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辕长得高高瘦瘦,架一副眼镜,斯文得很。
原本他在投行工作,是名副其实的金领。
所以经常混迹名流圈子。
可惜他是个亚裔,不如本土白皮有优势,两年前被一个白皮同事设套,夺了他的大客户。
他为了报仇,急功近利,进入了连环套,亏得血本无归。
女朋友立马弃他而去。
压根不知道他其实还可以回父母身边继承家业。
他没想到她这么拜金,也懒得挽回,就这么断了联系。
现在前女友突然找他,他还挺意外的,还以为她终于知道她错过了钻石王老五,后悔了,想复合。
他准备了一堆嘲讽挖苦的话,想要听到这个女人哭着求复合。
结果她只是帮别人传个话而已。
裴道辕有些失望,神色凝重地问道:“是谁在打听我们的事?”
“楚聆月。”女人正在打麻将,叼了根烟,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摸了个二筒丢了出去,“就是三年前在隔壁剧组拍淘金戏的那个。”
裴道辕兴致缺缺,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们都死了,让她别再打扰我了。”女人吐了个烟圈,磕了磕烟灰,“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谢谢,有空请你吃饭。”裴道辕打算挂电话。
女人又说:“还有,梁家也在打听你们的消息,你没有得罪梁家的人吧?”
裴道辕当然没有,至于他哥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直接否认:“我不认识梁家的人。以后再有人找你,就像今天这样回答。”
“好处呢?”女人眯眼,又摸了个东风。
裴道辕冷笑:“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女人把玩着手里的东风,志在必得:“听说你爸妈挺有钱啊?分我点儿呗。”
要不然,她费尽心思挡着那群人做什么?
当然是想攥着他们兄弟的消息,问裴家要钱啊。
裴道辕觉得恶心:“原来你已经知道我家里有钱了!”
“你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给他们回电话,就说我搞错了,你们一家都在美国逍遥快活呢。”女人磕了磕烟灰,志在必得。
裴道辕嗤笑:“行,给你十万刀,自己来找我拿。”
女人还算满意,笑着吐出一串烟圈。
她就知道,这个狗东西当初瞒她瞒得这样好,肯定不愿意忽然冒出来一个侄女儿分家产。
装死就是最好的。
这样可真是便宜她了,希望香港那边隔三差五就有人找她打听,那她就可以吊着裴家这棵摇钱树,有事没事晃两下子。
还愁没钱用?
谁让她是个华裔呢,就算拍戏,有华人角色的影视剧也不多。
她还被白皮抛弃,未婚先孕,要养混血女儿。
以后有了裴道辕贴补她,这日子简直美得冒泡。
挂了电话,她继续打她的麻将,很快就和了。
今天运气真好!
赢了一千刀呢!
感谢梁家和楚家。
*
楚聆月刚到家,就接到了朋友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阿月,我帮你问了,那个金凤儿说裴道辕出车祸死了,不光是他,而是全家都死光了。”朋友很是遗憾,没能帮上阿月的忙。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楚聆月问道:“有证据吗?”
“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很有可能啊,既然他哥哥能跟梁家的女儿结婚,说明裴家也不缺钱吧,要不然梁家能同意吗?而金凤儿未婚先孕,独自抚养一个女儿,如果裴家还有人在,应该不会不管她们母女吧?”朋友无奈,她尽力了,毕竟她现在不在旧金山。
实在不行,等她有空了去旧金山再打听看看。
楚聆月还是将信将疑,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一面之辞不可信,想办法再找别人问问看吧。
她没找到自己妈,一问管家,才知道妈妈去了医院。
她赶紧往回赶。
到那的时候,梁欣欣还是昏睡不醒。
这不对劲啊,她坐在旁边,一脸的担心:“妈,欣欣到底怎么了?再这么睡下去,要变成睡美人了。”
卓璎已经问了医生,说是伤心过度,没有大碍,醒了就好。
便宽慰道:“会醒的,再等等。要不你先回去给她收拾个房间吧。”
楚聆月明白,梁家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问欣欣的情况,就算欣欣厚着脸皮回到梁家,等待她的也只有躲不完的明枪暗箭。
不如去他们家安全。
她问了问:“那我选三楼客房?”
“二楼吧,你阿征哥卧室的隔壁不是空着吗?就那里。对了阿月,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欣欣是你阿征哥的女朋友。”卓璎想给儿子制造机会。
其实那间本来就是阿征的房间,后来他嫌弃房间跟阿烽的紧挨着,就往东边挪了一间。
阿烽想要跟着往东边挪一间,挨了阿征一顿揍,放弃了。
现在兄弟俩的房间中间隔着一间空房。
如果让欣欣住进去,阿征是方便了,可是,万一阿烽搞恶作剧……
算了,起码那间房间宽敞,又是朝南的,采光很好,比三楼的客房住着舒服。
楚聆月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毕竟三楼的客房太小了。
只是她有些意外:“不会吧?阿征哥不是半个多月之前就让你准备衣服鞋帽包包了?可是欣欣昨天才到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阿征哥神通广大,认识内地的人也不奇怪。总之,你快去安排吧,等欣欣醒了,就跟咱们回家,出殡的时候再来。”卓璎不想深究,总之,阿征说是就是。
她乐见其成。
眼下梁国兴出事,他给欣欣找的女保镖也辞职了,能保护欣欣的也只有他们了。
楚聆月赶紧回去了。
卓璎一直守在医院,很快楚唯征提着三份盒饭赶来,还带了一个男保镖。
母子俩就这么在病房里凑合了一顿晚饭。
吃完,梁欣欣还是没醒。
楚唯征不放心,医院里人多,万一混进来什么危险分子,后果不堪设想。
干脆,别再这里等了。
他把梁欣欣抱了起来,送去自家车上:“妈,我得去上班了,路上注意安全。”
卓璎点点头:“去吧,到家我和阿月扶她上楼,说不定到时候她已经醒了。”
楚唯征目送车子离去。
到了办事处,一忙就停不下来。
他特定留心了一下北京过来的,每个亡魂他都要打听一下,认不认识裴道轩这个人。
得到的全是否定的回答。
第二天早上跟薯仔交接班,他却没有走。
而是拦着薯仔,问道:“生辰八字,生死祸福,怎么算?教我。”
薯仔惊呆了:“你居然想学这个?你不是说你不感兴趣吗?”
