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文棉那一句“我们不是朋友了”,让陈俊过于无地自容,再加上绘馆本身的规定,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把他请离时,他没有半点挣扎地就走了。
文棉坐在画架前,看着夹在画板上的水彩纸,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
贺怀从旁边拎了个椅子过来,捏捏她地脸蛋儿,问:“怎么了,棉棉?”
文棉指尖沿着画上模特的轮廓,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刚滑到脖颈地位置,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干什么呢,嗯?”
说话时,贺怀身子微微朝她的方向偏来。
独属于这个人的声音与气味,一同混进脑海。
文棉缓慢地转了脑袋,对着他的眼睛,呆愣愣地望着。
“动笔画画,是艺术。但是,画完之后再摸上去,这就叫流氓了,知道吗,小朋友?”
听见贺怀那一句“流氓”,文棉大脑还没有get到什么,一股温热的血气就顺着脖颈,朝着脸上涌来。
出于本能的,她连忙整个人朝后缩。
小姑娘脑袋垂的低低的,连后背都有一些些的拱起,半个身子都倾斜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用凳子上翻过去。
“这些地方,画的……不太好。”
她小声地说。
这一次,贺怀还没靠近,邱香先蹲着身子靠过来。
女孩对着文棉的脸蛋,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然后食指就戳在了她肉乎乎的脸蛋上。
“她脸又红了啊,她师哥!你看,她真的会害羞!很有科研价值啊,这个。”
文棉连忙又往旁边躲。
原本就已经要探出凳子、勉强维持着一个平衡,再这么一动……
文棉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失控一样地变换。
拯救她的,是一双手。
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指,像一根绷直的绳索一样,用力地拉着她。
再然后,一只有力的小臂,便环着她的背,带着她坐正回来。
“边上去。”贺怀嫌弃地朝邱香努嘴。
邱香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了一边,用唇语夸张地说:您请。
*
文棉胳膊撑在凳子的两角,低垂着脑袋,抠凳子上深浅不一的木纹。
邱香走掉之后,身侧驳杂的气息,就变得纯粹起来。
文棉依旧低着头,拇指小幅度地拨着凳子。
男人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
这感觉不太明显,但文棉分辨得出,贺怀正在看她。
于是,手上的动作更重了。
“你不要再看我了……”
她嗫嚅着,小声地说。
被注视的感觉,其实并不太舒服。而且,她觉得自己脸上,又有血涌上来的趋势。
文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来自人类的本能告诉她,要遮起来……才是对的。
耳边想起男人一声清浅的笑,而后,夹带着木屑的手就被他牵了起来。
贺怀吹吹她指甲里抠出的木屑,粗粝的手指在她指肚上轻柔地摩挲。
是沙沙的感觉。
“棉棉,明天过来中心做干预吧。”她听见贺怀说:“我有信心治好你。”
在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文棉都没有说话。
也没有换什么动作。
她只是眼睛空空的,看着贺怀揉弄她的指尖,没有任何反应。
文棉不回应,贺怀就安静地等着。
直到她手指动动,从贺怀地手里抽出来。
小丫头伸长了胳膊,拿到自己的pad,而后认真地翻阅。
最后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
草绿色地护眼屏幕上,标题加粗加大地字体,尤为显眼:【人类的神经元,在5岁时就已停止发育】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幼年时大脑的伤害,或许需要用一生去弥补】
那天,文棉听到了干预师和母亲的对话,隐约听到神经元之类的东西,当时便到手机上查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了这篇文章。
她觉得,这里的每一句话,都在讲她。
尤其是那句“需要用一生去弥补”。
不,对她来说,可能用“用一生去接受”来形容,会更加的贴切。
文棉看着贺怀接过她的pad,眼睛一直望着他的眉心。
嘴唇紧紧的抿着,几乎崩成一条直线。
可被她望着的人,手指刷刷刷地把文章翻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随后便把pad屏幕按熄了,还到她手上。
“你就是宁愿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发出来的公众号文章,也不愿意相信你哥呗?文小棉同学,你是不是对我存在什么误解?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去做干预,都是骗人的把戏,嗯?”
文棉被戳中心中想法,尴尬地低头。
小手无处安放地摸摸耳朵、又捏捏头发。
被贺怀拽着手腕,出了教室。
邱香连忙跟到他们身后,小声地叫:“哎哎,你们干什么去啊?”
