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年纪小,没有办法反抗,我虽然知道数据是假的,可是却也没有站出来。”
郑卫桑在那头那头不以为然地撇嘴:“他不想结婚难道还会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吗?”
安毓叹了一口气,他问过孟殊愿不愿意跟他结婚,只要他不愿意自己拼命也会去取消这门婚事的。
可那时孟殊只理所应当地说:“不是说百分百吗?我为什么不愿意。”
他也觉得这个数值可以接受。
安毓当时心中的质疑并没有说出口,比如你和你的前男友刚分开不久,你对我真的有那么一丝爱情吗?
安毓不敢问,他还是卑鄙了,或许自己也是这场婚姻里怯懦的那个。
他父亲说得对,只要把这场婚事当做政治联姻对谁都好。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孟殊公事公办地配合他,甚至床笫之下都克制得恰到好处的反应,全都透着股公事公办的疏离。
或许孟殊从一开始就很清醒,把婚姻当作资源置换,只有安毓在其中生出了儿女情长和不该有的幻想,所以才这么难受。
会在对方偶尔流露的温柔里寻找爱情的证据,安毓活得还不如个毛头小子。
当年他们这种百分百信息素的结合无异于是响应了皇帝颁布的OA政策,成了政策推行的**广告。
对他的父亲和老元帅都有好处。
安毓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这些念头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对着手机那头的郑卫桑说了句“先这样吧,得去哄孩子了”,没等对方回应就切断了通话。
珂珂也醒了,安毓把孩子带到玩具房玩,人却心不在焉。
珂珂醒了不吵也不闹,除非很久没人过来抱他,他才会发出声音,这会很认真地在玩益智拼图,毛豆则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安毓伸手拦住大儿子,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宝贝,你不要踩到弟弟了。”
阿姨这个时候跑到楼上,跟他说了一句安先生,孟先生回来了。
安毓走下楼梯时,看到孟殊正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领带扯得松散,眉心紧蹙。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酒气,混着Alpha信息素里不寻常的躁动。
安毓站在他面前,弯腰视线与孟殊齐平,问他难受吗?
孟殊睁开眼,目光比平时锐利许多,酒精让那他双眼睛泛着危险的亮光,透出股不合常理的精明。
安毓说:“我让你阿姨给你弄点解酒汤,你先休息一会吧。”
安毓起身要走,手腕突然被攥住,孟殊的掌心烫得惊人,偏头看着他:“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Alpha的声音沙哑,带着酒后的咄咄逼人和情绪波动时才会泄露的信息素。
安毓:“什么?”
安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孟殊一把捞起来按进沙发里。
Alpha的身体压下来。
“刚才我抓到一个人,他偷拍我,然后发给了郑卫桑。”
孟殊身上很重的酒气,安毓呆住了。
安毓后背紧贴着沙发:“……你把人怎么样了?”
孟殊的部门对于这种很敏感来着。
“没怎么样?他说是看我长得帅,不过我有那么好糊弄吗?我让他删了。”
“你认识?还是你派的人?”
安毓如果没辨认错,孟殊的语气里竟然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像是希望安毓能承认点什么
“不是。”
安毓答得干脆,感觉到压在身上的躯体明显僵了一瞬。孟殊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劲儿突然就散了。
他松开钳制,撑着沙发直起身。
“那就是郑卫桑的人?”孟殊的嗓音沙哑,带着酒后的固执。
安毓没吭声,下一秒就被掐着下巴堵住了嘴,Alpha的舌尖蛮横地顶进来,威士忌的辛辣瞬间侵占了他的口腔。
安毓下意识抓住孟殊的肩膀,掌心下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轻轻拍抚孟殊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头焦躁的野兽。孟殊退开时唇间扯出银丝,眼神湿漉漉的:“老婆,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声音黏糊得不像话。
“嗯,没有,”安毓嘴角湿润,被那样湿漉漉的眼神一看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了,“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孟殊突然把脑袋砸在他颈窝里,滚烫的鼻息喷在腺体上,酒气混着信息素熏得安毓自己都开始发晕。皮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热得他指尖发麻。
“老婆,老婆……”
孟殊一遍遍嘟囔,犬齿无意识磨蹭着那块脆弱的皮肤。
安毓本能应答一声声,想要把他推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孟殊说了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安毓手悬在半空,没有出声,孟殊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说:“对不起,老婆,我骗了你……”
每个字都浸着酒气,带着潮湿的哽咽。
“李渔说,他说……对不起。”
“老婆……我没有要出差,我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想找人聊聊。”
安毓眼睛一酸,不止是因为孟殊骗了他,还有那句“李渔说”。
李渔这个名字从孟殊嘴里说出来时,自己心脏骤缩的刺痛,远比被欺骗这件事本身更难以启齿。
安毓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发飘。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回家了吗?”
孟殊突然抬起头,眼眶通红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我跟人出去喝酒还骗你,郑卫桑还给你发那种照片?你为什么都不生气!”
“你是不是真的……”
一点都不在乎我。
手指攥得安毓腕骨生疼,像在逼迫他给出一个足够疼痛的反应。
安毓还没反应过来,孟殊已经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摇摇晃晃地想要上楼,像丝毫没有头绪,却固执地甩开安毓伸来的手。推搡间安毓重心不稳,膝盖重重磕上玻璃茶几的边角,安毓吃痛蹲下身。
孟殊猛地转身,醉意瞬间散了大半。
他把孟殊抱回沙发,安毓睡裤被扒了下来,膝盖上已经泛起红肿,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安毓下意识要并拢双腿,却被孟殊握住脚踝。
“对不起啊,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孟殊半跪在地毯上,指腹沾着药膏,皱着眉沉默地揉开那片淤青。
安毓的生活技能其实不太好,平日反而是孟殊照顾他比较多。
安毓连家里的药柜都找不到,有一次孟殊做饭切到手了,他忙活半天连个创可贴都翻不出来。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孟殊的头顶,和绷紧的下颌线,体贴安慰他说:“没事的,现在一点都不疼。”
孟殊突然手一顿,突然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原谅我啊。”
安毓:“回来就好了。”
而且郑卫桑虽然那样说,安毓知道孟殊不会做出出轨那种事的,他很清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别过底线就好了,安毓想。
这段婚姻走到现在,早就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了,他们有两个小朋友,体体面面一点对大家都好。
这话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了孟殊
孟殊将药箱重重合上,站了一会突然朝安毓伸出手。安毓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被一把抱起来上楼带进主卧放在床上。
酒这下清醒得很彻底了。
孟殊准备脱掉沾着酒气的衬衫准备进浴室,肩背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安毓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脏好像都被攥紧了,简直无所适从。
Alpha沉默时的压迫感比发怒更让人无措。
他对发脾气的孟殊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时候找不到问题所在越哄越糟糕,不哄孟殊更生气,简直进退两难。
明明被弄伤的是安毓,结果孟殊好像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伤患还没说什么,肇事者已经摆出副被辜负的架势。
安毓于是准备用自己的惯用逃跑**,说了声晚安,就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下一秒安毓就听见孟殊道:“你要是踏出这个房间一步,安毓,我们就完了,彻底完了。”
安毓愣愣地看着他。
实则两个人都没有安全感。
他们只确定对方是个好人,所以彼此关心在意对方,是家人,却不敢肯定对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特别还有个政治联姻的大背景下,都觉得对方大概是适合,可是这跟真正的爱情比呢?而且两个人爱人的方式不一样,小孟占有欲更强,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安毓则是我尊重你,尊重你的一切,相处下去并不难,一开始讲爱就开始觉得好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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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到底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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