“别废话。”那都是以前,现在他很感兴趣。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裴家的那群冷血动物到底在搞什么。
死了还是没死,是迫于无奈躲起来了,还是真的冷血无情?
都要搞清楚。
还有梁家的这帮自私鬼,他也不想放过。
都是伤害欣欣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薯仔这会儿反正没事,便去自己办公室,拿了几本书出来:“每天给你讲一个钟,够吗?”
应该够了。
楚唯征求知若渴,哪怕一晚上没睡,也要打起精神学习。
上完薯仔的一对一私教课,已经上午十点了,他赶紧回家。
他去一楼主卧敲了敲门:“妈?”
卓璎吊着膀子,不想动弹,喊了声进。
楚唯征推开门,一看傻眼了,赶紧走到床前:“妈,这是怎么了?”
“梁家二太太派人暗杀欣欣,正好我出门,想给欣欣请个私家医生过来,看看她怎么还不醒,当时我穿的是前天借给欣欣的风衣,他们认错了人。还好你昨晚请了个保镖,及时把我推开了,要不然……”卓璎想起早上的惊心动魄,不免心有余悸。
楚唯征非常生气,沉声道:“凶手抓住了吗?”
“保镖把他抓住了,在保姆房看着呢,你自己去问吧。”卓璎靠在床头,一脸的疲惫。
要问她后悔吗?
她带回来的可是一个烫手山芋。
不,她不后悔。
别说这是阿征的女朋友,就算只是陌生人,她也不忍心看到一群大人欺负一个十八岁的孤女。
这太缺德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膀子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比如伸不直啊,下雨天就疼啊。
真要是那样……
哎,也值了,起码换了一条人命。
卓璎很快说服了自己,笑着闭目养神。
楼下响起跑车引擎的轰鸣,审讯完杀手的楚唯征,直接出去了。
他在山脚停下,点开虚空中只有他们看到的厉鬼通缉令。
选了一个难度五颗星的,接下。
开到厉鬼盘踞的太平山半山腰,他从车里下来,徒手攀岩,去了山谷最底部。
他选了一处相对平坦的位置画下了封印符咒,设下了抓鬼阵法。
很快,他在一堆野蛮生长的荒草里面,找到了十年前坠毁的车辆。
下面压了足足十几具骸骨。
这是富豪榜第二的邵家失踪的小儿子一家。
三个孩子加一对夫妻,太惨了。
五个冤魂化作了地缚灵,十年间,不断骚扰过往车辆,每逢忌日,就会有车出事或者失踪。
光是掉下同一个位置的,就有七辆,所以这里一共十几具骸骨,被荒草掩盖。
凶险异常。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招惹这里的厉鬼。
但是现在,他只好铤而走险。
毕竟厉鬼索命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他家里有个警察弟弟,爸爸又是一辈子合法经营的老古董,他不想让他们难做。
他拿起刀,割开自己的手心,把厉鬼往自己这边引。
白天的厉鬼一般都在沉睡,等着晚上再出来惹是生非。
被惊扰的厉鬼也有起床气,张牙舞爪地就往他身上扑来。
他扭头就跑,直奔阵法中央。
阴风乍起,冤魂哀鸣,紧追不舍,一个接一个从阵法入口撞了进来。
数量太多,他一个人未必能承受得住,只能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一刻。
嘴角被咬破,鲜血蜿蜒而下,烈烈风中,他冷冷一笑,将最后一只厉鬼引来。
“封!”一声怒喝,他关闭了入口。
法阵如牢笼,一点点收紧,最后化作一只玻璃瓶,落在他手中。
当天中午,他去梁家的灵堂凭吊。
留下一只开了封口的空玻璃瓶,扬长而去。
刚回到车上,他就因为释放厉鬼遭到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耳边响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违规操作,倒霉三年,鉴于你是为母为女朋友报仇,情有可原,且今天的受害者与厉鬼之死有关,本次惩罚可以撤回。请在七十二小时内将厉鬼捉拿回地府,免于责罚。倒计时开始——”
楚唯征挑眉,今天的受害者都在梁家灵堂这里,居然有人跟厉鬼之死有关?
他擦了把嘴角的鲜血,准备找梁国兴问问知不知情,顺便……送阿烽一个破案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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