输牌,不然都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玩牌了。
青弦道:“太子妃,绫华公主与沈探花郎的事弄得满城风雨的,你怎么看?”
楚玥开口道:“绫华至情至性,从小无忧无虑的,什么风雨也不曾经历,如今在情爱上栽了跟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赵苑含接着道:“绫华行事全凭自己心意,须知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啊。不过,沈澈这人不堪托付,望她能早日回头吧。”
青瑶懵懂道:“沈探花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绫华公主也是天真可爱,一片赤诚,我感觉她们二人还挺相配的。”
青弦则摇摇头不认同:“现在外面都传开了,绫华公主把沈探花绑到了自己府里,大早上沈探花衣衫不整地从公主府出来,身上还带着血迹,肯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楚玥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说来也怪我,我本想领着绫华去那清倌处见识见识,兴许见识过了便不稀奇了,想着借此打消她对沈澈的念头,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要不是赵苑含你半路过来把我拉走,我一定会劝阻绫华的,一个男人而已,真不值得闹到这地步。”
赵苑含生气道:“响鼓不用重锤,你能劝阻她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她要不撞撞南墙,是不甘心回头的。”
楚玥又道:“怕就怕她撞了南墙,还是不愿意回头啊。”
赵苑含说:“这……很有可能。”
楚玥好奇地问赵苑含:“要是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这么不理智吗?我感觉绫华一喜欢上沈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失去理智。”
赵苑含思索了一阵,轻声回道:“我只会比她更加疯狂。”
楚玥很惊讶,因为平时赵苑含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十拿九稳的模样。
她又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你为了嫁给燕从昀做侧妃也是挺疯狂的,那你就没有资格评判绫华了呀,你说她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赵苑含无法反驳:“……”
青瑶见赵苑含被说住了,连忙夸赞:“还是太子妃厉害,赵侧妃都说不出话来了。”
楚玥勾起嘴角:“那是自然,没有人比我更懂情爱。”
赵苑含眼风凉飕飕的:“是吗?那你教教我?”
楚玥端起架子来:“这情爱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一个核心要义,谁爱的多,谁是输家。”
赵苑含挑了挑眉,琉璃般的眸子盛满了光:“那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时是爱得多的人更愉悦,还是爱得少的人更愉悦?”
楚玥思考了一下回:“肯定是爱得多的人更愉悦,因为越是爱对方,和对方在一起就越开心。”
赵苑含又道:“那么若以愉悦感来定输赢,则是爱得多的人赢,爱得少的人输,这又作何解释呢?”
楚玥拧起了眉头:“可爱得多的人一定会患得患失啊,而爱得少的人就不会患得患失,这样看还是爱得少的人更开心一点吧。”
赵苑含则坚定道:“深爱一个人,就算是为她患得患失也是感到幸福的。”
楚玥被赵苑含的恋爱脑惊呆了,她挠挠头:“……头好疼啊,不聊这个了,接着打牌吧。”
“侧妃娘娘,怡媚小姐前来拜访。”宫女巧儿迈着步子走上前来。
谢问珪轻咳一声,皱起眉头:“她怎么来了,请她进来吧。”
袁怡媚穿着青荷色的衣裙,款款走了进来:“参见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近来安好?妹妹早就想拜访姐姐,可近来事忙,给耽搁了。姐姐,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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