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眉心深深拧起，“不对，不一样了……”
五号哆哆嗦嗦地问：“什么不一样了？”
黎盈：“环境。”
她说完，大家就陷入思考，环境？
赵青梅：“是在室内！”
“对，”黎盈也没卖关子，“应该说是封闭，食堂白天有人，晚上上锁，如果一具尸体白天堂而皇之出现，不可能这么平静。”
孙莱莱想象那个画面，如果自己是食堂的帮厨，切菜切到一半，身后的铁桶里爬出具尸体……那不好意思，不要说学校，整个街区都能听到她曼妙的惨叫声。
赵青梅：“那就是晚上？”
黎盈拍拍大门上的锁，大家反应过来，是啊，锁上的房间尸体又能去哪，它只能在这个地方，或者他们看向钻进来的洞……
它不会又是跟在学生身后离开了吧？
五号就快哭出来，“不、不是吧，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在洞口那里发现痕迹啊。”
黎盈一挥手：“先找找。”
大家便开始在厨房来寻找，他们没有分开，厨房里的东西虽然杂，但地形并不复杂，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大家找的是能够躲人的地方，比如那些巨大的容器，又比如灶台底或者炖菜的大铁锅里。
六号在打开锅盖时，内心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真被熬成肉汤吃掉了吧，毕竟是食堂，操作起来并不麻烦，要真是这样，就是打死他们，也找不到失踪的学生。
所幸这样挑战底线的事情没有发生，孙莱莱在抽油烟机的墙孔边上发现了血迹。
一群人贴着墙站着，食堂不光锅大，灶台多，就是抽油机的管道也比一般的大很多，那血迹靠近里面，被白色的管道挡住，也不知道孙莱莱是怎么发现的。
六号用两根手指扒住管道孔，将管道拆下来，那片血迹就完整露出来，长条形，前边有起伏的线条，孙莱莱不懂什么样的东西会留下这样的痕迹，“脚掌吗，好像不太对。”
赵青梅思索的时候，就听到黎盈说：“是半边的脸。”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人半边脸挤在墙上往外面看的时候，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六号指着管道孔里面的血迹说：“也许我知道尸体是怎么消失了。”
孙莱莱只觉脑子发懵，她也知道，是从抽烟机孔出去了，可是，可是啊，人那么大一个，即使学校这个孔洞比一般的大许多，但也没大到足够一个人钻出去啊。
它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孙莱莱他们想不出来，也不敢深思，倒是黎盈盯着那个孔洞若有所思，如果只是一个人头的话，出去倒是绰绰有余。
确定厨房内的尸体不在，这里就不再有有用的信息，大家决定去最后一个抛尸地，等检查完毕，再谈睡觉的事情，毕竟现在他们神采奕奕，根本睡不着。
埋尸体的后山就和学校的操场连在一起，宽泛的说，甚至能算是学校的一部分，学生告诉他们，“以前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们没少从后山逃出去。”
黎盈听得心不在焉，她隐隐觉得这三个抛尸地里，有一条线可以将它们串联起来，却迟迟找不到这条线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地方令她感到不对？
五号颤颤巍巍瞅着黑夜里植物诡异的轮廓，越看腿抖得越厉害，可偏偏又不能停下来，学生还在往高处走。
这座山有这么高吗，明明在下面看得时候很矮。
山路狭窄，他们排成一条小队，依次往上爬，累倒是不累，只是气氛太渗人，虽然月光明亮，但肯定无法和日光相比，半亮不亮引出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最后那具尸体不用猜肯定是埋在土里，希望学生能记清地点，免得他们还要找，只是到了山顶以后，发现这块地方意外得小，只有二十平方，且十分崎岖，不要说埋尸了，就是连他们站的地方都不够，因为山顶长了一颗十来米高的大树。
孙莱莱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尸体要埋在哪里，总不能藏在树上吧。
学生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指着那颗大树说：“尸体就埋在树里。”
树里？
孙莱莱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耳背没听清，但五号也是一脸蠢相就知道没听错，可是好好的人怎么会在树里？
黎盈率先走过去，这棵大树从正面看还没什么，但一绕到背后就彻底不同了，树身一米的地方被掏空一段，形状是长方形。
孙莱莱扯了扯赵青梅的衣服：“这里为什么有个洞，总不能是用来装尸体的……呵呵……”
她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孙莱莱发现阿盈的面容很严肃，她几乎想要捂着脸尖叫了，到底是什么品种变态，会把尸体塞在这种地方，是有多大的仇，才会让对方死后还要经受日晒雨淋，是杀了学生的父母吗？
孙莱莱偷瞄学生，她从不觉得犯罪者会忏悔，但她却在学生脸上看到痛苦。
黎盈摸着树洞的边缘，发现了衣服被勾下来的丝缕，树洞背面的颜色更深，她用手指抚过，那一层硬痂掉落，她接了一点放在手心碾碎，感觉像是凝固的血，这么多的分量……失血的人恐怖死了，加上那丝缕的材质和色泽与校服一致，学生说的没错，他的确把尸体藏在了这里。
