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雅阁茶楼被警方、市场监督管理局、税务局各方联合介入调查的消息时,高申刚结束一场宴会,负责土地招标的那群领导老奸巨猾贪得无厌,他不仅要做低姿态陪酒赔笑,该有的孝敬更是一份不少,就这还没得到领导明确的态度表示,高申原本就情绪不佳,刚结束宴席把领导都安排好送走后,高申忍着一肚子火气盯着那些领导的车屁股骂了几句,发现并不解气,正准备对着车子踹两脚的时候,接到手下的汇报,名下最赚钱投入心血最多的雅阁茶楼就吃顿饭的功夫被一锅端了,高申忍住一肚子的怒火,开始继续赔笑脸给警方那边的人打听事情发生的经过,结果就让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报警举报他的人是冯老板的手下,那人报警后就失联了,目前都没有露面。
高申立即联系想到最近他和冯老板都在同时竞争城中心那块商业用地,结果在这么关键时候就出了这档子事,高申把手底下的弟兄叫过来,交代了一句话:“不论用什么方法,找到老冯手底下那些举报的手下,弄死了直接扔到星程国际酒店里面,然后再安排人报警,让警方以凶杀案现场的原因把那里封锁起来,老冯既然先对我下手,我不送他点大礼也说不过去。”
季谨肚子上的刀伤没有伤到内脏,经过医生高超的缝合手法后,他的腹部连明显的疤痕都不会留下,身上的殴打伤在护士无微不至的换药照顾之下已经结痂,除了脱臼的胳膊被接上后活动时还隐隐作痛,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其他并无大碍,但休养也绝对不至于躺在高档医院的独立病房里接受医生护士一对一二十四小时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种夸张程度,他完全可以出院回家躺着。
季谨从病床上起来走到床边,看到窗外国际金融中心大厦、五星级酒店、银行总部大楼这些建筑大楼,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他正站在A市最贵的私立医院大楼最贵的病房里,俯瞰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每多呼吸一秒钟空气中都是一大堆金钱在燃烧的味道。
夏蔚蓝对金钱没有概念,在他的认知里生病去医院就要去这种高端私立医院,出门住酒店就要住五星级别,这些就像日常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季谨另一只没有绑绷带的手扶着额头,深深呼吸一口气,想起自己欠夏家一千万的天文数字外债,再看看自己现在住个院花费,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他在努力还钱,还是在更努力花钱。
“你暂时不能出院。”护士非常礼貌地拦在病房外面,露出标准微笑。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根据我们接到的通知,直到你身上的所有淤青消失,肚子上手术留下的那道疤痕完全消除,胳膊恢复到能把夏少爷从床上掀下去的力度,顺便再长五斤肉之后,就完全达到出院标准,请相信我们最高端的医疗技术和完美的服务态度,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达到上述标准。”
“……”季谨沉默两秒,“你可能有些误会,我真不是能住得起这种病房的那种人,而且我不认为我身上这点伤能在医院住一个月。”
“这点你完全不用但心,这家医院夏家持股百分之四十九,当初建立的时候就是夏总出资,夏少爷说了,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放心住。”
“夏蔚蓝人呢,让他过来我和他直接说。”
夏蔚蓝刚挂断和江宴的电话,寸头男和他的几个兄弟医治好身上的伤后被江宴开车带到一个十字路口放走了,那地方聚集了大量高申的手下,寸头男刚被放出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联系上冯老板就被高申的手下用黑布套头直接给带走了。
夏蔚蓝收回手机回到病房,发现季谨正试图强行出院,他挥手示意护士离开,轻轻拉了一下季谨的胳膊问:“疼吗?”
季谨当即疼得大叫一声,谨脸色发青,“你说呢?”