贺怀挥挥手:“去和小朋友谈心,端正一下态度。别闲着,给我把那幅画装框打包,我们谈完回来拿。”
*
文棉一路跟着贺怀,像个小尾巴似的,来到一间空教室。
门一关,就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这间教室邻着街,窗户大开着,能听见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还有偶尔路过的、汽车的喧鸣。
文棉的注意力被窗外伸出的芭蕉叶子吸引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去。
忽然,一双手掌托到她的双颊。
接着,这双手便带着她回转了身子。
抬头,望见贺怀近在咫尺的脸。
文棉条件反射地朝后退开一步……
脖颈上、被贺怀碰触过的地方,炸起细小的绒毛。
又来了。
这样的感觉。
这一刻,不只脸上发热,甚至一直冲到了耳朵尖上。
连心跳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你……”
她想说,你别离我这么近。
但手腕却忽然被握住。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结果,反而被抓的更紧了。
“啧,别乱动。”
男人说。
而后引着她的手掌,覆到自己的胸口。
“这儿,刚才,和平时有什么区别?”贺怀问她。
声音依旧低哑,带着常年的慵懒和漫不经心。
文棉茫然地看看他,拘谨地抿了抿嘴唇。
“很快……”她迟疑地说着,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手掌:“好像快要跳出来。”
贺怀朝她鼓励地扬了扬嘴角,又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地往上移。
皮肤之间又一次毫无征兆的贴合,让她微微一颤。
文棉忍不住又往后,幅度小小地蠕动几步。
“乖,别怕我。”贺怀和她说:“就和以前一样。”
然后牵着她,又覆上她的脸颊。
“这边呢?”他问。
“也……突然,很热。”
文棉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努力准确地形容出现在的感觉。
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脑袋被什么给堵住了,就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尤其是面对贺怀近若咫尺的脸,更是脑袋里空白一片,把什么都忘的干干净净。
“在这之前,身体有过这样的反应吗?”
文棉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有的。”
“那你觉得,这是身体给你的什么信号?”
信号……?
文棉眼睛呆愣愣的眨眨,满是茫然。
“那个……”她迟疑着,小声地说。
男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懒洋洋的疑问:“嗯?”
文棉:“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软绵绵的话音还荡在空气里,没有落下,就听见耳边噗嗤一声憋不住的笑。
文棉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惊醒,先先入耳的,便是这人鸣动的胸腔。
“抱歉……”她听见男人说。
声音里都含着笑。
而后,掌心来回地蹭在她的头发。
“你怎么读了那么多书,人还是这么傻乎乎。嗯?小棉棉。”
感谢小天使看到v前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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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结婚后初恋》
偏执聋哑的金融鬼手 X 骄纵活泼小姑娘
[先婚后爱/ 日久生情 / 轻疗愈]
文案:
传闻霍家的大少爷,7岁开始自学金融,13岁就给霍家的首席操盘手当学徒,是金融领域难得一见的天才。
然而十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又聋又哑。
昔日的金融天才,自此变成一个阴冷、易怒的废物。
*
项南萁家道中落,父亲挟恩求报,要求和霍家联姻,以挽救岌岌可危的家业。
霍家家主一声冷哼,开口就把大儿子许给了项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项南萁“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
嫁到霍家才知道,这位大少爷的处境有多难堪。
做饭的阿姨仗着他听不见,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无此刻薄:“不想吃就别吃,一天天冷着脸给谁看?饿死也是活该。”
家政的管家当着他的面,嘱咐所有人:“夫人吩咐过,万事以二少爷为主,其他随意。”
而这位漂亮又阴郁的大少爷,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在窗边坐着,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哦,不是仿佛……他是真听不见。
简直标准的美强惨。
项南萁当时拳头就硬了。
小姑娘一边打着电话和闺蜜吐槽:“这些人竟然敢欺负我老公!那可是我项南萁的老公!他们怎么敢的啊!”
从此,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口吐莲花、舌战群儒!来一个怼一个,来一对就怼一双。
气的不行,还能上脚踹!反正她跆拳道黑带!
直到有天……
小丫头又和二少爷对上,差一点就要被人泼了热汤。
一双手揽在了她的腰间。
男人滴滴在手环上打了个几个字,暗哑的机器男声,就传了出来:
[夫人辛苦了,后面的为夫来。]
项南萁:“???”
这个人不是在只喜欢在自己房间呆着?怎么给出来了?
男人眉梢一挑,给她发了一条文字消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保密。]
项南萁:!
不是说好又聋又哑吗!
所以……
她之前天天当着这个人的面,和闺蜜打过的电话……
电话里叫过的老公……
还有尖叫鸡一样说自己老公多帅,腿多长……身材多好……
全……被……听见了?!!!
*
再后来……
霍言辞:[怎么不叫我老公?之前不是叫的很顺口?]
项南萁:“老……老公……好。”
霍言辞:[怎么不进我卧室?不是经常说,好想和他睡一张床?]
项南萁:“我我我,也没有很想,呜呜呜……”
霍言辞:[哦。但是我想。]
项南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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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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