只是死掉的人是谁？
保安说另外四个学生是出意外淹死的，不可能流这么多血，她甚至看不出哪里血流得最多，伤口在哪里，死者是一圈一圈地渗血，所有地方的血迹都很浓重。
黎盈忽然想到一点：“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学生忽然捂住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呻.吟，大家被这变故吸引过来，孙莱莱着急道：“喂，你怎么了？”
学生充耳不闻：“怎么死的……怎么死……割喉，是割喉，他被我割破了喉咙！”
孙莱莱嘀咕：“又是割喉啊。”
六号说：“四个人都是割喉，他开头就说了。”
黎盈猛地看向树洞，不对，如果是割喉的话，血液从颈侧喷出往下流，树洞应当是上端或者下端血色浓重，可它却是全部深，仿佛四面都在出血……
她知道了！
如果人的四肢和头颅被砍掉，流出来的血就是这样了。
孙莱莱还在和赵青梅说：“什么人这么小，能塞进这个树洞里，手脚都蜷缩起来吗，那头怎么办？”
黎盈：“如果他没有头呢？”
孙莱莱下示意道：“人怎么可能没有……头，如果是这样，头又在哪里？”
黎盈答：“在食堂。”
六号脑中闪过之前的种种，第一个埋尸地有脚印，第二个是手印，第三个食堂留下一张血色的面孔引，而现在第四个又只剩下驱赶，组合在一起刚好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啊！
他满脸惊叹，如果能想到这个结果，并不难猜，但他们在思维盲区，定格在有四具尸体上，还能猜到这个，那就非常困难了，这个女的神了！
孙莱莱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那水泥池的小洞就可以解释了，因为只有两条胳膊，而不是一整个人躺在里面。”
赵青梅也明白过来：“那和保安的话对上了，他说只有一个人失踪，剩下四个都是淹死的。”
六号疑惑：“什么保安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赵青梅把她们从保安哪打听到的消息，简单诉说一便，七号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要咋呼，被孙莱莱瞪回去，“闭嘴！你刚才不还嫌弃我们浪费时间吗，既然是浪费时间得来的消息，哪能入你的法眼呢。”
七号被阴阳怪气一通，也没敢回嘴。
四个藏尸地都看过了，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具尸体被分尸，而不是像学生所说埋了四具尸体，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学生是彻底无法交流，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嘴里一直默念着是一个人，不是四个人，是一个人……
似乎陷入某种癔症里，反正渗人得很，孙莱莱是不敢和他走在一起。
黎盈注意到他对人数特别执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学生为什么认为自己杀了四个人，也是非常探究的点，他是真的杀了人吗，如果是的话，那被他杀死的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这件事里的谜团太多，而且乱得很，她找不出有效的线头，最重要的一点，即使只死了一个人，但他的尸体呢，王亚鹏的尸体到底在哪？
真的跟在他们身边吗，她想到食堂那盏莫名亮起的灯，搓了搓冰冷的掌心。
他们从山上下来后，差不多是晚上十二点，没想到门卫室的灯还亮着，他们只能从大门出去，倒不用翻墙出去。
门卫看到他们，主动打开门，他身上还穿着睡衣，门卫室里还有小型电视，看起来晚上是直接睡在里面。
“你们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门卫披着外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他们开门，“我就记着你们，一直没有谁，不然我早就熄灯了。”
等那么久，抱怨两句可以理解，黎盈他们没说什么，七号自然也不敢多比比，他们依次从大门出来，黎盈的位置靠后，就让别人先过，她和学生站在一起，黎盈想让学生先出去，他的精神状态不对，落在最后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结果刚把学生待到光亮的地方，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门卫摔在地上，一脸惊骇望着学生，脸色白得不成样子：“王、王亚鹏？！”
这个名字，黎盈迅速想起来，是那个失踪的学生，所以眼前这个自称是凶手的家伙，就是受害者王亚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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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槐木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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