“疼就说明胳膊没恢复好,没好为什么要出院?是不是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太无聊了,我这几天确实有点事,不过快忙完了,等我忙完就可以陪你,这样你就不会无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天晚上绑我的人怎么样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几天我待在病房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群人太猖狂了,差点害死我,这件事必须要报警。”
夏蔚蓝又把季谨牵回病床上让他乖乖坐好,“这还用你说,我就是报警才找到你的,多亏了警察叔叔高效率的救援工作,我那天晚上才能及时赶到。”
季谨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景,但记不太准确,“可是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看到一群人,那样子好像不是警察……”
“警察抓人还能在脸上贴上警察两个大字吗,当然是便衣出动,当天晚上警方就把那些人全都控制住带回警局去了,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在警察局里关着呢,感谢警察叔叔提供的帮助,这个社会没有他们真的不行,改天我一定给他们送一面锦旗。”
季谨半信半疑,“真的全都被抓了?那为什么这么久没有警察来问我当时的情况?我好歹也是受害人,我从被抓到被救总共也就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自己都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警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看那群人浩浩荡荡手里拿的也不是手铐,好像是铁……”
“你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样子吗?”夏蔚蓝打断他的狐疑,“腹部受伤流了好多血,整个人处于昏迷的状态,连人都认不清楚,你哪能看清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没看到黑白无常来找你索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夏蔚蓝越说越气,眼睛都气红了,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我让你每天晚上准时回家你不听,叫司机接你你非要自己做公交,上一次出事一点不长教训,结果这次差点把命都丢了,要不是我当时——要不是我当时反应迅速立即报警,谁知道你现在还会不会活着,你就会跟我唱反调,我堂堂一个少爷,什么事都命令不了你,让你往东你偏往西,我对你不好吗,你怎么就会欺负我?”
“我就问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欺负你了?”
“你不仅欺负我,还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不信任我,都跟你说了抓你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你既然不相信,要不要给你准备一辆车去看守所看望看望他们啊?”
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越理论下去,越讨论不出任何道理,而且大少爷还会越哭越凶,十天都哄不好的那种。
季谨此刻的脑袋比胳膊还疼,“你突然生什么气?而且……你已经16岁了不是6岁,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都是你吓的,看到你一身血,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不听我的话,也不在乎自己的命,所以我很生气,我就哭,都怪你,就怪你。”
“我真是……服了。”季谨起身,把抽纸递过去,“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还不行吗,别哭了,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惹不起祖宗?”
夏蔚蓝盯着纸巾不为所动,那架势分明是让季谨帮他擦眼泪,两个人站着僵持片刻,季谨算是彻底败下阵来,用没骨折的手拿出纸巾给夏蔚蓝擦眼泪,边擦边叹气,“怪我,都怪我行了吧?”
“那你还要出院吗?”
“你觉得我还能提出院的事情吗?”
夏蔚蓝拉着脸,声音高了一个度,赌气说:“你提啊,谁拦着你了吗?”
季谨看着面前作妖的人,口是心非地回了句:“没有,没有任何人阻拦我,是我身体没有恢复好,必须要在医院好好休息。”
夏蔚蓝见好就收,给台阶就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你在这里无聊,这附近有家酒店,里面的娱乐设施很完善,健身房足球台球棋牌游戏什么都有,刚好有朋友叫我过去玩,那地方离医院近,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散散心,总比待在病房里好,但是你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医院换药还有按时吃药,不然我就自己出完玩不带你。”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季谨抬了抬他还绑着绷带的胳膊,“你看我这样能玩什么?”
“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玩,不勉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病房里睡觉。”夏蔚蓝往床上一坐,挽着胳膊看了季谨一眼,“不过出去玩也不是无条件的,你把我哄开心了,我才会考虑带你一起去。”
季谨“友善地”扯了扯夏蔚蓝的衣领,“我劝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你还敢扯我的衣服,还威胁我,这就是你哄人的态度吗?你还想不想出这个房间了?”夏蔚蓝直接上手去挠季谨的腰,季谨怕痒,一下子缩回去,夏蔚蓝哪肯就这么善罢甘休,这几天没日没夜的担心只能通过发火表达,渴望的亲昵只能通过无理取闹来索取,面前这人浑身是血的场面历历在目,让他这几天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再用很长时间平复提心吊胆的情绪,他害怕,害怕死了,可偏偏想不出任何能让这人长记性的办法,他把季谨推倒在病床上,继续挠他,“说,你还敢不敢了?”
还敢不敢害我这么担心了?
季谨本来就一只胳膊受伤,稍微动一下还疼,根本没法反抗,“不敢了不敢了,别挠了,痒,我错了还不行吗?!”
好像这一刻,听到季谨的吵闹声,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才总算能落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才总算具象化,变成落到实处能够得到抓得住的东西,真好,这个人还在他身边。
嬉笑声停止,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都静止了,呼吸似乎都停了下来,夏蔚蓝跪趴在季谨身上,晃了眼失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只差毫厘,就要吻上他。
理智回笼,夏蔚蓝在季谨准备抬手推开他的时候猛然起身,仓惶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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