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车刚驶入元帅家的院子，停下来，安毓就看见了黑着脸双手环抱站在门口。
门口的灯亮着，把孟殊的轮廓描得锋利，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可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寒意，他眼里此刻明晃晃烧着火，直勾勾盯着车里的安毓。
安毓打开车门的手一顿，孟殊这么情绪外露的情况很少见，特别是他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几分幽怨和愤怒。
手指在车门把上僵了三秒，安毓愣是没敢按下去，不想下车了。
孟殊却大步走过来，低头敲着玻璃窗让他下来。
“叩叩”骨节敲在车窗上的动静震得安毓皱眉。
孟殊大有他不开车门就有拆掉它的想法。
安毓解开车门锁说：“我下来，下来了。”
安全带锁扣弹开的咔哒声还没落，孟殊已经拉开车门俯身压过来。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安毓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孟殊直视着：“你认真的吗？离婚？”
呼吸喷在脸上，混着夜风的。
安毓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座椅，突然发现孟殊撑在车门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用尽全力才没当场把门框捏碎。
安毓语塞，想说这次不是你给我的离婚协议吗？
他一点都不想离婚，但这没法说。
毕竟他一点摸不准孟殊的想法，到底是想和李渔旧情复燃还是继续维持他们那形同虚设的婚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再继续抓住他。
然后继续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你到底怎么想的？”孟殊捏着他的手臂，突然逼近，加重语气道，“你要知道，离了婚我不会把孩子给你抚养的。”
安毓看着孟殊近在咫尺的脸，伸出一个手指头，用商量的语气道：“一个也不行吗？你知道这对我不公平。”
孟殊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强忍着什么情绪：“你想都别想，你除了他们出生的时候，完整地陪过他们半年吗？你什么时候负过责任，他们生病的时候你在哪？两个小孩第一次说话的时候你在哪？要不是有孩子你连家也不会回吧。”
“我一个人多孤单，多无助，你永远都在忙，你躲着我，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有过这个家吗？”
安毓知道自己很糟糕，孟殊居然也知道自己躲着他，Alpha细数自己的罪状的时候他简直头都抬不起来，他慌忙拿出一旁的纸巾给他擦眼泪。
孟殊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婚礼你迟到了。”
“结婚的第一周你就要出差，导致我们没有了蜜月旅行。”
“……我的错。”
“为了照顾孩子我放弃晋升的机会。”
“对不起……”安毓说完又觉得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试图小声反驳道，“我都说了要做好措施。”
“你在怪我吗？”
安毓摆摆手：“没有没有。”
“你的父亲打着我的名头得了很多方便。”
他父亲那些烂账，光是想想就脸上发烫，安毓父亲的人品让孟殊一直不松口叫他爸，安毓也没什么意见。
“我……真的很抱歉。”
“我还在研究所附近投了很多钱。”
“啊，什么时候的事？”
孟殊每说一件事都让安毓的心沉了下去一点。
安毓知道他在这段婚姻里付出的也许比他想要的还要多。
“那我们还离婚吗？”
安毓眼中迷茫和惭愧散去，抿了抿嘴唇，坚定地道：“离。”
他想，孟殊和他在一起一点都不幸福，他不想再让他难受。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给不了孟殊百分百的契合，也给不了对方期待的幸福。
“我会重新拟一份协议寄给你，两个小孩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完全不让我见，毛豆只有你才降得住，珂珂跟着我吧，我会缩减现在的一半的工作量照顾他，我让你这样难过，是我的过失。”
安毓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量，条理清晰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你不要我跟毛豆了吗？”
孟殊急躁地问，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眼神却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困兽
真的结束了吧，突然觉得胸口那块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安毓想，最后一次，他终于放过了孟殊，也放过了自己。
小孟就这样华丽丽玩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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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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